他们一家下院没多待,东西收拾的差不多,大半夜的也都安顿好,该休息了,她爹就赶着车,拉着她和她娘两个上院家去了。
没想到大半夜的上院还点着灯,没睡呢。
听到动静,知道是他们回来了,于景先出来开门,帮着她爹把车和驴都安顿好,她娘领着她先屋里暖和了。
“咋这么晚还没睡?是不是又做针线活计呢?”
她们娘俩一掀门帘进屋,果然,炕上可不是好大一块布料摆着,针线边上放着,于瑶正地上穿鞋,打算外头迎他们呢。
“快上炕吧,别穿鞋下地了。”她娘拉着于瑶上炕,嘴上还数落个不停,“这几天上院下院的肯定累坏了吧,不早点上炕睡觉,这都啥时辰了,还一个劲的做针线呢!”
于瑶也觉得时辰有些晚了,又让自家二姐给逮个正着,说啥也没用,就开始笑,那种撒娇甜甜的笑,还有这几天不见那种想念的腻歪的笑。
她娘被笑的没法,也跟着没好气的笑了,“你呀你,跟着丫丫学的,也是皮的没边了。”
“二姐,有边有边,要是没边,也先是丫丫先没边儿。”
说完还哈哈的好个笑,回头两个胳膊一抬,凭着自己个子高,‘哎呀~’一声,两手架着她的两只小胳膊,一个抬高,就把她给提到炕上了。
这一抬抬突然,她一时没想到,咯咯的就开始跟着笑,两个就趴炕上乐做一团,又是打滚又是闹腾的。
“看看,看看,这鞋也没脱就炕上来回的打滚,把炕给踩脏了呀。”
“哎呀,哎呀,你小姨的针线活还在呢,可别扎着了。”
“行了行了,你俩差不多行了,这大半夜的,不够你俩闹腾了。”
她娘边上念叨了好一通,两个都说不动,把针线收起来,就由着她俩闹腾了,摇了摇头,掀门帘去了西屋看小小。
小小正西屋睡的正香,还不知道他们回来了。
“小姨,我小舅看书呢?”
她正炕上打滚,碰到炕稍的书卷,拿手里一看,账本,肯定是于景的了。
“天天看到大半夜,”于瑶看人还没屋里来,就小声的和她说了说,“我针线活做到这个点,也是等他,要是实在困了,守不住了,我也就先睡了。”
跟梁家做生意,还是跟着李管事一起,于景底子本来就低,吃苦是肯定的。
“小姨,我小舅这几天干嘛呢?”
一听她这么问,于瑶就开始笑,自顾的笑了好一会,等她爹和于景外头收拾完,都进屋了,于瑶还没笑完呢。
“丫丫,你说啥了你小姨笑成这样?”
俩人外屋正洗手洗脸,听于瑶里屋的笑声,都有些纳闷。
“她俩一到屋就炕上打滚,大半夜的也不嫌累,这会儿估计折腾的正来劲呢。”她娘外屋又是数落了一通,“两个也都老大不小了,是一点大姑娘的安静都没有,还小孩子玩性呢。”
她娘一边和俩人念叨,一边跟着屋里来,“瑶瑶马上该说亲了,这年关也过,年岁又涨了,可是要抓点紧张罗张罗了。”
于瑶一听,立马从炕上起来,扭捏了,“二姐,这说的好好的,咋又提起这话茬了,不说不说,不说这个了。”
知道姑娘家害羞,她娘也就打住这话茬,不说了。
“这刚笑啥呀?笑成那样子。”
于瑶抿着嘴又笑了笑,“刚丫丫问我景哥这几天都干嘛呢?二姐,二姐夫,还有丫丫,你们猜猜,猜猜,快猜猜。”
还要猜?这么新奇呀?
抬头看于景,果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始挠头,虽说天黑灯也不亮,但是也能看出来脸是红彤彤的。
“别,别猜了,我自己说,自己说。”看大家都一脸好奇的瞅着他,于景咳嗽了几下,开始说了起来,“你们出门之后,我上院和先生聊了好一会。”
“那个,那个先生看我这段时间有点长进,那个,那个,”又是一阵不好意思的摸头,“就让我和学堂的娃子们讲讲这段时间的见识,路上的见闻呀,账本之类的呀,这些琐碎的。”
“这是好事呀小舅,小姨你笑啥呢?”
于瑶‘扑哧’一声没忍住,又笑了,“好事,是好事,景哥出息了,我跟着高兴。”
“我笑呀,是笑他一开始给娃子们讲课,磕巴了好几天,现在才好,哈哈哈。”
说完又是一阵哈哈大笑,好吧,看来样子肯定是特别滑稽了,要不然也不能让于瑶现在想起来都笑成这样子。
她娘笑着摇摇头,安慰于景,“别理你五姐,是个淘气的。人一多,说话不利索没啥事,现在不是好了吗?有了这次呀,以后人多人少说话都不怕了。也是好事,咱别理她,让她笑去。”
于景点点头,开始跟自家二姐撒娇诉苦,“还是二姐好,我五姐知道我一开始说话那样子,还专门挑我讲课的时候,蹲窗外听。每次都来,天天都没落下,弄的我更紧张了。”
终于知道小姨小舅是她娘养大的了,两个也都老大不小,在她娘面前表现的还都是孩子样,撒娇的本事也是有增无减。
“咱别理她,让她自己笑去。”她娘拉着于景的手坐下,看着于瑶还故意‘哼’了声,表示自己的立场。
她爹边上是一直看着,一大家子大半夜的累的够呛还不准备睡觉,说起话来还这么腻歪,终于忍不住了,“大半夜的,你们姐几个娘几个腻歪差不多就行了,咱早点睡觉呗,我是困的都睁不开眼了。”
她爹是眯着眼说的话,她爹这几天都在赶车,歇不着,又大半夜了,肯定累。
“你这几天是累了,睡,睡,咱现在就睡了。”
她娘让于瑶赶紧收拾炕,针线活计拿西屋去,铺褥子被子,让她爹先睡。
果然她爹和着衣服一钻被窝,三秒钟不到就呼呼的睡着了,呼噜声打的老响。
东屋让她爹睡觉,又把于景的被子褥子铺上,她娘又拉着于景西屋坐了好一会,最后实在困的不行,才各自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