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小嫂子和我大妗子吵起来的。”
“我大娘,也就是你大妗子和祥瑞家的表嫂子?咋回事啊?因为啥呀?”府城去了些日子,没想到发生这么些事,“现在和好了吗?”
“还不是因为这堵墙。”
“这堵墙?”
“可不是,当初是祥瑞小嫂子要垒墙把两家两院隔开的,垒就垒吧,我大妗子说是也同意,最后好像是因为墙垒在哪里吵起来的。”
“然后呢?”
“然后大家就商量呗,最后老太太拿的主意,把墙垒在这,就是现在的样子。”
之前后院只大娘家一户,几年开垦下来,弄了院子和园子,栽了树种了菜,院墙是一直没怎么围起来,只围了园子。后来二姑给祥瑞盖了房子,娶了媳妇,本来也是过安生的好日子,谁成想因为这点是闹腾起来了。
“垒墙是祥瑞嫂子的意思?”
青姐点头,“不是表嫂子就没别人了,二姨心肠好,不计较这些。表嫂子刚过门没几天,就这里不满意那里不满意的,很是挑了不少呢。”
当初看表嫂子就是个厉害的主,本以为会收敛些时日,谁成想,这才刚过门没些日子,就露出原型来了。
“要我说呀,就是我二姨人太老实了,”青姐接着说,“我娘也说,说新媳妇刚过门多是婆婆拿捏媳妇的,二姨家倒好,刚过门几天,儿媳妇就当家了。”
“好歹也是我二姑娘家跟前啊,表嫂子,表嫂子真敢啊?”
“表嫂子会为人呗,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二姨性子好,不爱说,凡事都藏心里,就是家里生了闷气,外头也是笑着的。”
二姑这点是的,就是太老实,太好说话,太不计较,所以但凡有个心肠坏的,就让人占了便宜。而且二姑受了大半辈子的苦,总是想着息事宁人,不愿和人争记,一来二去就越发的能忍。
“这些都是我们去府城的时候发生的?”
青姐点头,“我二妗子你们去了府城之后,表嫂子就坐不住了,先是去的上院。”
“上院?上院我家?”
青姐点头,“我二舅没和你们说?”
她摇头,家里的事情她爹来信都是说好的,烦心事是一件都没写过。就是在在县里和家来这一路,也是没说多少。
青姐跺脚,有些着急,拉着她找了个树根底下站着,瞧了瞧四周,这才压低声音,继续说,“具体我也不清楚,我知道的这些,还是我娘给我爹念叨,偷听来的。”
“说是欠你家的那些银子,表嫂子的意思是,看你家日子过的好,不想还了。”
本来就没打算让二姑还,但是二姑较真,一直当回事,她爹娘也就由着二姑了。记得当初给祥瑞说这门亲的时候,二姑还特意拿出来说过。当初这笔帐也是和那边人说好的,怎么这才多少日子,就给翻了。
“因为这,我二姨那么好脾气的,可是生气的,吵起来了。”
“表嫂子不让人,说是现在嫁过来了,就是要往好日子过的。还说丫丫你家不差这些银子,而且二舅和二妗子也说了好几次,这笔帐就算了。表嫂子就说是二姨太较真,好面子,不好这般把事情了了,所以才出面的。”
“要我看呐,”青姐愤愤的,小拳头握的紧紧,“表嫂子就是趁我二妗子去府城没在家,我二舅又好说话,要把这笔帐给糊涂的了了。”
“那我二姑呢?”银子不银子的她倒是不在意,她爹娘也不会计较,“我二姑和表嫂子吵起来了,然后呢,都和好了没呀?还有我大娘这里,可是还较着劲?”
青姐点点头又摇摇头,“事情过去也十天半个多月了,和好倒还是没呢吧。但是一处坐着不说话,还是能的。”
唉,可是没想到。
“表嫂子太厉害了,”青姐糯糯的又加了一句,“这才刚进门,二姨就跟着受气,要是以后日子长了,我怕二姨,不但二姨,就连祥花和祥兰,我也怕受欺负。”
“青姐姐,你放心好了,二姑虽说性子好,不爱说,但是护孩子。”她笑,“你看祥花和祥兰,虽说苦点累点,但是二姑不偏心,都是真心护着的。”
这点她当初从二姑能一年之下领着三个孩子回娘家她就知道了,后来又应下三百两银子事情,她就知道二姑心底是有根筋的,能忍则忍,若是忍不了了,会果断的寻找出路。
“我就听说前头营子有个厉害的嫂子,把两个未过门的小姑子全都卖到深山里去了呢,”青姐念叨着,满脸都是着急和心疼,“我一看表嫂子也是个厉害的,就怕万一哪天也卖了祥花和祥兰可咋办?”
“这个可是不能的,别说咱们拦着,我怕表嫂子若是真有这心思,二姑头一个就是不成的。”她笑,“青姐姐你想想,当初二姑在北边,以前的一家子人多厉害,王婆子还想把祥花卖了给人当童养媳,二姑不是死拦着不同意。那会是受了多大的苦,二姑忍也忍了,才熬到今天。
“丫丫,听你这么一说,我放心多了。你可不知道这几天我可担心了呢,天天去姥娘屋子,看着祥花祥兰,生怕我一个没看住让表嫂子给拐跑了呢。”
“表嫂子也常去下院?”
“可不,天天都窝在姥娘屋子,要跟着雪绣包呢。”
“我怎么没听我奶念叨起呀?”
“我姥娘啊,嘻嘻,”青姐凑近,故作神秘,“也厉害着呢。我姥娘说表嫂子若是也想跟着绣包也成的,姥娘也教,但是得从头开始学,马虎不得的。”
“所以啊,这些天姥娘就让表嫂子一直翻来覆去绣了拆、拆了绣的,说是练针脚,磨性子。”
“依我看呀,表嫂子快停不住了,丫丫,到时候若是表嫂子直接找到你了,你可别松口,就把表嫂子推给姥娘,姥娘有法子。”
她笑着点头,“这些事本来就让我奶说的算了,主意都是我奶拿的,绣包的事,还是得听奶的。”
正说着话呢,表嫂子从大门口出来了,换了件花衣裳,喜庆的红色料子,绣着花,很是娇艳。头发也是重新梳过的,盘起来,留出一小撮在额前,手还不时在额头上缕缕。
“擦的胭脂是祥花的,”青姐看了一眼,哼了一声,不好气的接着说,“看祥花好说话,把祥花的胭脂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