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姐就在下院住下来,跟祥兰一起,给老太太做个伴。吃穿用度本来她打算出些银子的,但老太太给拦了回来,说是小丫头和她投缘,看着也欢喜,给银子就变了味道,以后不提这茬了。
巧姐刚来,平哥想在多陪两日,晚两天出发,看自家妹子能不能住的习惯。
“正好,”她娘乐得见,“晚两日就晚两日,给你小姨夫和小舅的消息也能早两日递过去,他们也好早点准备。”
多出来这两日,她也常去下院,和娟姐她们读书认字、聊天说笑、绣花打趣。有祥兰在,巧姐满满的也融入了大家,不怯生,见了面虽说还是红着脸,但总归是能跟着祥兰一起,蚊子声似的跟着叫她姐姐。只有许平在的时候,巧姐有了依靠,就和之前一般,颠颠的跑到自家哥哥那里。倒是也大方不少,跑过去不是闷着头不搭话,而是和藏猫猫一般的躲着凑趣。
“这下我就放心了,”从家里去县城她娘非让她爹跟着,因为许平一路要赶车,这会虽说有她爹这个大人在,也是许平前头赶,车上他们爷俩坐在不大的三个包裹上,“前两年家里生变故,我妹子小,吓着了。呆呆愣愣的一直不说话,我以为这辈子是好不了了呢。”
“在大奶奶那我放心,”有个岔路口,许平没出过门,不识路。她爹指了东边的,他就赶过去,接着说,“有几个姐妹陪着,说说话,更是难得。”
她爹不比她娘,要是她娘在,肯定是安慰一通,她爹听了,就伸手拍了两下平哥的肩膀,没言语。
想来男人之间的安慰就是这般,都在不言中。
因为不想引人注意,从家出发的车和马都是简单的拉车种地的,没的轿子坐,也没的高头大马拉车,所以一路倒是不快,一早出发,临近傍黑,才到县里。
早就传了话,还没进县城呢,在城外的路上,她就见到一直跟在秦恩身边的一个活计,看清了人,那活计就笑嘻嘻的走了来,“赵叔,掌柜的让我在这等几位,可算是接着了。”
“晚了两日,可是等着急了。”
“赵,赵公子,”活计也是村子学堂出去的,早几年,头一茬那批,大家都相熟。看到她这身装扮,就笑着唤她公子。又看到平哥,也是笑,“这位看着眼熟,一时忘记哪里见过了。”
“许平。”
那活计这才拍了拍脑门,“看我这记性,想起来了,是不是和来福相熟?”
“是我姨母家表哥。”
“那就对了,”话说着,活计就要接过平哥手中的缰绳。平哥一直拿着,回头见她点头这才挪了挪,让出地方,“你是记不得的,早几年我去找来福耍,看过个老机灵的小子,这下一对,想来是你不假了。”
日头西斜,可是到了饭点。县城这时辰路上的行人不不多,来去也多是匆匆,家去的、进馆子的、去酒楼的,吆喝声、吃茶喝酒的叫唤声,大人孩子赶路的匆促,市井小贩收摊前的叫唤,都凑到一块叮当作响,全是市井之气。
许平两眼放光,脑袋更是转个不停,看看这看看那的,“啊,原来这就是县城啊。”
“平兄弟若是得空,我带你好好转转,县城我熟,哪里都认得。”
许平摇摇头,“下次,下次路过一定都走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