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境界,寻常护院虽然发现不了,但是赵凌霄却仍旧没敢太靠前,因为他除了魔气外,还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天眼开到极致,追踪现,可以看清在后院一处树下,有一红一灰两种气体正在纠缠。
红气似乎在压制着灰气,而且一点点的吞噬着。
“用魔气镇压怨气,这树下恐怕有许多秘密啊!”
赵凌霄又仔细观察一番后,便小心翼翼的退去,转而寻觅国舅府内,有没有水池之类。
可偌大的院落,除了一个养花池外,竟然连人造的湖都没有,哪怕赵府内也有一个小的观景湖。
这个发现让赵凌霄有些不解,但也几乎可以排除,国舅府很有可能并不是埋骨之地。
因为按照提示,那些死去的秀女,全都被关押在冰冷的水池中不得往生,日夜受困于此。
可不是国舅府,又在何处?
这件案子,远非想象那般简单,突然,赵凌霄察觉到了一抹气息扫过,他连忙敛住心神,急速退去。
不消片刻,一个老者陡然在养花池旁的房中走出,疑惑的扫量一圈后,方才折返。
回到后院,赵凌霄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主屋房门打开,一个五十余岁,不怒自威的男子,正带着一位三十岁上下,身形魁梧的男子走出,二人随之前往了那颗长在主屋三十米处,魔气和阴气缠绕之地。
年轻男子的双眼始终就没睁开过,但在这院中行走,却如履平地,来到树下之后,他便席地而坐,那位年长一些的男子则抬头望天。
赵凌霄又向后退了一段距离,以免被人发现,不过即便如此,倚靠天眼加持,他仍旧能将周遭情况尽收眼底。
此时笼罩在天空的乌云散去,带着莹白光晕的圆月陡然出现。
“今日便是月圆时!”
赵凌霄心下一惊,这才发现。
当月光笼罩在院中之际,年轻男子突然吐纳,镇压着怨气的魔气竟被其吸收。
就这般持续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魔气已变得稀薄许多,男子方才停下,因为他若在吸收下去,恐难以镇压怨气,而魔气虽少,但却仍旧不断的撕扯着怨气,最终同化转变成了魔气!
随着年轻男子吸收完毕,年长男子看向他的目光,也带着毫不掩饰的火热。
就在这时,两个黑衣男子,突然抬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那袋子一人大小,落在地上的时候,很明显能够看到内里轮廓,可不就是人形!
两个黑衣男子放下之后,抱拳行礼便转身退去。
在此期间,没有一个人说话,似早就习以为常,但也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年长男子弯腰扯下袋子后,里面露出了一位不着寸缕,肌肤如玉的年轻女子,她的手脚被绳子捆住,嘴也塞了碎布,整个人意识有些涣散,所以才没有挣扎,但是双眼能看到外面后,还是扭动了几下。
这时年轻男子已经起身,来到女子身前后,便跪倒在地把头俯下,轻微的惨叫传来,女子很快便没了声息,而年轻男子一口一口的喝着什么,那双眼睛却从来没有睁开过。
当其抬头之际,女子的身体已由白玉变成了惨白,一双恐惧的黑眸直直瞪着,死不瞑目!
而年轻男子做完这些,又将女子抱起放于树下,紧接着赵凌霄便见到,那树仿佛活过来一般,从地底伸出无数个触手,逐渐把女子尸体缠绕,最后一点点拉进了地底之中,刚刚占据上方的魔气,又被怨气逆袭,双方纠缠不休争斗不停。
如此场景,哪怕是赵凌霄见过伏尸百万,仍旧心生不适。
待二人离开之后,他也缓缓退去,整个人身体紧绷,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直到一路奔行回往捕宗,赵凌霄的心情却许久都不曾平复!
月圆之夜怨灵增加,无辜之人惨死,这已经和系统提示对应。
而那年长男子,很有可能便是国舅,只是年轻男子是谁?国舅这么做又为了什么?
赵凌霄不清楚,但眼下还有一个问题,死去的三十七位秀女,被埋骨何处?
如果国舅府没有,那么还剩一个地方很有可能!
而且此处,一般人绝对想象不到,只要做的细致,也是毁尸灭迹的绝佳场所。
同时国舅还能随意进出。
应当就是皇宫之内!
这个想法,当然只是赵凌霄的猜测,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想进皇宫一探。
于是他顾不得休息,便直接找到了太上长老,将此事和盘托出。
王太上闻言面带凝重,随之道:“我去叫另外两位太上,你把安庭丰也找来去议事堂见。”
赵凌霄查到的线索不容耽搁,王太上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而赵凌霄则去了代宗主所在院门前,直接跳进了他的院中。
毕竟此事可顾不得诸多繁缛礼节,瞧见主屋灯灭,赵凌霄一心都是案子,早就把安庭丰先前嘱托忘于脑后,就这般推开了他的房门。
圆月之夜,即便没有烛火,依旧能看清轮廓,更何况赵凌霄还有天眼加持,所以屋内部署尽收眼底。
脏,乱,还带着一股脚臭混杂着酒精的气味,差点把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他熏个跟头。
而且这安庭丰四仰八叉,躺在榻上时不但打着呼噜,还不着寸缕,白花花一片,真是差点没让赵凌霄把隔夜饭都喷出。
这时安庭丰已经被惊醒,猛的起身坐起,瞧见门口站着一人正用极度复杂的表情盯着他看时,脸上满是惊诧之色。
赵凌霄向后退去的脚步戛然而止,一时间反而不知是走是留,只能尴尬无比的抱歉道:“安宗主,宗门急事,三位太上有请。”
说完,他逃也似的离开,真是半刻都不敢停留。
但即便如此,依稀间,仍旧可以听到安庭丰充满了愤怒的咆哮!
吓得他脚下不稳,差点没一个跟头摔在路旁。
抵达议事堂时,三位太上已正襟危坐,紧随而来的安庭丰,脸上则挂着浓浓的怨气和恼火,但看他衣衫整齐,身上还隐有淡淡香气,显然在此之前梳洗打扮了一番,可赵凌霄仍旧别过头去,不敢与其对视,或者说他已不忍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