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核心价值观——山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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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将军，你既然赏脸来了，那本公子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了。”黄陵看着客位处端坐着的三人，露出了和煦的微笑，言辞却不卑不亢，颇有一番大家公子的风范，他的表现极其自然，似乎根本不知道他今天迎接的客人是环岭山的山贼头子。

紫衣女子张宁喝了一小口清茶，静静观看者场间的局势，没有说话。

廖化和方通已经取下了头顶的斗笠，二人相视一眼，最终由二哥方通出来说话了：“陵公子，有话但说无妨，我环岭山尽力而为。”

方通不愧为环岭山的灵魂人物，一开始就将环岭山抬了出来，增加自己的台面。

“我请诸位来，拜托给你们的事情自然是在你们的承受范围之内，你们轻而易举就能做到，怕就怕在你们敢不敢做。”黄陵表面上说是要开门见山，可是这一来一回，他都没有说出他的要求，而是把山贼们吊住了。

廖化厚厚的嘴唇微微一抿。

“我环岭山还从来都没有怕过谁。”方通沉着应对着，心里却是对黄家的势力多了一些认知，黄家大少爷的话锋虽说激烈，但还没有到二公子黄举那种一句话就能扼住自己咽喉的恐怖地步，此时面对着黄陵明摆着的激将法，他应对的并不困难。

他清晰的记得，那天在道观里，那个悠闲坐在草地上的白衣书生，一点也不担心老墨的背后偷袭，仅仅几句话就把他自己逼得乱了套。

幸好黄家的两个公子不是一条心，而是互相敌对，若是两兄弟其利断金，黄家给黄举足够的支持让其进攻环岭山，山里的兄弟们又要遭受波折了，而山里……方通不知怎的，知道了黄家的内部情况，他松了一口大气。

“本公子要你们明日拦住莫家的商队，劫下莫家送往黄家的粮食。”黄陵没有一点拖沓，时候到了，该说的话就要一股脑说出来。

廖化的嘴唇抿的更紧了些。

方通还是觉得自己小看了黄家大少爷，从他那个极有野心的“要”而不是“请”，就能说明很多问题——黄陵在这件事情上的强势态度，不容退让。

黄举和黄永都知晓黄陵在生意场上的谈判能力和他经营家族的巨大潜力，除了脑子太过情绪化，太过顽固不堪，太容易上当受骗之外，他还真的是黄家继承人的不二人选。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虽说不是替大公子消灾，但也算是帮你做事，做事情肯定不能白做，做生意也肯定不能吃亏对吧？”方通故意撇开这件事情不谈，是间接的默认答应了黄陵的要求，他说的这句话，生意人都能看出来，他相信黄陵不是个睁眼瞎。

“山里太封闭，有些事情你们可能知道，也可能不知道，知道的我给你们一个预算，你们不知道的我只说一条。”黄陵挥手示意侍女给紫衣女子斟茶，脸上扔然挂着和煦的笑容，连带着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他在谈判方面的巨大能力，使得他在很少在这方面处于劣势。

“我二弟一旦继承了黄家，结果就不一样了……我是他大哥，他再怎么无情也不会杀了我，或者让我无家可归，但是廖将军你们就不一样了。”黄陵的话说的很明白了，黄举成为了黄家家主，凭借黄陵在黄家的地位，只要小心一些不被下毒暗算，他一辈子都可以活得好好的。但是山贼们就不一样了，黄举只要得到了黄家的领导权，山贼们的日子会很不少受，一旦被黄举击败，他们即使能活下来，那也会活得很窝囊，一辈子都不能咸鱼翻身。

“还有呢？”方通没有征兆的笑了起来，不知是强颜欢笑还是在嘲讽蔑视，但无论怎样，都起到了迷惑黄陵的作用。

“他有一个表弟，还有一个新来的朋友……”黄陵没有在意方通无谓的笑容，他可以承诺给山贼们一些他们想要的东西，可是生意人重利的天性让他下意识讨价还价，想要在这场谈话上赚取更多的利益。

时间就是金钱，为了省钱，黄陵不介意和山贼们耗上更长的时间。他不怕山贼们失去耐心放弃交易，因为在黄永的提示下，他有一个山贼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方通眼睛一凝，想到了在来时遇见的黄举以及黄举身后的两人。廖化说过，他在拿着武器的前提下，他都不一定打过那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人。

山贼的集体实力以及综合实力，他都了解，而山贼首领廖化的实力，他没有理由不了解。正因为了解，他才心有顾忌。他对张宁说过，今次来和黄家大少谈话，不是黄家大少拿出诚意，而是山贼们本身要拿出诚意。

“我可以给你们请几位道长……我黄家手下有无数的产业，一旦这次劫粮成功，我二弟就会在黄家举步维艰，家主之位他不得不让出来。而我成了家主，就可以给山里的兄弟们一个成家立业的机会，最不济，也可以吃饱饭，活下来……至于居所，那不是问题。”不等方通说话，黄陵便先行抛出了一个大馅饼。

黄永对黄陵说过，如果有安稳的生活，没有哪个山贼会真心实意的上山为贼，黄陵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真义，所以他承诺，如果山贼愿意帮他，借着黄家的实力，他可以给山贼们一个和平的生活。

“山里的是怎么样子的大公子知道么？山里就不能安居乐业了？家业之事我们不需要，道士就多找几个。”方通没有接下黄陵的巨大诱惑，而是提出要多找几个道士。这实在是有点匪夷所思，但是如果站在方通的角度来看，就能看出甜美糖衣里面掩藏着的巨大炸弹。

黄家大少的承诺当然值得信任，不说他黄家大少爷的身份，但说他是个生意人，生意人重利，也要讲信用，方通一点也不怕黄陵到时候反悔。

问题在于，如果山贼们真的成为了黄家产业之下的良民，会发生什么事情？

在山里，他们还能拧成一股绳，对他们的上层无比敬重，可一旦到了山外，过上了安稳生活，他们还能团结在一起一致对外吗？还能对方通廖化有发自内心的敬意吗？

这些都不好说，即使方通很想答应黄陵的要求，即便他能劝说廖化答应黄陵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