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世栋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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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了，正式谈恋爱已经三天了，夏程程揣着这个甜蜜的秘密，每时每刻都想偷笑。

想要告诉602的小伙伴们，但故事有前后，她也有千千万万的话想要分享，一个电话和短信根本说不清。

想要告诉小鹿，但每一次看到张世栋后，就没办法开口，她总想着要找时间和小鹿聊聊顾叔，如果她了解顾叔，一定不会失望的。

“程程学姐，你是一直在对我笑吗？”数学自由辅导课上的张帅同学一脸羞涩，一道题讲完已经快五分钟，夏程程还在笑，他憋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问了。

是不是有这样一个定律，每个班上都有一个胖子、黑皮和小眼睛，巧的是，这个张帅同学集三个特色于一身。

所以当这个小眼睛的黑胖子突然笑眯眯又极其害羞的看着你，一脸真切的问你是不是一直对他笑。夏程程有点尴尬的恨部得一头埋进厚实的书本试卷里去，刚刚，她肯定又两眼放空的偷笑了，毕竟她刚才确实是在想顾叔，想顾叔每次都严肃警告她不要辅导男生，说什么男生数学都不会差。

“呃，呵呵，你可能看错了。”夏程程不知道还能怎么说才不尴尬。

“噗……”朱小鹿忍了好久终于笑出声了。

随着这笑声，课堂上突然躁动起来，刚刚张帅的话大家都听到了，有人抬头起哄，同学们当然没理由憋着，于是你一言，我一语，热闹起来。

“张帅，你一定是看错了，程程学姐肯定是对世栋学长笑。”

“就是，你眼睛小，看错很正常。”

“哈哈，我就说嘛，张帅你也不瞧瞧你黑的像包公，我们程程学姐仔细看保准吓到，哪会一直看着你笑，哈哈哈。”

连数学老师都知趣的笑着走出去了，难得大家放松，林老师也不想当老古板。

误会什么的可以等会解释，但张帅被人身攻击，虽然是玩笑，夏程程觉得不妥，“没有，你们别乱说，张帅黑的健康多好啊，你们不可以随意评价别人的五官特点哦。”

朱小鹿也来帮腔，“是啦，是啦，好多女孩子会喜欢小眼睛和长的黑的男孩子哟，只是，张帅你得减肥了，喜欢胖子的确实不多，哈哈哈。”

哈哈哈哈……

教室顿时又是一阵乱哄哄，大家都被小鹿学姐的幽默给乐到了，自然就忘了刚才提到程程学姐是不是对着世栋学长笑这一茬。

整个过程，张世栋一直看着夏程程，眼神并未明目当担，但也不是刻意遮遮掩掩，程程最近几天一直很开心，确切说她请假去江城回来后就一直在笑，跟之前总是眉头打结还走神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他当然知道学生们说的“程程学姐肯定是对着世栋学长笑”是不可能的，她的眼神没有焦点，像是对着张帅但其实并没有看向张帅，更加不可能是在看他。

她在想事情，想到忍不住笑，而且笑的忘我。

这样的程程让张世栋欣慰又心伤。她开心他跟着开心，所以欣慰；她开心与他无关，他心伤。

他心里清楚，这份伤，不是谁给予他的，是他自己的心，找的，俗称自找。

很多事情的进展和演变与他的期待和计划原来越快的相去甚远，快到他来不及想明白哪里出了问题，远得他来不及调整应对节奏。

从前程程离他远的时候，美好的就像一幅画，印刻在他心里，虽然不曾有太多机会接触，他却充满了希望。

后来两个人终于近了，他惊喜的发现，她确实是画，却是动态的流动的画，立体又丰富，他更为着迷。但她不加掩饰的生气争执、隐忍的难过矛盾、投入忘我的开心，却统统都不是因为他。

这样的认知，将他的希望一点点打击的所剩无几。

他害怕有一天夏程程真的不再是属于他的那副画，但他更怕有一天，自己不再守着这幅画。

“世栋哥，对不起，同学们爱开玩笑，你别介意啊。”

是程程在喊他世栋哥，他迅速回神，发现教室里已经没几个人了，原来已下课。

可，世栋哥？程程不喊他学长了吗？

“你刚叫我什么？”

“世栋哥，我以后喊你世栋哥怎么样？”

大大的眼睛，甜甜的笑着，整张脸一尘不染，让人不忍心去猜测是不是故意换称呼，甚至还隐约能品出一份，她是真心想要喊哥的诚意。

张世栋无奈的在心底笑了，一声哥，是不是表示，我害怕的事情要提前到来？

“好啊，我也觉得‘学长’这个称呼太笼统了。”

夏程程又是一声清脆的甜甜的笑。

“什么什么太笼统了？”朱小鹿闻声赶来凑热闹。

“世栋哥说‘学长’这个称呼太笼统了。”夏程程笑着解答。

朱小鹿看看程程再看看张世栋，不太能立马明白原委，“怎么，因为笼统你改喊世栋哥了，那我要改吗？”

“呵呵，随你啦。”夏程程向来不是那种随众和要求别人随众的人，很多事情上她保持独立的随性的人格。

但朱小鹿从小就不是太有主见的人，习惯性随众，特别是喜欢随夏程程，所以说两人互补啊，关系才能从出生一直铁到现在，“那我也要喊世栋哥，世栋哥，你接受吗？”

张世栋被朱小鹿的话给逗笑了，同时把心里的情绪都隐去，“一下子多了两个妹妹，是不是得请客？”

“哇哦，早知道，早改了，哈哈哈。”

三个人相约去吃大排档，朱小鹿自从改了称呼后，也不知道撒什么疯，每隔不到两分钟就得喊一次，喊得张世栋本人和夏程程都快崩溃了。

“世栋哥，你把音乐声音调大点。”

“世栋哥，我觉得空调不给力，还是热。”

“世栋哥，你有没有觉得程程这几天很不对劲，笑的有点多。”

……

“世栋哥，……”

夏程程实在受不了了，“小鹿，咱歇会行吗？”

张世栋低笑，老实讲，他也被朱小鹿吓到了，这突然跟念经似的。

“哎呀，你不懂，我觉得这世栋哥喊得真的很顺口，看什么都想喊一句。”

夏程程无语，张世栋无奈，朱小鹿意犹未尽还想喊，直到夏程程电话铃响，总算将这魔怔的局面打乱。

不用看来电提示就知道是谁，简单爱的铃声某人专属。

“吃饭了吗？”电话里，顾泽昊的声音醇厚好听。

“现在去大排档的路上，还有小鹿和世栋哥。”

“好，我知道了，晚上再打给你。”

看着说了两句就结束的通话，夏程程一时有点愣，虽然这会儿边上还有两人，电话也不可能讲太久，但顾叔这冷冰冰挂掉的态度，还是让她不免皱眉，这是又脆弱了？

几下几下按了短信过去：【顾叔，你生气了？】

对方秒回：【没】

还说没生气，小气的连个符号都不给。

【不要生气好不好？】

等了半分钟，【好】

真勉强啊，夏程程盯着屏幕发笑。

【小鹿改喊‘世栋哥’，所以今晚世栋哥请客，说多了两个妹妹。】这样解释，会不会就消气了？

可事实是，顾叔一直没回，直到进了大排档，饭菜上了桌，才收到回复【好好吃饭。】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夏程程心里那个无奈、好笑加甜蜜啊，满满的一整颗心，怎么藏也藏不住。

“喂，你笑什么啊你，最近有点犯花痴啊，总是这样两眼放空的痴笑！”朱小鹿边说边小心的看了张世栋一眼，她算是发现问题了，夏程程最近心情好的有点不对劲，很像热恋中智商下降的那一方。

“啊？有吗？你看错了！”还是这一套说辞，她也想不出别的。

“你以为我是张帅那个小眼睛啊，你盯着个空碗乐了半天，你想什么呢？”朱小鹿发挥她的八卦精神。

“我能想什么啊，你别瞎猜了啦，我好饿！”她不太会说谎，也不太会随机应变，重要的是，她不想骗他们，可现在也不是说顾叔的好机会。

张世栋和朱小鹿都不是傻子，至少这方面的敏锐性比夏程程要高，她接完电话就盯着手机发笑，发完短信后更是笑的甜蜜忘我，再不懂就是真傻了。

张世栋的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和苦涩，朱小鹿眼快瞬间捕捉到，但也只剩无奈叹息。爱情啊，两个人才叫爱情，一个人那叫哎～情。

朱小鹿随即又否定了某一瞬间的猜测，毕竟以她和程程的关系，没道理程程和谁爱情了，她是不知道的啊。

吃饭途中张世栋手机响了好几次，每一次他看都不看就闭掉，刚才更是直接不耐烦的按了关机。

程程和小鹿互看一眼均是讶异，世栋哥绅士好脾气是公认了，谁人品差到让他不耐烦的地步啊。

“世栋哥，是你的追求者骚扰你吗？哈哈，你俩行不行呀，一个看手机发笑，一个看手机皱眉。”

“不是！”张世栋似乎很反感这样的说法，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程程和小鹿再次互看一眼，学长这态度有点反常哦。

意识到自己刚才激动了，张世栋捏了下鼻子表示抱歉，“程程，小鹿，不好意思，是丁亚琪的电话，我跟她没什么好说的。”

“我勒个擦，那女的对你贼心不死啊，世栋哥，你可得坚持住，那种娇娇女死要面子不会轻易认输的。”

程程用胳膊肘推了一下比当事人还激动的朱小鹿，“小鹿，别这样说，世栋哥自有分寸。”

她亲身体验过了，当一个人坦诚对另一个人的感情时，是会做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甚至更疯狂的事，比如她主动去找顾叔告白。所以，她突然理解了丁亚琪过往的行为，或许她偏激了一点，但她肯定很喜欢很喜欢学长。

“别提这些了，继续吃，还要不要加一份龙虾？蒜蓉的怎么样？”

饭后各回各家，时间还早，夏程程很乖了，都没让张世栋送。张世栋吃完饭将手机开机后似乎看到什么，脸色突然不好了，也没坚持一定要送，说了再见后他就沉着脸开车走了。

夏程程拐朱小鹿回自己家过夜，打算将顾叔的事从头到尾好好坦白坦白，两人散步回家，可走到半路小鹿被游戏里的对象连环call，只好丢下程程自己跑了。

夏程程一个人无聊，拿起手机给顾叔发信息：【我吃完了，你吃饭了吗？】

没收到回复倒接到来电，夏程程听着《简单爱》甜到想蹦起来。

接通后她又问了一遍，“吃饭了吗？”

顾泽昊答非所问，“你在哪？”

“回家的路上。”

“一个人？”

“嗯，本来小鹿和我一起散步回家的，她半路被叫去打游戏了。”

“走哪条路？”

夏程程也没空关心他问这个干嘛，因为顾叔声音很平静，平静的反常，夏程程小鼻子皱了皱，“玉沙路往学校方向走，顾叔，你是不是还在不高兴啊？”

“没有。”

“明明就有！”

“别乱想，讲电话你走慢点，注意看路。”

总算不是几个字的回答了，夏程程放心了，“嗯，你刚还没回答我吃没吃呢。”

“没吃。”

“还说我呢，自己才是不好好吃饭那一类。”

顾泽昊想笑，但还是装委屈，“没人陪我吃，没胃口。”

异地恋什么的伤不起，夏程程也委屈啊，“你干嘛故意这样说，我也想陪你吃啊，那也得条件允许才行，如果你现在到我面前来，我一定陪你吃。”

“真的？”

“煮的！”

两个人随意又说了些什么，夏程程走到了一群人跳广场舞的地方，下一曲正好开始，音乐很熟悉，但叫不出名字，夏妈妈单位去年年会上表演的集体舞就是用这个音乐，她顿足想多听一会。

“顾叔，我这边有人跳广场舞。”

“嗯。”

“去年我妈单位年会，他们部门也跳的这个。整个寒假我家一直循环播放这首歌，可我还是记不住歌名。”

“嗯。”

夏程程突然转头，为什么顾叔电话里也传来了相同的音乐，“顾叔，你那边是不是也有人在跳广场舞？”

“嗯。”

“啊！那也太巧了，我没听错的话，和我这边跳的是一样的。”

只是疑惑了不过几秒钟就转头了，顾泽昊心里感叹，这傻姑娘还挺好骗的，“嗯，不仅音乐一样，跳的人也一样。”

“啊？”

“别啊了，回头！路边！树旁！”

夏程程木讷的、听话的回头，看向路边，找到树，然后整个人呆了！

路虎帅气的靠边停着，还闪着灯。

“傻了？过来！”顾泽昊看着人讲着电话，嘴角牵出好看的笑容。

夏程程还是不动，因为太意外，太惊喜，太浪漫，她不敢动，不舍得动，整个人傻掉，“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过来！”

顾泽昊重复，声音里有隐忍的兴奋，天知道要不是怕人太多小东西脸皮薄，他早就跳下去将人抱住了。

“哦！”夏程程还是保持着将手机贴在耳边讲电话的姿势，整个人有点呆呆的，腿本能的朝车子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