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前方传来诸葛长鱼淡淡地应声,良久,又道:“若是你们没躲开,师兄倒是可以见见他们新钻研的成果了。”
顾庭此时紧握着姬凡的手又握紧了几分,声音沉重而又阴仄,“到底怎么回事?”
巫蛊之术的钻研,顾庭自是了解,又想到苍桐最近丢失的人,眸色也越来越沉寂。
南疆自月氏掌权之后,果真是越发的作死了!
诸葛长鱼没再讲话,带着三人走过长长阴暗的通道,到达一石室中。
三人进入石室,连接通道的石门也自动关上,形成一处密闭的空间,石室中有一张石床,和一片石壁挖凿而成的一排排凹进去的小空间,上面放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不知作何用。
姬凡进来后,环视了前一眼石室四周,眯了眯眸子。
诸葛长鱼见门关好,之后才再次开口,“这里是我自己的地方,比较安全。”
顾庭点头,拉着姬凡自然地好像在自己的地方,到石床边坐下。
“那你可以说了吧。”
诸葛长鱼有些犹豫,“我可以将这里的由来以及重要部署告诉你们,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听此顾庭轻笑一声,“你小子能耐了,想和你师兄讲条件?”
“不是,我只是……”
顾庭打断他,“你我师出同门,对于这些东西,我的能力你应该知道。你要告诉我们的这些,我们只需费些功夫也可自己知道,你的条件想要的交换分量不够。”
诸葛长鱼冷冽的面色没什么变化,不过眸中不由闪过一丝沮丧,“师兄,这些我是说不过你的。
那便你们看在我曾助你们的份上,在京都巨变之时,替我护一护吕贞妃。”
姬凡定定看了诸葛长鱼一眼,冷道:“她是丞相府之人,你应该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诸葛长鱼一直绷着的脸难得有一丝慌张,对姬凡急道:
“长公主调查当年之事多年,应该也知晓吕贞妃她在其中并未做出实质的什么,她,”
说到此诸葛长鱼口中隐隐不可见地含了丝悲哀,被姬凡灵敏地补捉到,“是被迫的。她虽是丞相府之人,但早已与丞相府众人断绝关系,还请长公主看在她十年前在骠骑大将军的事上饶过她。”
骠骑大将军是姬凡的舅舅,谢尧卿的父亲,谢皇后的嫡亲兄长。
姬凡眸子沉了沉,按理说丞相府的所作所为,早该死绝千百次,但是吕清音这个人,倒是有些复杂。
据她所知,她虽为丞相府之人,但可以查出的一些她为南疆所做之事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
而且另一方面,吕清音在当年南疆欲在舅舅前往边疆上任的途中谋害舅舅之时,曾暗中出手相助。
舅舅这件事,吕清音做得很隐蔽,连父皇的人马都未查出,她也是看出些蛛丝马迹,猜测而得的,今日在诸葛长鱼这倒是得了证实。
但……
“你先说说这里的情况吧。”
诸葛长鱼看向顾庭,顾庭自是站在姬凡的立场,“这里的事情解决再说。”
没法,诸葛长鱼只好先与他们说说这里的事态。
“师兄应该知道子母蛊,是王蛊,被他们唤醒了。”
顾庭面色有些微变,继而接下诸葛长鱼的话语,向姬凡与要离解释道:
“子母蛊分母蛊与子蛊,子蛊是母蛊所产,被植入子蛊之人神智会受到母蛊的控制。”
顿了顿,顾庭的神色更凝重了一些,“一般来说母蛊所产的子蛊有限,因而最多只可控制四五人,并且普通子母蛊对意志坚定之人作用不大。
而王蛊,则是南疆的三大圣蛊之一,也属子母蛊类,王蛊随着能力的增加可从最初的产子百数成长到千数万数。
千百年前南疆以王蛊炼就不死蛊兵,意志绝对统一,又不惧伤痛,头颅不断,便可一直攻击敌人,可谓所向披靡,最后各国联合伐之,才得以完全剿灭,但各国也是损失惨重,可王蛊却未被消灭,只是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解释完,顾庭拧了拧眉,看向诸葛长鱼,疑惑道:“不说王蛊苏醒需要既定条件,千百年前的所有子蛊死亡,王蛊精血严重受损,如今应该也是醒不过来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姬凡与要离对南疆不死蛊兵一事也是知晓,一直以为是千百年来世人谣传,竟没想真有此事,若是让南疆蛊兵再出,西周便是首当其冲。
当下,更集中注意听顾庭与诸葛长鱼所讲之话。
诸葛长鱼此时转头将目光停留在了姬凡身上几秒,姬凡蹙了蹙眉。
便听到诸葛长鱼继续开口道:“是饲命蛊,月妩华将从谢皇后身上收回的饲命蛊喂养给了王蛊。
谢皇后在世时,其武功当世已无几人可及,以其生命力喂养的饲命蛊已经重新成长了一个高度。”
顾庭听言大惊,要离也是心中一震,两人忙看向姬凡。
就见姬凡敛着眸子,身周的气息波动诡谲,整个石室的空气似是被姬凡瞬间攥取,要离与诸葛长鱼顿感一阵阵压迫袭来,心脏宛若要爆开。
“凡凡……”
顾庭对姬凡担心不已,忙急唤道。
就在要离与诸葛长鱼嘴角逐渐渗出丝丝血迹,快要坚持不住之时,姬凡似是才反应过来,逐步收敛了气息。
两人瞬间有些站不住脚,挪到石壁旁靠着,而诸葛长鱼同时看向姬凡,寒眸中闪过一丝惊骇。
良久,石室中才想起姬凡沉寂无比的声音,“月氏不仅害我母后,又以母后培育蛊虫害我西周百姓,着实该死!”
语毕,姬凡这才抬起眸来,冷冷地扫了眼诸葛长鱼。
诸葛长鱼明知姬凡此时针对的不是他,但从姬凡那黑沉沉的眼眸中看到还未掩饰完全的暴虐与阴狠,也不由心中巨颤,眼中的惊骇与忌惮渐浓。
之前他在姬凡回京时就与她交过手,自是知晓一些姬凡的能力,但是他没有想到如今再见,才发现她之能力远超自己想象。
她才多大啊。
他一直以为,师兄的武学天赋已是当世之最,没想到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