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乐陵战场
南疆军那边已经连着好几天来派人叫阵了,不过,乐陵城里依旧没什么动静,西周军该做什么事做什么事。
刚开始还有些兵士嘲笑南疆军的行为,敢来叫阵却又怂逼的不敢来进攻。
但姬凡与谢林知晓军中人们的这些态度,谢林立马下了军令,严重警告众人,不准有轻视南疆军的心理。
另外,姬凡还让谢林驻守在城中的兵士分成四股,方便安排到四个城门附近扎营,并让他们作简装准备,准备时刻上战场。
谢林如此严肃的态度,让西周兵士们不由重新调整了心态,大部分聪明人也差不多能从谢林的这一系列动作中察觉出南疆军的不怀好意,都开始提起精神时刻注意前方南疆军的情况。
深夜,除巡逻警戒兵士外,乐陵城内的西周兵士与城外的西周军都进入了梦香,周围一片静谧,只有火把燃烧是不是微弱的噼里啪啦声以及巡逻兵士轻沉脚步声。
几道黑影在夜色遮掩下飞快地从南疆营地中闪出,潜入乐陵城中。
而在这些人出现在乐陵城附近时,又有几道黑影在乐陵城外不远处的树林中悄无声息地微微露出点身影,看着那些黑影进入乐陵城中后,又悄无声息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隐匿。
随后,就见密林中突然惊起大片黑鸦。
在那些从南疆营地中出来的黑影进入乐陵城的那一刻,在自己床上已经睡着的姬凡瞬间睁开了黑沉沉的眸子。
第二日一大早,司青禹刚去城门检查了一遍自己改良过的防御设备,准备回自己营帐休息。
大概是完成了任务,司青禹双手撑头,吹着口哨,看起来轻松愉悦之极。
随即,就见他动作一顿,余光似是瞥到了什么,突然行走方向一转,好奇地往一旁兵士营帐与城门间的角落走去。
弯下腰去,拾起一个手掌大小的黑色不规则形状的石片。
用手指摩搓了下石片表明,司青禹不由面色微变。
又去了其他兵士营帐的周边偏僻角落,果然又捡到许多这样类似的石片。
司青禹将这些石片塞到怀里,看了眼四周,见没人注意到自己,连忙去了姬凡的营帐。
姬凡此时正独自一人坐在在营帐的案桌前坐着看什么东西,就见司青禹没让人通禀一声,就急匆匆进了营帐,往她案桌处来。
“老大,你看。”
姬凡看司青禹难得肃然的表情,凝了凝眸,看向他从怀里掏出来的一堆放在案桌上的东西。
取了其中一片,和司青禹方才一样,用指腹摩搓了下石片的表面。
看着手中的石片,沉声问司青禹道:“你从哪些地方找来的?”
“一营兵士的营地附近。”
一营是驻守在东城门附近的兵士。
司青禹想起先前姬凡没他提醒顺利通过他营帐中的阵法,认为她应是懂阵法的,就用阵法排布中的方位术语,给姬凡详细地描述了他捡来这些石片的地方。
姬凡听完后,本就黑沉沉的眸子,眸色更深了些,像是要将人吸附进去。
低头看了看之前桌上黑鸦给她传递的纸条,眯了眯眼,对司青禹道:“你去其他三营看看,若也有这种石片,将石片放置的位置记下来告诉我,不要动它们的位置了,也不要惊动其他人。”
这些石片乃是阵法用具的一种,放置在兵士营地的特殊位置,分明是一未完成的大型阵法布置。
看姬凡的表情,司青禹肯定这些东西不是他们这方的人安排的。
他虽不明白姬凡为什么不直接将这些石片都拿走,但也依言出了姬凡的营帐,认真地去完成了姬凡交代的事。
再次回到姬凡的营帐,其他三营的石片排布与一营大同小异。
将这些告诉姬凡后,就见姬凡又将案桌上的一堆石片推到自己这边。
疑惑地看向她。
“将这些原位放好。”
“啊?”
司青禹不由呆愣,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姬凡挑了挑眉稍,又递给司青禹一张纸。
司青禹懵逼的接过,看清纸上的内容后,顿时眸光一亮,仔细阅读起来。
再抬头看向姬凡的眼里满是崇拜的小星星,还感叹道:“老大,你到底有什么不会啊?”
姬凡看着司青禹的样子,还真好好想了想他问的问题。
想起几个月前,她和顾庭从苍桐回京都的那天。
两人在未央宫一觉睡到大半夜,醒来没饭吃,顾庭就下厨给她煮了一大碗香喷喷的面。
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认真对司青禹道:“下厨。”
“啊?”
司青禹刚刚那个问题纯属是一感叹,根本没期望姬凡会回答他,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
姬凡便又认真地重复了一遍:“下厨。”
司青禹这才反应过来,对于姬凡不会下厨这件事,也没多大惊奇。
他可是知道京都一些贵家女子都不一定会学厨艺,何况老大这个全西周最尊贵的女子。
另外,在他眼里,老大完全就不是一般女子可比拟的,或者说她完全不像是女子?
看看老大每日穿的,永远的黑色男装,又发髻高束,满身英气。
看着司青禹拿走东西消失在帘帐后的身影,姬凡敛了敛眸子。
愣了愣,突然低头拿起挂在自己腰带上的荷包。
黑色底纹,金丝绣线,华美精致,是顾庭绣给姬凡的那个荷包。
姬凡原本是不带荷包的,此次前来边疆,离开时犹豫了一番还是把这个荷包装进了行李里。
顾庭走之前,在姬凡营帐见到这个荷包,就笑眯眯地亲自给姬凡挂上,还让她以后都要带着。
当时姬凡是皱了皱眉,有些不情愿的,但是顾庭一副她不答应,他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架势,姬凡就不得不答应他。
姬凡看着手中的荷包发了大半天的呆,脑海里全都是顾庭的身影。
清俊的他,无赖的他,委屈的他,装无辜的他,冷肃的他,乖巧的他……
满满都是他。
一遍又一遍摩挲着荷包上的绣纹。
刚分开几日还没什么感觉,时间久了,习惯了顾庭老是粘着她,此时倒是觉得有些冷清的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