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白望着湖面一动不动,目光有些游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躲在一边的公仪玉,看着即墨白的身影,不由微微握紧了拳头。
若不是夜色掩盖,便可看清她眼中越盛的红丝。
公仪玉微微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情绪。
再睁开眼,就见即墨白低头扯下了腰侧的荷包。
即墨白看着手里的荷包,眼神微闪。
他的时间,不够了……只能如此……
远离京州,对于她来说,也安全一些罢。
此时的月光刚好照到即墨白的手上,公仪玉看清他手上的东西,不由瞳孔一缩。
下一瞬,即墨白就见一道银光从自己不远处的树丛中闪来,直冲他的右手。
微微皱了皱眉,退后一步避开来人的锋芒。
与此同时,在他手上的荷包也被一剑挑飞,数道银光顿起,荷包化为粉碎。
“你是谁?!”
听着即墨白微怒的声音,公仪玉黑色面巾下的嘴角嘲讽地勾起。
背叛了她,此时还拿着自己给他的荷包在这里作深情,真是恶心。
“那件东西,你不配再留着。”
公仪玉开口,却是成年男子的声音,是吃了顾庭早前给她准备的变声丸。
“你到底谁?!”
即墨白眼神顿冷,而公仪玉却未多言,执着剑就往即墨白身上攻去,一招一式,皆是致命。
如今二人可算不相上下,而即墨白越打越觉得眼前这黑衣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但是他却不知这种熟悉之感是从哪里来的。
两人打斗后方的屋顶上,两道黑影无声无息而立。
姬凡看着二人长久僵持不分上下,微微皱了皱眉。
转头看向一边远处,明亮的一串灯火正往这边行来。
湖边,即墨白身形稍一停顿,瞬间银白的剑尖毫不留情地扎入胸口。
“大人。”
公仪玉听到动静,刺完一剑便飞身一脚将即墨白踹入旁边的湖水中,然后身影瞬间消失在院子中。
出了即墨府,公仪玉进入附近的一处拐角。
果然看见姬凡与顾庭二人。
公仪玉看向姬凡,“殿下。”
姬凡对她微微颔首,“我们二人去别处逛逛。”
公仪玉知道方才肯定是姬凡出了手,不然即墨白不会一下子暴露给她那么大的破绽。
“泠吾,你带五人跟着阿玉。”
泠吾的身形从黑暗中出来,“是。”
姬凡看着垂头不语的公仪玉,道:“带着他们,我们人手不够,你若出事,本殿不会再费精力。”
公仪玉点点头,表示明白。
姬凡交代完,就和顾庭离开了,公仪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敛了敛眸。
她知道姬凡对她或许是有些恻隐之心,但是,若是她没有达到姬凡的期许,姬凡也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她。
毕竟,机会只有一次。
蠢货,也没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上面花费心思。
泠吾这五人,既有保护她的作用,也有姬凡派来视察她所做之事的作用。
姬凡走后,泠吾的身形也消失了。
公仪玉感受的到其他五名锦衣卫的所在,却是丝毫感受不到泠吾的所在。
眸色不动,心中却是有些惊骇。
她对自己的武艺还是有些自信,特别是经过一路上姬凡让她一个人应对大批大批的杀手后。
但是她此时却依旧是无法寻到泠吾的存在,就好似她身边没有这个人,可她知道,泠吾一定在。
这样一个武功高绝又神出鬼没之人,大抵是极顶尖的暗杀高手。
或许有些人死前,连泠吾的影子都抓不到吧。
而泠吾都有这般实力,那么姬凡与顾庭呢……
公仪玉不敢想。
好在,他们不是敌对关系。
公仪玉在原地站了会儿,便一转身往西凉帝宫而去。
没有丝毫犹豫,直奔长黎宫,是怀央公主公仪沁的住处。
但公仪玉找遍长黎宫,都没有公仪沁的身影。
见前方有两名宫人行来,公仪玉只得在一旁掩了身影。
“公主这几日的心情可真好呢。”
走在右边侧的宫人道。
“那可不,公主得偿所愿与即墨大人订婚,心情能不好么。”
右边的宫人点点头,随即又叹了口气,“唉,可惜南平公主,南平公主那么好的人。”
左边的宫人听言轻嗤一声,“好有什么用,这宫里越是善良的人越活不得。
你看我们公主,明明自小讨厌南平公主讨厌的要死,可还是装着去讨好人家。
如今可不是把南平公主这样的蠢货给取代了。”
右边的宫人听了,内心似乎有些冲击,又叹了口气不语,似乎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抬头看了眼,便道:“公主去了静贵妃那边怎么还不回来,都这么晚了。”
“大抵要歇在那边了吧。”
看着二人离去,隐蔽处的公仪玉眯了眯眼,随后便离开打算去静贵妃处。
静贵妃的寝殿出奇的安静,正殿的门紧闭着,还有三两宫人立在门口。
公仪玉见此情景微微皱了皱眉,便翻身到了正殿的屋顶上。
刚掀开上面的一块砖,就听到一声银铃般的娇笑声。
“母妃,您又在打趣孩儿,孩儿与即墨哥哥才只是订婚呢,您怎么就想那么远。”
静贵妃看到女儿脸上幸福的笑意也是微笑着,点点公仪沁的脑门,道:“你呀,你呀。”
公仪沁俏皮地眨眨眼,对静贵妃道:“母妃,皇后死了,父皇是不是过些日子就要封您作那后宫之主了呀。”
静贵妃听言,微微抿了口茶水,道:“这母妃怎么知道,端看你父皇的意思。”
话虽这么说,可公仪沁还是看到了她母妃眼中的那一丝喜意,就知大概也是有谱儿了。
公仪沁拉过静贵妃的手,有些感叹道:“母妃,总算我们这些年的心思没有白费。”
“是啊,多少年了,这谋谋算算的,母妃都有些累了。”
公仪沁脸上带着几分有些残忍自得的笑意,又道:“母妃以后享福便是,从当年公仪宣死了开始,孩儿就知道我们一定会成功。”
静贵妃拍拍公仪沁的手背,“沁儿那件事当时也真是出乎了母妃的预料,不过你可知你为何会如此轻易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