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外,一众武将均是一身戎装,而那些东昭帝喊来的大臣则是站在那些武将的身后,旁边是一圈的兵士。
看见燕绥出来,武将们齐齐单膝跪地,高声道:“参加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声震天,武将身后的朝臣文官们,有些脸色顿变,而有些却是一副了然之色。
前头的武将们还跪着,燕绥将视线移到后头的大臣身上。
有人上前一步,忐忑地问燕绥,道:“太子,您这是?”
燕绥没有回答那位大臣,倒是有另一位大人上前。
“今日陛下言有要事,邀我等入宫,按照方才众将军的言语,陛下如今莫非是想让位于太子殿下?只是此事突然,不知殿下可否请陛下出来一言?”
燕绥看向后来发言的那位大人,“宗正大人猜的不错,父皇身体抱恙,却是准备让位于本宫。只是如今父皇行动不便,恐怕是不能出来一见各位大人了,不过父皇事先有立下圣旨。”
说完,燕绥便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修安,是要让修安当众宣读圣旨了。
圣旨一出,其余还站着的人此时自然又纷纷跪地。
修安扫了眼阶梯下一片的后脑勺,随后展开圣旨,视线定定的看着圣旨上的内容,面色不变,自然地沉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
朕体有恙,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先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再立新君。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朕思虑再三,望太子即位,谨于今时祗告天地。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太子储君,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其以明年为绥帝元年。大赦天下,与民更始。所有合行事宜,条列于后
钦此!”
修安语毕,众臣又是一阵跪拜。
燕绥看着众人,良久才淡淡开口:“平身罢。”
方才燕绥口中的那位宗正大人,便是宗正寺卿,一般来说,不是突发事情,有关皇族之事,帝王拟旨之前都需将内容让人传递至宗正寺备案。
之前东昭帝妄图废太子之事便是早在宗正寺备过案的,东昭帝并非是无故驾崩而让位,这退位于太子之事比废太子还要重大,若是出于东昭帝的自愿,是不可能不事先在宗正寺备案。
所以现在修安宣读完圣旨上的内容之后,宗正寺卿第一时间便怀疑修安手上的那卷圣旨的真假。
起身后,对燕绥一拱手,就是道:“殿下,不知可否让下臣一观圣旨。”
宗正寺卿还在称呼燕绥为殿下,便可看出他此时并不相信东昭帝会甘心退位之事。
因为宗正寺所掌管的事务,燕绥也明白宗正寺卿是在怀疑他手中圣旨的真假。
他手上这圣旨的确是真的不错,也还有东昭帝的帝印。
只不过这圣旨上的内容可不是退位迎立新君,而是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所以,宗正寺卿看不得。
燕绥朝宗正寺卿微微一笑,道:“宗正大人这是在怀疑本宫造假圣旨?”
宗正寺卿心里想的是可不就是吗,但是他是不敢说出来,正想再含蓄一点地言语让燕绥给众人看看那圣旨。
哪知,燕绥话音落下,他还未来得及开口,前头的那群武夫就齐齐转过身来,凶神恶煞地望着他,一个个手还按在腰间的武器上。
燕绥对此,却是熟若无睹。
宗正寺卿毫不怀疑,自己若是再出一句状似怀疑太子手中圣旨的话,那群家伙会毫不犹豫地冲上来,让他当场人头落地。
在一群武将狠厉的目光盯视下,宗正寺卿感觉如针芒在背,额间不由渗出点点汗珠,低着脑袋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殿下圣明磊落,臣,自然是不会怀疑殿下的.........”
说完,发现燕绥的视线还在他身上,便是那些武将也依旧没转回身。
心中心思万千,最后抬起右手,用袖子拭了拭额角,然后对着阶梯上的燕绥,便是再行了一大礼。
“微臣,参见陛下。”
后面的文官见宗正寺卿都承认了太子即位之事,看着眼前虎视眈眈的一群糙汉子,也忍不住马上随着宗正寺卿的动作,朝燕绥行礼道:“臣等,参见陛下。”
殿外,一声声的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时不时地传来。
屋内东昭帝的脸色可算是复杂万分,而五皇子这时候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东昭帝的身边,有几分惊恐地急切道:“父皇,老七真的要篡位了,四哥还没回来,我们该怎么办,老七,老七,他会不会........”
说到后面,五皇子的声音不由带上了几分哭腔。
他前不久还和四哥合谋,想要废除燕绥的太子之位,哪知燕绥回来,直接给抢了东昭帝的位置,看来还是他们小看了燕绥。
五皇子现在满心都是他算计了燕绥,燕绥会不会事后找他报复,他虽渴望权利,但是更怕死。
东昭帝看着五皇子的那副怂样,烦躁的心情便更郁猝了一些。
胆子那么小还敢和老四去惹老七,现在好了,把他也拖下了水。
对于燕绥这个儿子,东昭帝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清,所以也就更忌惮,此时也不知道燕绥会这么处理他与五皇子等人。
看着旁边五皇子哭丧着脸念念叨叨的样子,东昭帝烦不胜烦,猛一扬手,五皇子又给跌倒了地上。
“念什么念?!当初告发太子的时候得意洋洋,怎不见你今日那么怕死!”
五皇子听到东昭帝的呵斥声,就是一愣,愣在地上,忘记爬起来。
外面的事情处理完,燕绥与修安又折回御书房,外头的众臣还候着。
看到门口燕绥的身影进来,五皇子才回过神来。
再次爬起身,看着燕绥,嚅嚅嗫嗫地开口,“七,七弟……”
燕绥淡淡看他一眼,视线定在东昭帝上,直接开口道:“儿臣听太医讲父皇最近身子多有不适,日后父皇便搬到宁寿宫静养罢,朝中之事,儿臣会代父皇处理好的。”
东昭帝闻言心中微微一叹,面色虽还是不好,但也没再驳斥燕绥,好似是接受了燕绥的这安排。
见燕绥带着人又要离开,东昭帝才有些疲惫地开口问道:“你四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