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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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天的药，都是楚天遏端过来，之后就交给了宁九微，而龙玉蓉十分享受自己女儿给她喂药，有的时候竟然比宁九微还像个孩子。

不过最让楚天遏高兴的是，龙玉蓉的病真的好转了，虽然依然身体弱，但是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不过因为是春天，所以还不能待的时间太久。

“九微，你喜欢琴吗？”龙玉蓉坐在垫着狐狸毛的石凳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桌上的瑶琴，轻声问道。

宁九微看了眼龙玉蓉手中的瑶琴，摇了摇头说道：“不喜欢。”

“为什么？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琴棋书画的吗？”龙玉蓉有些好奇的抬起头问道。

“太柔和了，不适合我。”宁九微说着，看向龙玉蓉，她是真的不喜欢瑶琴，前世的经历，让她注定做不了平常人家的小姐。

宁九微不想对龙玉蓉说谎，但是她心里却还是很忐忑，她怕龙玉蓉不高兴，但是想了想，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堂堂大沥的妖后什么时候会害怕了。

龙玉蓉看着宁九微的目光，笑了笑说道：“九微，有的时候，以柔克刚才是王道，你试一试。”

听到龙玉蓉的话，宁九微眼中闪过沉思，有些疑惑的看了眼龙玉蓉手中的瑶琴，随即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弹。”

“没关系，只是试一下，如果你喜欢，我再教你。”龙玉蓉说着，眼中带着鼓励。

宁九微见此，点了点头，她坐在位置上，手放在瑶琴上，轻轻拨了一个音，随后指法微动，却虽然有些青涩，但是却并不是很差，一听就是有些功底的。

而龙玉蓉却没有在意，因为此时的她正在用心的聆听那乐声，明明是一曲《风入松》，本该悠扬而清幽的曲风，偏偏被她弹出了《破阵曲》的肃杀之气。

“九微，你体内戾气太重了。”龙玉蓉一把按住正在弹琴的宁九微，眼中带着几分心疼的说道。

宁九微的手被按住，她抬起头看着龙玉蓉的眼睛，抿唇不语，虽然现在她已经重生，可是这阴暗嗜血却已经刻入了骨子里，融入了血液，想要改，似乎也很难了。

龙玉蓉看着宁九微的动作，抬手揉了揉她的发丝，开口说道：“九微，不管你以前经历了什么，都已经是过去的了，人要向前看，你说是不是？”

“有些事已经成了习惯，融入骨髓，放不下。”宁九微微微有些动容的说道。

“不用刻意放下，只需要往前走，你会发现有些事情，其实根本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以忘记。”龙玉蓉说着，牵起宁九微的手，将她从石凳上拉起来。

听到龙玉蓉的话，宁九微眼眸微微闪了闪，低喃道：“向前走….”

“九微，我弹一首曲子给你听吧。”龙玉蓉说着，坐在了石凳上，手指轻拨，如潺潺泉水般轻灵的声音在她的指尖流淌出来。

宁九微坐在一旁，闭眼倾听，时而巍峨雄厚，时而波涛汹涌，正是古琴曲《高山流水》，其大气浑厚，志存高远，让闻者升起激昂澎湃之情。

最后龙玉蓉双手按在琴弦上，发出刺耳的声音，让沉醉其中的宁九微猛然睁开了眼睛，她双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和惊惧，后背蓦然冷汗涔涔。

刚刚她在做什么，她竟然沉醉在龙玉蓉的琴音中，如果刚刚她想要杀自己，那自己岂不是不堪一击，对于一个杀手来讲，走神这种事情是大忌。

“九微，这首《高山流水》，你可喜欢？”龙玉蓉看着呆坐在那里的宁九微，双眸闪了闪，却似没有看到一般，笑着问道。

宁九微看着龙玉蓉温柔的眸子，半响之后，开口问道：“你是谁？”

听到这话，龙玉蓉笑了笑，不答反问道：“那你又是谁？”

“……”宁九微蹙了蹙眉，是啊，她又是谁，是以前的宁白心，还是现在的宁九微，又或者是暮家丢失的女儿，她也不知道。

看着宁九微有些茫然的眼神，龙玉蓉站起身对着宁九微说道：“九微，扶我回房吧，在外面一天，我也累了。”

听到龙玉蓉的话，宁九微点了点头，扶着龙玉蓉走进了房间，但是心神却不在这儿。

龙玉蓉看着宁九微开口说道：“九微，这个世上没有你是谁，只有你愿意是谁，一切都是凭心而已。”

“我愿意是谁？”宁九微双眸有些诧异，从来没人和她说过这样的话，难道她真的可以想成为谁就成为谁吗。

龙玉蓉看着宁九微还是有些茫然的脸色，随即开口解释道：“九微，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还没等宁九微说话，龙玉蓉开口说道：“从前有个杀手，他为了杀一个女人，故意接近她，换了一个身份，九微，你告诉我，他是谁？”

“杀手。”宁九微不假思索的开口说道。

宁九微开口之后，龙玉蓉点了点头，随即她再次开口说道：“但是在接触的过程中，杀手爱上了这个女子，明明有好几次下手的机会，可是他却没有动，你说现在的他是谁？”

“.….”宁九微蹙了蹙眉，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后来，这个杀手和女子摊牌，并且言明自己喜欢女子，为了她退出了杀手组织，两个成亲了，这个男子现在又是谁？”龙玉蓉看着宁九微不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宁九微看着龙玉蓉，便明白她的意思了，最开始，男子是杀手，可是在他爱上女子之后，甚至为了她，退出了杀手组织，那他的身份就只有一个，女子的丈夫。

这些话，似乎是没有道理，似乎又是有道理的，单看人怎么理解，这个男子还是原来的男子，可是又不是。

“这个世上，是在不断变化的，人心也是变化的，所以九微，你告诉我，现在的你是谁？”龙玉蓉看着自己手心上的茶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目光清澈。

看着龙玉蓉，宁九微心乱如麻，自己虽然说是要隐居，跟着楚天遏回到了药谷，可是自己根本就没有忘记秦凛，她也没有忘记暮云萧，那她现在是谁。

“蓉儿，九微，你们在….”楚天遏迈着步子走进了房间，就看到宁九微步履匆匆的走了出去，有些愕然。

随即走进去，将手中的花插在花瓶中，开口问道：“蓉儿，九微这是怎么了？我以前可没看到过她这个样子，那小眼神，要多倔有多倔。”

“那是因为你不如我啊，九微这个孩子，心事太多，在这么下去，她会得抑郁症的，我要开导开导她。”龙玉蓉摆弄着花瓶中的花，开口说道。

楚天遏挑了挑眉，随即开口问道：“抑郁症是什么？”

龙玉蓉看了楚天遏一眼，开口说道：“就是心里不舒服，严重点，就会失去活下去的勇气，最后自杀。”

“啊？这么严重，那九微她不会想不开吧，她….”楚天遏一听，顿时就有些着急，他以前不过是觉得这孩子有股子韧劲和狠劲，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你别担心，这孩子也就是初期，有人开导开导就好了，不过我想她以前肯定是经历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总觉得这孩子很敏感，对感情似乎很渴望，但是又不敢触碰，不管怎么说，既然是咱们的孩子，总不能再让她一个人承受。”龙玉蓉开口说道。

楚天遏揽着龙玉蓉的肩膀，点了点头说道：“都听夫人的。”

“楚公子，楚夫人，不好了，宁小姐和乐萱小姐在外面打起来了。”韶秋匆忙走了进来，开口说道。

“什么？”楚天遏瞪大了眼睛，和龙玉蓉两个人对视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