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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真爱,什么情深义重?”范夫人进门问道。
她刚刚在门外只听到叶悠说道真爱,情深义重这些话。
叶悠望她一眼,机灵笑道:“我说容胤对我派开门祖师是真爱。”
范夫人听了沉默一会。
其实她也认为容胤对陆盈是真爱。
若不是真爱又岂会在她死后悲痛欲绝,立下卿城门无论以后提出什么要求,凤谷都要帮助满足的誓言呢?
范夫人想着,她想如果有人也这样对她该有多好啊!
“我不认为容胤对陆盈是真爱。”范之舟见他母亲也认同叶悠的说法,开口说道。
范夫人立刻望着他。
叶悠也立刻望着他,秀丽的脸上布满了不解。
范之舟望了一眼,“如果是真爱,为什么不娶她进门。”
“真爱就要娶吗?有一种爱叫放手。”叶悠噗嗤笑道:“范之舟你还小,你不懂。”
下一刻范之舟撇嘴呛回来,“你比我还小。”
叶悠一愣,正想说我哪比你小啊!
就突然反应过来她现在这具身体年龄只有十五岁,范之舟再过不久就十七了,他当然比她大了。
想着,看一眼长得只有十岁左右的范之舟,笑颜如花点头道,“是,你年龄是比我大,只是外人现在绝对看不出来你比我大。”
范之舟弯嘴,正欲开口。
范夫人叫道:“好了。”
她一脸不悦,显然是因为叶悠的话而不开心,戳到她心里的痛楚了。
要知道范之舟不像平常孩子一样长高长大,是她心里的痛楚啊!
叶悠望着她,暗道不好,一丝愧疚涌上心头,看一眼范之舟。
范之舟道:“娘,我和六娘只是互相说笑罢了,您不用生气。”
说完温和地笑了笑,瞟了眼低着头的叶悠后,朝范夫人笑道:“娘,刚刚我有件事忘记跟您说了。”
范夫人狐疑看他一眼,“何事?”
“娘,六娘说我恢复成十六七岁的样子最多一年。”
“真的吗?”范夫人惊喜道,看向神情有些惊议的叶悠。
叶悠望着范之舟,眼睛不眨,目光如炬。
范之舟转头看着她,目光带着笑意如含丝丝缕缕的夏风吹着荷塘里的盛开的荷花。
生动热烈。
混蛋,我明明说的是最少两三年。
你对你母亲说什么最多一年多,如果我做不到,这不是害了我嘛?
叶悠恶狠狠盯着范之舟。
范之舟眼睛此时带着深意,无辜望着她。
似乎在说这不能怪我,你不明白吗?我这是在转移话题,为让我母亲不恼你。
叶悠深深吐出一口气,又狠盯一眼呈无辜状态的范之舟后,嘴角勾起,笑容有些勉强朝范夫人点点头。
得到叶悠的肯定的回答,范夫人满面春风向叶悠笑,叶悠用那勉强的笑和她相视一笑,转头满脸愤懑望着范之舟。
范夫人在一旁注视着——
她当然看得出叶悠是在强颜欢笑,但这是她管不了的。
她儿子能早日好起来,挑起镇国候府这个担子,不让外人可怜嘲笑她们镇国候府比什么都好。
至于叶悠强颜欢笑地答应一年范之舟可以恢复平常人十六七岁的样子,有很大可能做不到的想法,她不愿想到也不愿意想下去。
范夫人将董岩写的推荐信交给叶悠后,眉飞色舞地带范之舟从密道回镇国候府。
叶悠邹眉狠盯一眼密道里范之舟的背影。
范之舟似乎感觉到她那道渗人的视线,回头朝她回眸一笑。
他坐在轮椅上,回眸时,那双眼睛明亮带着温柔微软的笑意,如黑夜晚里辽阔的大草原上的满天繁星,惊艳了叶悠的眼。
叶悠想这世界应该没有比这双眼更亮更好看了。
想完,她顿时反应过来,连忙呸呸两声,叶悠你这是发花痴了。
虽然犯花痴不可耻,这是对看到美的那一刻的表达方式,但你对一个小孩犯花痴就不可以了。
想着,再看一眼对面的密道,密道黑深,没有光亮,没有范之舟他们的的背影。
叶悠吁出一口气,打开手中推荐信看一眼后,便洗梳睡觉。
……
东厢房——
李愿宁躺在床上,朦胧的月亮照在窗棂上,冰冷幽凉。
“二姐。”躺在她身侧抱着她的李慈荷开口说道:“你信三姐说她到鬼门关走一趟后,而且不知怎么就懂得医人,脑子多了很多东西的话吗?”
李愿宁低下头注视着在她怀中的李慈荷,沉默一会。
今天“悠宜”用这个理由解释她为什么突然会死而复生,为什么突然懂医术了。
她说她到鬼门关后,走到一座桥上,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推了她一把,她掉下河里,就回来了,而且脑子多了很多东西,比如懂得医理了。
对于这理由,李愿宁是有些信的。
毕竟鬼神之说就是荒唐诡异,而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何“悠宜”明明死在了她们的面前,却死而复生。
为什么突然会有高明的医术,懂得如何治连太医都医不了的范之舟。
“我信,悠宜从来都不会对我们撒谎。”李愿宁道。
李慈荷抿嘴,低垂头。
从窗棂照进来的月光,照到她侧脸上,她的脸一半陷入阴影中,一半在黯淡的光中,脸上的神情令人看不清。
“二姐我们去找三姐一块睡吧。”李慈荷没有再说“李悠宜起死回生”的事,说道。
李愿宁颇为诧异看她一眼,“你主动去找她一块睡?”
“很奇怪吗?”李慈荷抬头问。
“你向来就不太喜欢她。”
“二姐。”李慈荷诧异叫道。
她一直以为她隐藏得很好,只是没想到她二姐居然知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李慈荷说。
她想不明白她那里做的不好,让二姐看出来了。
“有一年中秋我们一家人赏月,悠宜向父亲撒娇,你看着眼中闪过羡慕落寞,然后看着悠宜眼中闪过不喜,虽然一闪而过,但却被我无意看到了。”
说完,她轻叹一口气,望着李慈荷低垂的头。
“二姐,我羡慕三姐。”李慈荷的眼睫毛颤了颤,闷闷说道:“父亲为什么会对三姐这么好,三姐很自然而然地可以向他撒娇,讨要任何东西,而对我却很严格。”
李愿宁看着她,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李慈荷,因为李浩同样也这么对她。
如果是因为看重而严格,那为什么他对李惠仪不严呢?
他也看重李惠仪啊!
她思来想去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那就是有可能李悠宜和李惠仪同样长得像他那个已经死去的第一任妻子。
她的七姨。
李愿宁想到这里,低垂着头,叹出一口气。
“二姐,我们去找三姐吧!再不去,三姐恐怕已经睡着了。”李慈荷说。
“你为什么想去找她睡。”李愿宁没有答应,而是问。
李慈荷不喜“李悠宜”但却去找她一块睡,是为了什么?
“二姐,我是有一点不喜欢三姐,但那一点不喜欢是来源于父亲对三姐的宠溺,如今…”
李慈荷说到这里顿了顿,抿了下嘴,“父亲已经不在,令我那一点对她的不喜欢也烟消云散了。”
“而且,李家没了,我们三姐妹现在还能聚在一起是多么一件幸运的事。还有以后我们要去凤谷,三姐不愿去,剩下的相处时间不多了,以后想相处就难了。”
李慈荷低着头把话说完,李愿宁伸手摸了摸李慈荷的头,轻叹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