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烈梅高满红一边干活一边说话。
扬烈梅说:“公公现在真的变得我都认不出来了,他以前要早有这种魄力,老妖婆也会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高满红说:“现在好像也不迟。我真不知道你婆婆是怎么想的,都这么大年纪了,什么话都能骂的出口。这下被打了,就舒服了。”
扬烈梅说:“我娘家妈以前就总是说,男人打女人,多半是因为女人嘴太厉害!我妈就聪明,我爸脾气不好,可我妈从来不骂人。”
“我妈对我家姐弟都好,可是好的太过了,尤其对我弟弟,好的恨不得整天含在嘴里,把他给惯坏了。”
高满红说:“我妈也不骂人,我奶奶也不骂人。不过我爸厉害,我妈说,我爸一瞪眼她都吓得心惊肉跳的,其实我从来没看见过我爸打我妈。我家兄弟姐妹也多。”
他们两家虽然都人口多,日子过得穷,却很和睦。
尤其是高满红家,只有她爸一个人上班,家里还有六十多岁的奶奶,兄弟姐妹六个。
日子过到每个月都把粮本上的那点细粮跟别人换成粗粮,每个月的那点定量肉,平价卖给了别人。
但是,家里除了高满红脾气暴躁点,时不时的跟奶奶,跟妈跟兄弟姐妹几个置气。
气氛很好。
她在这里帮温小可干活的几个月,听林巧儿骂人,实在是大开眼界。
场部招待所院子里。
武云飞打开车门,李佳欣上去坐在最前面的座位上。
武云飞将车发动着,热了一会儿,开出了招待所大门,停在了站台。
等在站台的乘客蜂拥而上,高甜甜这才急急忙忙的从招待所院子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票夹子。
她在乘客后面上的车,上车之后,站在引擎盖子前的台子上,大声说:“大家不要挤,坐的坐好,站的站好!我开始清点人数了。”
高甜甜很麻利地清点人数,转过脸,冲着武云飞说。
,“师傅,人数清点完毕,发车时间到了。”
说完,放下手里的票夹,先钻进挡杆,很麻利的给李佳欣倒了杯茶。
双手递给她说:“大姐,你喝水。刚才你们上去了,我给你们准备了吃的。”
说话眼睛含情脉脉地飘武云飞,温小可站在车下送行,都看到了眉眼如丝。
武云飞踩了一脚油门,车子徐徐离开站台。
温小可跟着车子走了两步,挥手跟李佳欣告别,一转身,惊讶惊悚地看到老爸温新菊竟然站在自己身边。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班车的玻璃窗。直到班车走出很远才转过身。
低声质问女儿:“那个女人怎么来了?她来做什么。”
温小可抚着胸口说:“爸,你怎么在这里,吓死我了。”
“那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是不是想看我笑话的?小可,你都当了孩子妈,怎么一点是非观念都没有呢?当年可是她抛弃你们姐弟,跟别人跑了的。”
“现在看我把你们姐弟俩都拉扯大了,又回来想把你们都带走!”
“当年那么艰难的时刻她跟人跑了,现在回来当现成的妈,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她不但水性杨花,爱慕虚荣。心思还这么歹毒。”
温新菊说得很激动,一张脸憋得通红好几次都结巴起来。
“爸,你消消气消消气,别生气千万别生气。”温小可赶紧帮他顺着后背,拉着他坐在车站旁的凳子上。
笑得乖巧而讨好。
温新菊气得额头的青筋都爆了,可对上女儿如此讨巧的笑,干瞪了好半天的眼。
“爸,你别生气,你可千万别生气,你听我给你说,小星去省城医院培训,是为了他的前途,也是我妈千辛万苦争取来的。我妈来看我,是想看小麦宝,毕竟也是她的小外孙。”
“爸,这里人来人往的。你要是不着急回去工作,咱俩去河堤那边走走,有些事儿我想我们得谈谈,要不然你对我妈的成见太深。”
温小可本来也想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温新菊谈一谈,有些事情已经不能改变了,但是总得明白吧。
温新菊坐了一会儿觉得心不是那么堵了,情绪好点了。
看着女儿小时候那般黑亮明媚的目光。
点了点头。
今年他负责培育嫁接的一种新口味苹果,正式挂果了,长相味道都不错。
更重要的是这种苹果树,成活率很高,挂果率也高,只要在每年春季树叶发芽,果树开花的时候打农药,就不会岀虫。解决了农场果子虽然颜色味道都不错,却虫多的问题。
王场长前两天农垦分局开会的时候,顺便给领导们带了两箱,大家品尝之后给予了很高的评价。
农垦分局的领导作出指示,可以大量推广,作为以后农场运往各地的主要水果。
场办公室今天打电话让他过来,告诉他这个情况,然后让他写个工作计划,承诺可以拔他一笔经费,给他开出一片山地,作为新品种苹果的培育基地。
作为一个林业技术员,虽然在农场的条件比在省城的差了很多,心情压抑。
但是确实在农场这样的绵延山脉,他有了用武之地。这些年来,他嫁接培育的苹果桃梨,樱桃的品种,就有很多种。
每年单是水果,就能为农场换了很多的日用品和一些收入,尤其是最近这两年,山外水果市场需求变大。
这也是王场长对他越来越崇拜,同他关系越来越亲近的,最主要的原因。
本来他今天心里很高兴,有了经费,有了场地,接下来就是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可是路过农场那座唯一站牌的时候,忽然看见女儿站在班车下,笑得无比灿烂,好像在跟谁说话。
他以为是女婿要出差了,便想走过来打声招呼,顺便把自己的好消息告诉女儿,让女儿分享分享。
却没想到看到了那张,刻在他的脑子里,总是想抹去却怎么也抹不去的脸。
他已经形容不出相隔十几年再次见到那个女人,再次看到那个女人的脸,是怎样五雷轰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