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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了身份,接下来便开始实际交换。大队人马必须站开,每一方各出三人,挟持着人质往前,到了中心地带,双方交换,然后将人带回来。
甄姬随着刘夫人被推下车来时,一眼就看到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丈夫,兴奋地大喊一声:“夫君!”
两人相隔甚远,袁熙只得朝她微笑一下,用手虚按了按,示意她平静。这个时候可不能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举动,双方这时候各自严阵以待,生怕对方毁约伤害人质。一个风吹草动,双方马上就要火星四溅。
开始交换人质了,甄姬和刘夫人被人推着向前,身上兀自绑着绳子,防止他们自己突然加速。而另外一边,曹丕干脆是被推着囚车过来的。
一步,两步,两边越来越接近。袁熙已经能清晰地看到甄姬的脸了,伊人虽然有些清减,但光彩依旧,显然没有遭到曹操方面苛待,这让袁熙也稍稍有些心安。而另外一边的刘夫人,则是对袁熙视而不见,也许在她心里,曹操和袁熙两边,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什么两样。如果袁熙换成袁尚就更好了。可惜,现在袁尚还下落不明。
就在两队人质马上就要碰头的时候,旁边的树林里,突然发出一声马匹的嘶鸣!接着又是一声!
一匹马从旁边的树丛中突然冲了出来。
“有埋伏!”
袁熙和程昱双方的人同时叫了起来,大队人马也马上失去了约束,迅速往人质而去。而场上人质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原本在靠近的距离,迅速拉开,押送人质的小队迅速将人质返回。
“无耻之徒,居然埋伏了人!”
两边几乎是同时开骂。
没办法,就是这么缺乏信任。一有风吹草动,就马上打断了人质的交换。
然而,树丛中是真的有人埋伏。见隐藏不住,虎豹骑马上呼啸而出,直取袁熙。
这个思路是正确的,只要杀了袁熙,敌军就迅速瓦解了,对于救出人质也是有帮助的。
四下里骑兵一出,袁熙那边迅速便拥着囚车撤离。袁熙兀自回头骂道:“你们再上来,我一刀砍了人质。”
然而这时候四下里齐声发喊,响声大作,他的这一声便被淹没了。
甄姬那俏丽的身影曾经触手可及,终究还是远去了。
袁熙心头大怒,叫道:“陷阵营!”
他这边自然也早有准备,他们一撤退,马上后面埋伏的陷阵营就冲了出来。
一排枪阵齐刷刷站住位置,闪亮的枪尖对准了外面,如同一只刺猬。
田予的骑兵紧随其后,从两翼绕了出来,将袁熙护在中心。
曹纯见状,却无法下定决心直接攻打上去,这和送死有什么分别。于是他连忙指挥部下后撤打掩护,好歹将程昱等人救走再说。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将这些兵马隐藏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但他们岂止是一招后手,后面还隐藏着两个小分队,随时可以上来支援。
袁熙指挥着人迅速退往信都城内,丝毫没有吃掉对方的想法。赵云曾经还建议直接包抄过去,被袁熙给制止了。他在后方安排了重兵,曹操这种人岂能没有后手?这么上去,自取其辱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敌人是如此强大,他再也没有可以挥霍的资本,手底下就这么些人,地盘也只有巴掌大一块地方。曹操手下,独当一面的将领层不出穷,从雍州关内一直到徐青海滨,幅员辽阔,曹仁夏侯惇张辽,哪个不是单拎出来就能一战的大兵团。任何一个大兵团,足以灭了他幽州。
这情况就如同他站在当初公孙瓒的位置上,然后同时面对袁绍和曹操的联手。不过这时候南面已经没有袁术和陶谦替他拖后腿了,南方的诸侯只剩下江东孙氏和刘表。而孙策一死,孙权不过是个守成的料,理顺内部关系还有一段时间,刘表年纪大了,也开始求稳妥,断然没有雄心和曹操一争天下。可以说,曹操在这个时期,争雄天下真是毫无对手。而历史上,他就是利用这个空当,彻底平定河北四州,为一统天下奠定了基础。
只是如今多了一个袁熙,这个局面会有什么不一样么?
到了城内,袁熙马不停蹄派了一名使者前去见程昱,来不及写信了,直接骂了一通对方背信弃义,居然派了兵马埋伏在两旁,一点不讲道德。如果这样的话,自己也不需要优待人质,手指还是脚趾,你们自己选吧。
而使者刚刚离开,程昱那边也派了人来,也是一通大骂,说他们背后隐藏了那么多军队,分明是想强抢人质,无耻之极。这种恶人先告状的行为,让袁熙十分恼火。
不过这种局面下,双方各自都有后手安排,倒也是无可厚非的,关键是,交换人质以后再动手,说不定就皆大欢喜了。
怪就怪虎豹骑里面有马匹被惊动了,而且还是在交换人质之前,这就破坏了节奏,使得这一场交换完全没了意义。
如今曹纯在队伍里面,就开始调查到底是谁犯的错,结果查来查去,都没有结果。总之,这黑锅得他自己来背了。这畜生身上做的手脚,岂是这么容易就发现的?
袁熙在城中,程昱在城外,双方使者往来,一直到了天黑,都没有达成协议。虽然有心让人质互换再来一次,却谁也不肯退让,生怕对方有阴谋。这么一下来,人质便换不成了。
天一黑,曹军拔营而去。袁熙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可怜的曹丕身上,而曹丕甚至还没搞清楚自己为何会得罪他。
过了两天,袁熙在返回易京时接到紧急军情:就在他叫唤人质期间,平原城告破,袁谭战死。
这一下,袁熙心中百感交集,而背后也一阵凉飕飕的。
如今,总算是只剩下他一个了。当初兄弟三人争得不亦乐乎的继承人位置,现在毫无疑问是落到他手里了。可惜,这个头衔显得毫无意义。做不做继承人已经无关痛痒,接下来,是能不能活下来的问题。
他所处的形势,蓦然变得极为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