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契约

半个月时间，匆匆过去。

道爷每天的事情，就是从医院和店铺来回跑，累，不是很累，打交道烦了一些，特别是保安大哥，对道爷的警惕，那可谓是步步紧随。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吗？你这样子，很容易让人怀疑的。”

“有吗？不觉得。”保安大哥跟着道爷，眼神一直盯着他，满不在乎说道。

“大哥，你不去工作，你老板不找你麻烦吗？”

“不会啊，这家医院有我的老熟人，你尽管放心好了，啊八啊，你能不能每天都来医院，不要说你烦了，我也烦。”

可不是，每天都来，还带着宠物，已经不止一个人向他投诉过，每天听着上司的训斥，言语不堪入耳，为了杜绝这种事情，继续发生，他唯有不让他进入。

事实总是那么搞笑，这个人每次都会找到合适的理由，坑蒙拐骗，样样精通，幸亏他是一个店铺老板，否则，不知道多少未成年少女堕落。

“你不跟着我，我自然不会来了，你以为我想来医院，一股药水味，难闻死了。”道爷开始吐槽，可不是，医院，全是药物的味道，谁能顶得了。

要不是任务，道爷才不会做这种无聊事情，待在店铺里面，多爽，是不？

“既然如此，你可以不来啊。”

伸手，微笑，请的姿势，很是明显。

“看，美女。”

保安大哥半信半疑回头看，果然是美女，这腿，真白，真长，恩，不对，保安大哥赶紧伸手擒拿，却扑了空，道爷早已经不见人影。

“该死，又被骗了。”

不远处的拐角，道爷拍拍胸口，一顿疾跑，呼吸急促，他探头看看，没有追来，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道爷低头对着狗狗挤眉弄眼。

“我说，你怎么还没有死呢？都半个月过去了，是时候该走了吧？”

半个月时间，寿命进入了最后的阶段，道爷期盼着这一天到来，任务结束，他就可以安心睡懒觉。

咳咳，不用担心钱财，自然要睡觉。

懒人，自然要有懒人的作风。

“汪汪。”

“什么？你还要待多久，我们可是说好了，不能反悔，到时见了，自然该走。”道爷义正言辞道：“我不会干涉命运轮回，一切皆有天数。”

“汪汪。”狗狗可怜兮兮看着道爷，乞求的目光，流萤双眸。

“没用的，你在道爷面前装可怜也没用，道爷不是神，帮不了你。”

狗狗沮丧低头，它知道，自己的要求，太为难人了。

寿命已经到达尽头，不可更改，除非道爷肯出手帮忙？

一人一狗，心情不已，来到了病房，杨桃恢复了精神，双眸闪烁光滑，靠近窗口，伸手触碰眼光，微弱的笑容，淡淡呈现。

风吹乱她的秀发，缓缓飘过肩膀，洒落后背，道爷进来，她没有察觉到，拍拍她的肩膀，道爷同样看着前面。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杨桃眼神平淡，翻不起浪花，白色的光芒，穿过手心，她抚摸脸颊，念念有词：“你说，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神仙？”

“没有！”

坚定，不容置疑。

“我总觉得我很幸运，仿佛冥冥中，有一个人在保护着我，给我快乐，让我可以享受最后的美好，有时候，我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梦呓般的胡话，却没有突兀感。

“当我以为，我的人生步入黑暗，绝望透顶的时候，我心有不甘，愤怒，伤心，哭泣，甚至是埋怨自己，我都尝试过，可我知道，并没有用。”

“生活充满坎坷，命运总是残酷。”

有时候，生活就像是恶人，强迫你做不喜欢的事情。

“我曾经梦想过，我的男人是一个好人，一个有责任的男人，我不乞求他多么成功，有多大事业，我也不乞求荣华富贵，只想要平平凡凡，安安静静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可为何，连这点小小的奢求都不给我。”

流萤划过脸颊，落入空中，光芒四射。

苍白的脸上，又是谁纷乱了她的秀容。

道爷听着，作为一个聆听着，他没有插话，安静等着。

猫狗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仿佛听不懂她的话一般。

“呜呜。”

哭泣声微弱，伤心的情绪，弥漫周围，道爷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给她一个安慰的眼神，他能做的仅有如此。

杨桃抹去泪水，忽然微笑：“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想要这个，想要那个，最后什么都不剩下。”

贪婪吗？

算不上，这是最基本的奢求。

可又有谁能够得到呢？

哭泣之后，她回到了床上，抱着膝盖，埋头在膝盖上，独自哭泣。

柔弱的女子，宛如绽放的莲花，美丽是美丽，可总会凋谢。

仿佛不想让道爷看到她的泪水，看到她的脆弱，每一次哭泣，她都抱着自己。

道爷坐在一边，手扬了扬，狗狗爬上来，趴在道爷的膝盖上，道爷抚摸松茸的狗毛，宛如具有魔力一般，哭泣声停止，狗安静享受。

宁静的气氛，洋溢两人之间。

“道爷不懂大道理，也不懂你们心中想什么，从前，道爷不在意这些事情，现在，道爷看到了，插手了，本不想多说。”

瞄了一眼杨桃，手停顿了一下。

“有些事情，迟早是要告诉你的，现在说也无妨。”

狗抬起头，双眸盯着道爷，似乎在说，不要说，求你了。

道爷手抚摸狗的头颅，眼神示意，狗逐渐低垂头颅，趴在大腿上，慵懒合拢双眸。

“你知道，你为何能活到现在吗？”

杨桃哭泣声停止，松开手，僵硬抬起头颅，疑惑看着道爷。

“你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不可能活得过七天，可现在半个月过去了，你还活着，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道爷每天都来看你，你也不觉得奇怪吗？还有这只狗，为何能找到你？你不觉得奇怪吗？”

一些列的奇怪事情，经过道爷说出来，杨桃逐渐发现了不对劲，是啊，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又是如何找到自己。

找到自己不是难事，可他为何要费心费力帮助自己，最令她疑惑的是，为何自己现在还没有死去？

身体每况日下，不吃不喝，却能挺过去，自己都觉得很神奇，可她知道，不是她意志坚强，在她放弃的时候，身体内涌出一股温暖的力量，保护她，拯救她。

如今一想这个问题，杨桃瞳孔瞪大，盯着道爷。

难道说是他帮忙？可……这件事情，怎么看都那么神奇？

“你为什么要帮我？”

道爷手抬起来，趴着的狗狗，也睁开眼睛，从道爷的膝盖上跳跃下来，抖动身子，猫咪睁开眼睛，明亮闪烁精光。

刹那间，杨桃感觉周围发生变化，空间不再是之前的空间，白色也变得给外耀眼。

眼前环境发生变化，从病房之中，忽然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一片苍茫，苍茫之中，她看到了一间当铺。

当铺古朴，像极了古代的建筑，这让杨桃感到震惊，这是什么地方？

道爷穿过迷蒙的混沌，双手剥开迷雾，站在她的面前，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手中拿着一张纸，金光闪烁。

身边站着一条狗，肩膀上趴着一只猫，组合怪异，可此刻的杨桃，没有了最初的兴奋，只有震惊。

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你……。”张口询问，却发现，自己好像好像动弹不得，眼睛转动。

道爷手轻轻挥洒，束缚消失，杨桃勉强可以活动身躯，她捂着嘴，盯着道爷，说不出话来。

“签了吧。”

一张纸飞向半空，悬浮在她的面前，杨桃下意识伸出双手，接住纸张，金光耀眼，眨眼间，消失不见，纸张很轻，很薄。

上面写着很多字，最后留有一片空白，差了一个名字，道爷的声音回响耳边：“签名吧。”

笔出现她的身边，大脑不受控制的杨桃，抬头咬牙，一手拿着纸张，一手拿着笔，红肿的双眸，盯着道爷身边的狗。

一只狗，一只不起眼的狗。

她眼中酝酿泪水，迷雾散布，道爷冷着脸：“签了吧。”

交易即将完成，就差最后的一个人签名，一般而言，契约只需要狗签名，不需要杨桃签名，道爷知道自己举措多此一举，可……。

有的事情，说不清楚，只能如此为之。

“我……？”

她哭了，哭得很伤心，很心痛，整个人蹲下来，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哭泣持续很久，道爷冷冷看着她，逗逗肩膀的猫咪，手指抚摸：“猫咪啊猫咪啊，以后可醒目一点，可不能像这条狗这么笨，知道吗？”

猫咪翻翻白眼，不想搭理道爷，扭扭屁股，转身继续睡觉。

道爷尴尬了，这只猫，真不给自己面子，好歹我也是你半个主人。

“交易为何？你看到了，签了吧。”

“汪汪。”狗狗吠了一声，也在催促杨桃签名。

“汪汪。”

杨桃咬紧贝齿，双手用力握住仅能握住的笔和纸，无法签名，颤抖的双手，痛苦的内心，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