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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柳孟炎送了一块价值几万两银子的石头,何循一时堵得说不出话来,心想柳孟炎什么时候又看得上他这女婿了,半日开口问柳思明:“岳父过去了就是要办奇石扰民案子的,怎地岳父还敢运了石头回京?”
柳思明笑道:“老爷在那边办了很多好事,这是山上的村民跪在地上磕头求着老爷收下的。老爷推辞不过,听人劝他说是留下那方水土的山石做个念想,就收下了。”
何征笑道:“你岳父是个人物。”
何循干笑两声,清了清嗓子,待出了骆家,因何征提议,兄弟两个便随着柳思明回柳家去看柳孟炎“勉为其难”收下的石头。
一路上,何循心里思来想去,只觉得姜还是老的辣,骆侯爷在骆老夫人面前做出个气急败坏模样,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有主意的,早背着人跟柳老太爷商议出对策了。因觉得那些老人,比如柳太夫人、骆老夫人、骆侯爷等人哪一个都不好对付,于是何循不免看向打小就跟这些老人精打交道的何征,叹道:“大哥往日里只觉得自己过得苦,我心里还不以为然,如今我倒是感同身受了。”
何征笑道:“你知道就好,所以你大哥我若是再活一辈子,打死我,我也不考了状元,也不往那堆人精里头钻。”
何循摇了摇头,心想如今这些事也算是暂时安定的,只等着骆侯爷收拾了骆老夫人还有田家,何家、柳家倒是能袖手看他们闹腾了。
兄弟两人还为了骆老夫人头晕眼花,就被柳思明从后门领进柳家,进了柳家花园里,只瞧见柳家花园里,柳仲寒、宴知秋两个正随着柳老太爷在花园里赏鉴那奇石,奇石旁边,还摆着案几,案几之上满是美酒佳肴。
柳老太爷见何循、何征过来,就对两人招了招手,说道:“快来瞧瞧你岳父弄来的石头,这石头可是难得一见的呢。”
何循、何征忙一一见过柳老太爷、柳仲寒、宴知秋。
何循看向那奇石,只见一堆石头还没寻到地方安放暂时堆在一起,其中一块硕大的石头看起来很是笨重,一边嘀咕着柳孟炎捎带回来的“念想”也太沉重一些,一边纳闷地看着柳老太爷、柳仲寒很是欣赏地绕着那些石头转。
何征看何循这样,就开口笑道:“可是没瞧出这石头哪里值个几万两银子?”
何循点了点头,看见宴知秋也一头雾水,便释然了,对何征说道:“这石头慢说几万两,便是几百两,我不肯出了银子买。”
何征点了点头,忽地那边柳仲寒听到何循说话,忙笑着过来,说道:“循小郎,你可是不喜欢大哥捎给你的石头?”说着,指了指那块被摆在一旁的小巧石头,只见那石头比起其他的“庞然大物”委实小巧许多,那石头被山风水流天然雕琢出松鹤的模样。虽不是栩栩如生,但就因粗糙一些,反倒叫那石头更添韵味。
柳仲寒似是怕何循反悔一般,又笑道:“循小郎,既然你不喜欢我看你也欣赏不了,不如就送给我吧,你二叔我要修个小花园,正缺石头呢。”
何循见柳仲寒要,忙堆笑道:“岳父送我的,若是我不要,岂不是会惹恼了岳父。”
柳仲寒忙道:“你不喜欢拿去了,岂不是暴殄天物?”说着,又要劝说何循。
柳老太爷在一旁听见了,就对柳仲寒说道:“你大哥送我的那块你拿去,那是你大哥给你侄女婿还有侄女的,你要他们的做什么?”
柳仲寒忙谢过柳老太爷,随即便欣喜若狂地向最大的那块石头奔去,似是迫不及待地要叫人写上自己的名字一般。
柳老太爷领了何循、何征向赏花楼去,一路上负着手,问道:“骆家的老夫人招了?”
何循笑道:“那可不是么,多亏了柳爷的妙计,就是不知柳爷怎知道蒙将军麾下有问题?”
柳老太爷笑道:“这也不难猜出来,廖家人少,自然是要将人派到要紧的地方去,不可能叫人挨家挨户地安□去,不然这么些年,她的事也不可能不败露出来。且她派出去的人,个个都是得了新主子信赖就如你家那个丫头,若是那丫头不得你家老夫人信赖,哪里能有机会给你家老夫人下毒。再说早先你征大哥过来寻我说话,说了骆五爷钻营着要巴结蒙将军。于是我便想着,依着骆老夫人那性子,既然早那么些年就看上了蒙将军那块地,她定是要么拉拢蒙将军,要么打压陷害蒙将军。总归甭管哪一样,都要派了人过去,既然骆家没人光明正大地去蒙将军麾下,那就该是些廖家人了。”
何征点了点头,说道:“那小将是想着廖家的人在军中也不是泛泛之辈,才这般说的,不然廖家多少人到军中也没用;先帝、老将军是因牵扯到太后,才加进去的。倘若要挟太后,除了先帝再没有旁的了,说到先帝,又不能不提那些对先帝忠心耿耿的老将军。虽说那些老将军如今也只剩下声威了,但这声威也要紧的很。因这么想着,于是柳公跟侯爷两个才弄出这么件以假乱真的事来诈骆老夫人。”说着,又不禁称赞道:“柳公、侯爷果然精明!”
柳老太爷笑道:“不过小聪明罢了,不然也不会在个妇道人家手上吃了大亏。如今还要赶着叫人送信给蒙将军,叫他及早将那些一心要惑乱军心的东西揪出来。”
何循笑道:“柳爷说的是。不知岳父跟五哥怎样了?这石头都回来了,想来,他们两个也快了吧?”
柳老太爷摇头道:“哪有这样快,还要迟个两三月,你岳父得掐着京城里的动静才能回来。如今京城这边什么事都没有,你岳父回来了,除了告了莫家追杀朝廷命官,还能有什么用?”
何征恍然大悟道:“我说亲家老爷哪里大的胆量运了那样招人眼的石头回来,原来是叫京城里的有心人知道他就要回来了,让那些想从莫家捞银子捞罪证的人都快着些。如此陛下也能将不忠不孝的人一网打尽。”
柳老太爷笑道:“不然这自招骂名的事,老大他哪里敢做?就算陛下知道老大办奇石扰民的案子偏运了奇石回自己家,这点子小错,陛下也不会计较。且你五哥一路保护你岳父有功,我琢磨着,待你五哥回来,你五哥能做个三品侍卫也不一定。”
何征咋舌道:“虽是个侍卫,但役儿那小子跟亲家老爷出去一趟就骑在我们头上了。”说着,心想柳孟炎还有心思赏鉴奇石,那他在外头的日子应当也算不得苦,何役跟着,定也舒坦自在的很。这么件算不上苦差的事,出去一遭就能成了三品的侍卫,实在是让人羡慕。
何循笑道:“岳父果然照顾了五哥许多。”说着,听到后头宴家兄弟的朗朗读书声,心想柳老太爷没有柳清风在身边也没闲着。
何征待要再跟到柳老太爷说话,见宴知秋因仰慕他的状元之名来寻他说话,又想着何循有些话要跟柳老太爷说,便识趣地随着宴知秋向外头说话去。
何循待何征走了,便问柳老太爷:“不知柳家叔祖家里如何了?云妮就因这事不肯叫清风回家呢。”
柳老太爷笑道:“你叔祖在族里领了个五六岁小儿回家,因你叔祖不乐意张扬,因此就并未跟旁人说。此外听说他家里又有个姨娘有了,这么着他们也不盯着清风看了。檀云来信说新近清风跟大皇孙两个不对付?”
何循忙道:“算不上不对付,就是兴许是大皇孙没有个知心的姐姐,心里有些嫉妒清风,就想着挤兑清风,叫云妮多关心他自己。”
柳老太爷叹息道:“就叫清风在你家再留几日吧,总归有檀云看着,出不了什么事。”
何循笑道:“不说清风,柳爷身子骨如何了?云妮叫柳爷别担心她的事,她好着呢。”
柳老太爷笑道:“我如今没个操心的事,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手助骆家一把,都好着呢。”说着,又说道:“告诉云妮,就说她那事她母亲知道了也不敢折腾,叫她万事放心。”
何循才要答应,就见柳仲寒过来了,只当柳仲寒依旧想要那石头,就忙道:“二叔,那石头我等会子就要运回家去。”
柳仲寒摆摆手,然后说道:“说的不是那事。”转而对柳老太爷说道:“父亲,既然循小郎来了,就将话一并说了吧。檀云出了那事如今素晨越发大了,昨儿个二婶子过来,又说了他们家如何。我们的意思是就依着二婶吧,将素晨嫁给二婶的侄孙,也算是亲上加亲,免得外头人风言风语地说因咱们家瞒了檀云的事,就拖累的其他女孩儿嫁不出去。”说完,就看着何循,似是说柳素晨嫁得匆忙全因何家多事一般。
柳老太爷因不喜柳二太爷,早先不肯答应叫柳素晨嫁到吴氏家里去,如今听吴氏拿了这话又来劝说柳仲寒,心里先气吴氏趁火打劫,随即也不乐意再拿着柳素晨的亲事跟戚氏、小顾氏等人纠缠,就开口道:“你女儿的亲事,你自己做主吧。”
柳仲寒听柳老太爷终于松了口,忙笑道:“母亲也这般说,儿子等下就叫绯月她母亲去将这事定下,日子也拣着近的。”
柳老太爷说道:“由着你们吧。”
何循听了这话,疑心自己听漏了什么,心想早先柳仲寒不是跟柳二太爷势同水火么,戚氏跟柳二太爷也是险些撕破脸的,怎这会子,这两家又要来个亲上加亲了?
柳仲寒看了眼何循,犹豫道:“这是檀云出嫁之后的头一桩喜事,外头又传着那些风言风语。儿子的意思是办得热闹一些,不知父亲的意思呢?”
柳老太爷一心要问何循柳檀云、何老尚书的近况,因此就敷衍地点了下头,准备打发柳仲寒走。
柳仲寒又犹豫道:“可是近来府里有些拮据早先檀云那十里红妆花费委实不少”
柳老太爷见柳仲寒这是要趁着柳孟炎不在狠狠地从他这边捞上一笔,看着一脸皱纹的儿子拐弯抹角地要银子花,不由地气极反笑。
何循见柳老太爷就要答应了,忙抢着对柳仲寒说道:“二叔,侄女婿倒是有个生财的法子,只是事后二叔得分我两成。”
柳仲寒瞥了眼何循,似是觉得何循嘴上没毛,就有些不信他的话。
何循笑嘻嘻地又说道:“才刚侄女婿是从骆家出来的,骆侯爷有些事得罪了云妮,骆侯爷说了,这会子云妮当出去的东西,他都要买回来登门给云妮送回来。二叔,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事。”
柳老太爷听何循这般说,又见柳仲寒将信将疑,就说道:“你那亲家阔绰的很,当年那老滑头有意拣着有银子的地方打,就为了这个,他们家才只封了侯。若是他们家跟我似的心无旁骛不想着抢银子,他们家只怕也要封个国公呢。”
柳仲寒袖着手笑道:“循小郎,你这话,可当真?”
何循笑道:“不信的话,二叔就去外头打听打听,看云妮卖出去的东西落到谁手上了。二叔从云妮手上买了东西,然后高价卖给骆家,只分我两成油水。”
柳仲寒见何循堆着笑脸,就笑嗔道:“胡说什么呢,骆家可是我女婿家,哪里能从他们家捞了油水出来?你再这般说,看我不跟骆侯爷告你的状。”说着,又摇头骂了何循两句,便转身去了。
柳老太爷笃定道:“你二叔要宰自己亲家哪里肯分了油水给你。”说着,又笑着骂道:“你这性子当真跟你祖父差不离,都是爱挑唆事的。你祖母如今怎样了,可好了?”
何循笑道:“柳爷放心,祖母如今已经好许多了。”
柳老太爷叹道:“你祖母当初若不选上你祖父这么个才高八斗的东西,如今也就没了这么些事。劝着你祖父将心放开一些吧,这把年纪了,叫他有事就交给你们就是。”
何循忙道:“我们也是这么劝着祖父的。”
柳老太爷瞧着天色,就对何循说道:“你大哥看样子是被知秋缠上了,你上了门,就去见过你柳祖母、岳母、二婶吧。你岳母那边,你陪着说两句话,叫她安了心。”
何循答应着,便随着人向柳家前院去,因离着吕氏这边近一些,且等会子还能拿着还没去见过柳老夫人说事从吕氏这边脱身,于是何循先去了吕氏这边。
还没进吕氏院子,就瞧见几个陌生的媳妇出来。
那媳妇看见何循,便垂手立在一旁等何循进去。
没一会子,吕氏的丫头绘格几个便出来引何循进去。
何循进了吕氏屋子,就见吕氏身边坐着个不算陌生的夫人,忙作揖道:“给岳母请安,周夫人好。”
原来这周夫人便是周岑的母亲,也算是何家的亲戚。
吕氏见何循过来,便笑道:“女婿来了,清风跟来了吗?”
何循笑道:“清风正陪着皇孙读书,并未过来。”
吕氏蹙了蹙眉,问道:“那檀云到底什么时候要放了他回来?”
周夫人忙道:“别急,这是好事,世上能有几个人陪着皇孙读书?我们家老爷说了,皇孙留在何家,这是陛下对老尚书的宠信。”说着,因自家的何大少夫人并不似其他何家媳妇那般被撵出何家,因此这会子周夫人心里就很有几分幸灾乐祸地问道:“不知你母亲什么时候能回家去?听人说要不要接了她回去,还得柳家姑娘说的算?”
何循忙笑道:“周夫人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并不是这样,是父亲发话说不许如今接的。”因怕周夫人就着这事喋喋不休,就问道:“不知岑姑娘如何了?可寻到人家没有?”
周夫人讪讪的,心里想着周岑样样都好,家世相貌才华性情样样不差,怎在姻缘上就这般不顺,勉强笑道:“岑儿一切都好,只是她祖母疼爱她的很,想多留她在家里养两年。”
何循笑道:“原来如此,这般我回去也好跟大嫂子说,叫大嫂子莫胡思乱想。”
吕氏不知周岑跟何家的事,因此听不懂何大少夫人胡思乱想什么,只开口问道:“新近天凉了一些,清风的衣裳加了没有?叫檀云少弄一些进补的东西给他吃,若流了鼻血,那可了不得了。”
何循堆着笑脸听着,没听两句,见吕氏口口声声只问柳清风不提柳檀云,心里就有些不耐烦,于是忙道:“岳母,女婿还没去见过老夫人、二婶呢。”
吕氏还有许多柳清风的事要问,听何循这般说,就抿了抿嘴,说道:“看着天色,你中午是要留下吃饭的,待吃了饭过来跟我说会子话。我叫人去接,檀云总是不肯放了清风回来。”说着,不禁委屈地哽咽一声。
虽知吕氏这是一片慈母之心,但何循不常见到这般多愁善感之人,忙弓着身子退了出去。出去后,见绘格跟过来,就由着绘格引路去见戚氏、小顾氏。
因好奇周夫人在这边做什么,何循问绘格:“岳母跟周夫人要好?”
绘格笑嘻嘻地说道:“原先算不得要好,后头知道我们家小少爷娶妻的规矩后,许多人家的夫人都跟我们夫人要好呢。”
何循隐约记得周岑还有个妹妹,心想柳清风这兼祧两房的小儿也成了肥肉了,谁家的女儿嫁来,一人当了两家的家,儿子还继承两家的家业,可不是桩美事。
何循在心里嘲笑柳清风小小年纪就被人盯上了,便随着绘格到了戚氏那边。
柳仲寒才说过柳老太爷答应了把柳素晨嫁到吴氏家里头去,于是这会子吴氏、小顾氏、小戚氏都聚在戚氏这边,倒不用叫何循再多跑一趟。
何循进来,跟屋子里的夫人们一一请了一遍安,最后就垂手立着跟几人寒暄。
戚氏笑道:“孙女婿看着越来越出众了,就像戏词里的人儿。”
小顾氏笑道:“可不是么,不独女孩儿女大十八变,男孩儿也变得厉害。前儿个十五,丹枫上门的时候,我看着他还纳闷了,心想早先俊俏的跟个小姑娘似的,怎一眨眼功夫,浑身就全是男儿气概了。”
小戚氏啐道:“弟妹没羞没臊的,怎就对着二女婿说这话。”
小顾氏只是笑,也不像往日那般见小戚氏有半点不顺着她就恼了。
戚氏笑着对何循说道:“你去陪着你祖父说话吧,我们这些女人的话,你也不爱听。”
何循一边在心里纳闷柳家这群女人们的关系怎又变样了,一边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待何循走了,戚氏脸上的笑意便淡了,对吴氏说道:“弟妹也太狮子大开口了,这嫁妆竟是要绯月的一半呢。”
戚氏这话,却是说柳老太爷那边还没答应将柳素晨嫁到吴家去,她们这边就已经对好了生辰八字,开始计较嫁妆的多寡了。
吴氏忙道:“嫂子,这是我那侄子媳妇要的,与我不相干。再者说,如今檀云那事闹出来,素晨早先又不像话地私下跟敏郡王来往,这些个事,我虽不跟我那侄子侄媳妇说,但身为姑姑,我总不能叫他们吃亏。”
戚氏冷笑道:“弟妹可是做了几十年柳家人了,就是要帮着亲戚,也该帮着柳家才是。”
吴氏笑道:“嫂子说的是,但是柳家人多的是,我该帮着哪一家?”
戚氏看了眼不发一言的小戚氏,心想小戚氏进了柳家几年,算是被吴氏给降服了,于是看着吴氏说道:“弟妹莫忘了,我可是答应替绍荣求了骆亲家给他谋一份好差事的。”
吴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嫂子,隔了这么多日子,大哥心里的火气早下去了,我们家老太爷身子骨越发不好了,前几日天猛地冷了,他就足足在床上躺了大半月。大哥看着可心疼呢,若是这当口我们求了大哥帮绍荣一把,大哥会硬下心来不答应?”
戚氏笑道:“老太爷若答应帮着绍荣,如今你们也不必叫我另求了骆家了。莫忘了,骆侯爷跟我们家老太爷亲近的很,若是我们家老太爷不许,骆侯爷也会拦着骆大爷帮绍荣。若是我告诉了老太爷,老太爷那性子,定会骂绍荣没出息,不许骆家帮着绍荣。”
吴氏脸上冷了冷,说道:“大嫂如今跟大哥可不怎么说话吧,而且,若是我将大嫂子做的事说给大哥听,若是把大哥气出个三长两短,等着孟炎回来,他能轻易地放过那事?孟炎手上,可是一丝情面也不会给大嫂留的。”
戚氏咬了咬牙,心里气吴氏小人得势,思量一番,静静地开口道:“三千六百两,顶多这么些,不能再多了。”
吴氏见戚氏心里竟是这般看不起吴家,只肯给三千六百两嫁妆,于是笑道:“大嫂子藏起来的丫头对着外头可说是素晨的丫头呢,绍荣看上了侄女的丫头,这话传出去,已经是赔了名声了,就这事,也值个三千六百两吧?”说着,见戚氏十分沉得住气地不接话,又接着说道:“那丫头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养在绍荣名下,我们将那孩子当亲孙子养,这又值个三千六百两吧?嫂子莫忘了,是嫂子舍不得叫那孩子不姓柳,想叫那孩子享受了柳公府的富贵才求了我们替嫂子养着孩子的。”说着话,见戚氏紧紧地抿着嘴不言语,就想柳二太爷说的是,如今他们这一房里才是戚氏要求的人,哪里能由着戚氏牵着他们的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