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重新出发,但气氛变得压抑了很多。
“那个紫滢是什么来头啊,貌似不简单!”楚阑好奇地问坐在他对面的刘漾。
“她是我们台长的外甥女,当然不简单了。”刘漾没好气地说道,语气酸溜溜的。
“……”楚阑笑了笑,看来张大导演要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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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继续向西前行,沿途经过嶂石岩地貌,红色的砂岩上,随处可见亿万年水蚀留下的水波痕迹,驶上“草原天路”,蜿蜒曲折的公路横亘在漫无边际的绿色当中,连绵起伏,两边既有草原花海,又有梯田风车,映衬着蔚蓝的天宇,绵白的云朵,视野是一马平川的开阔,再次郁闷的心情也忍不住随着这样无限开阔又无比迷人的景色舒畅起来。
傍晚时分,三辆越野车抵达了靖边西,然后绕路去了龙洲乡的闫家寨子。
越靠近龙洲,红砂岩地貌就越凸显。
从山上往下观望,龙洲乡处在一个低洼地带,远处炊烟袅袅升起,烟气缭绕,犹如大漠的长烟一般,陕北明长城的龙洲古堡静静地躺在那里,在黄昏的夕照中,古朴而沧桑。
从明长城旁边穿过,一座水库镶嵌在长城身边,像一面光洁的镜子一样,宁静无波,四周被群山环绕,远远望去仿佛一个巨大的聚宝盆。
远处的山顶上,十几个风力发电的白色大风车在缓缓的转动着,难得的好景致。
车子开到一块巨大的红色石头跟前,这里已经是波浪谷了,向来是摄影爱好者钟情的地方,但还没有成为知名的景点,加上地处偏僻,到这里的游客很少。
红色的石头像泥石流一样,呈现出一种流水状、一圈圈、一坨坨、一弯弯的沟壑,像流动的水纹一般,让人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波浪谷是由数百万年的风、水和时间雕琢砂岩而成的奇妙世界,波浪谷的岩石的复杂层面,是由一亿五千万年前的侏罗纪就开始沉积的巨大沙丘组成。沙丘不断地被一层层浸渍了地下水的红沙所覆盖,天长日久,水中的矿物质把沙凝结成了砂岩,逐渐形成了层叠状的结构。
其实,波浪谷这种地貌在很多地方都存在着,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A国亚利桑那州北部朱红悬崖的破利亚峡谷,岩石上有着像波浪一样的纹路,被叫做“Thewave”,而靖边的波浪谷和亚利桑那州的有一定的区别,亚利桑那州的波浪谷在红色之间夹着白色线条,而靖边的波浪谷则是以红色为主。
平滑的,雕塑感一般的砂岩以及岩石上流畅的纹路,创造了一种令人目眩的三维立体效果,让看着它的人,有种一切都在流动的错觉。
相比于繁华的大都市,楚阑更加偏爱这种独特的景致,而就目前看来,张大导演在这一方面和他十分地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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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在闫家寨子停了下来,一行人扛着摄像机下了车,有几个路过的行人对他们侧目而望,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神色,想来肯定是大批“前赴后继”的摄影发烧友的到来让他们见怪不怪了。
“这是我们第二个要拍摄的地方,路途有点艰难,吃不了苦的就留在车上。”张大导演目无表情地说了一句,意有所指。
不过,最后没有一个人落单。
黄土高原上的路和平坦的大都市水泥路自然是无法相比拟的,在砂岩上面行走,稍不留神就会被附在表皮上的红色细沙滑到。
沿着沟边一直往下走,慢慢地向着沟底走去,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连溜带滑,脚底下根本就没有路,开始还能看到一点点泛白的小径,是羊儿走出来的,到后来,就完全看不到任何生物走过的踪迹了。
一路,楚阑的摄像机都运转不停,朱红色一片的砂岩,被岁月的不断侵蚀雕琢,呈现出各型各态,有的像是潺潺的溪流,波纹迂回;有的像飘飞的云朵;有的像旋转的陀螺……自然是一个耐心十足又才情无双的工匠,舍得花上上万年甚至上亿年的心思,慢慢地雕刻出她心中的完美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