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知乐正说着话,突然从屋子里废飞窜出一条人影,一脚便往四人中间踢去把他们分开,南浦和西楼见状同时上前,双拳齐出,两腿横扫,那人影左躲右闪,出手变幻莫测,南浦和西楼完全弄不懂他的招式,常知乐在旁边看得出神,睁大眼睛发现原来是摄摩腾,被他的身手惊得合不拢嘴。
南浦、西楼和摄摩腾一阵打斗之后各自退到一旁,南浦指着摄摩腾,“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这么奇怪?”
摄摩腾摇了摇头,“功夫?不知,不知”。
正在此时,赵慕允和糜成雍、竺法兰也走了出来。
刘苍与铁头各自退到一边,铁头还准备用头冲上去,摄摩腾拉住他的手,“打人,不好”。
刘苍看着容貌装束奇特的摄摩腾和竺法兰,“这两位应该就是从天竺来的大师拉吧?”
摄摩腾走向刘苍,“打我徒弟,不好”。
“这应该是场误会,两位大师不要见怪,在下柳唱,久闻大师之名,特来拜访”,刘苍恭谦有礼,谈笑之间便让刚才的一场冲突烟消云散。
常知乐见众人都围在了一起,赶紧从旁边蹭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笑嘻嘻地望着他们。
赵慕允一脸漠然,“你就不能安份点吗?干什么都能闯祸,要是师父受了伤,你就是罪魁祸首”。
常知乐拉了拉摄摩腾,“师父武功这么高,怎么可能受伤呢,慕允你可真幽默”。
铁头一个小拳拳突然轻轻地捶在刘苍的胸口,“这位兄弟功夫不错啊,看你文质彬彬的不像是个坏人,怎么会认识常知乐这种人?”
糜成雍暗自观察刘苍,见他谈吐之间确非等闲之辈。
刘苍笑了笑,“知乐是性情中人,能想心中所想,做心中想做,不掩饰不做作,当今之世,实属难得,你们呐只是还不太了解他”。
常知乐抖着身子得意地笑了几声,“没想到最懂我的竟然是与我只有一面之缘的东···哦,柳公子,真是生我者我娘也,知我者柳公子也”。
刘苍在人群之中注意到糜成雍,指着他问道:“这位老先生是?”
糜成雍身子微微一弯,“山林老朽,闲云野鹤,无家可归,四处游荡”。
刘苍嘴角轻轻一动,“听老先生口音并非巨野之人,不知从何而来?”
糜成雍不觉有些奇怪,见眼前这个年轻人样貌不凡却追着自己一个邋遢老头问,不知他是何意思,“老朽都说了,闲云野鹤一只,自然四海为家,无所谓从何而来也无所谓要到哪儿去”。
赵慕允见刘苍一直追问着糜成雍,走到两人中间抬着头,“请问柳公子是民曹尚书郎还是户曹还是乡有秩?”
刘苍笑道:“姑娘说笑了,我只是一介布衣而已。”
赵飞花突然跟着假意笑了起来,“既然柳公子是一介布衣,那为何却干起了乡里秩的事情,搞起了户籍工作呢?”
刘苍不禁被赵飞花的直率给逗笑,“大家误会了,我真没有其他意思,而且我与老先生一样都是闲云野鹤,到这里来也不过是想拜访一下两位大师,顺便陪悯玥来看看知乐”。
常知乐扯了扯高悯玥的袖子,“对了悯玥,你怎么和柳公子来这里了?”
高悯玥微微皱起了眉毛,“你今天没私塾,爹爹特意让我来找你,问你到底在这里做什么?”
常知乐看了看赵慕允,“你就回去跟舅舅说我在这里拜师学艺,暂时就不去私塾了,让他不用担心,这里要有吃有喝还有···”,常知乐嬉皮笑脸地瞟过赵慕允身上,惹得赵慕允又狠狠瞪了他一眼。
高悯玥天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表哥你就好好跟着两位大师学本事,我会回去跟爹爹说的”。
常知乐被眼前这个天真单纯的傻妹妹一脸认真的样子给逗乐,推着她道:“嗯,你快回去吧免得舅舅担心,顺便跟我娘也说一声让她不要担心。”
高悯玥转身正准备离开,想起了刘苍,“柳公子,我要回去了,你走吗?”
刘苍沉思了一下,“这里景色怡人,反正也居无定所,我打算暂时住在这里了,我先送你回家,然后再回来”。
南浦故意抢到高悯玥前面,“公子,就让我和西楼护送高姑娘回家吧,免得你来回跑,这点事由我们代劳就可以了”。
刘苍背对高悯玥,眼睛等着南浦,“要你多管闲事,我乐意”。
可常知乐一听刘苍要留在应供院却不乐意了,“我说柳公子,你在山下住的好好的,干嘛要住到应供院来,我看你分明就是不安好心,是不是见色起意打起了慕允的主意?”
西楼见状呵斥起常知乐,“常公子休得对我家公子无礼,我们刚才还帮你来着”。
一旦涉及到赵慕允,常知乐也不甘示弱,他连刘荆都敢打,自然也不怕刘苍,更加不管他们刚刚帮过他,把铁头拉到前面挡住,“干什么,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可以胡来啊,我们应供院可不是好欺负的,师兄我看他们今天是来砸场子的”。
铁头把常知乐往旁边一推,指着西楼把胸一挺,“干什么?想在应供院搞事情吗?”
西楼握着拳头上前,“你以为我怕你?”
刘苍把西楼叫住,“退下,不得无礼”,然后朝常知乐笑了笑,“知乐你误会了,我与赵姑娘只是初次见面而已,不会由此念想的,你大可放心”。
常知乐一副谁相信谁傻的样子,“我还不是第一次见慕允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她”。
赵慕允抖了抖满身的鸡皮疙瘩,“别在那里恶心我好吗?看看人家柳公子再看看你,能和人家比吗,也不照照镜子”。
常知乐一听有些急了,“慕允,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赵慕允一脸的傲娇,“你管得着吗?”
常知乐突然扑向摄摩腾,紧紧抱住他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师父,你可千万不要收留他们,这三个人隐瞒身份居心叵测,恐怕别有用心啊,我可是为了您老人家着想!”
西楼一把将常知乐扯到地上,“大师别听这小子胡说,我们就是暂住一段时间”。
摄摩腾眼神虚晃了一下,“留下,可以,吃饭,给钱”。
南浦把身上的包袱递给西楼,“没问题大师,应供院所有人的饭钱我们家公子全包了”。
常知乐撇了撇嘴,“有钱了不起啊,哼”。
南浦从身上掏出一锭白花花的大银锭在手上晃了晃,常知乐立马笑逐颜开地跑上去,双手完全不听理智的使唤一个劲地往那锭银子摸去,南浦把银子砸在了他手上,“今天是我们家公子第一天住到应供院,你下山去买点菜回来,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庆祝一下”。
常知乐乐呵呵地将银子小心地捧在手心,就像是自己刚出生的孩子一样,生怕摔在了地上,“爹亲娘亲都不如银子亲,我这就去给大家买菜”,说完兴高采烈地像一阵风一样转眼就不在了。
刘苍也不把常知乐的话放在心上,去到高悯玥身边把她送回了家中。
摄摩腾让铁头把他们安排在了后院的客房,与糜成雍住在一个院子里。
常知乐来到街上把银子揣在怀里,一只手伸到里面不停地摸着,简直就是幸福感爆棚,抬头望着天,“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摸到这么大的银锭,这手感比一颦一蹙的手还要滑,这厚度,比胖子肚子里的肉还要厚,揣在怀里真是让人感到踏实”。
常知乐得意忘形路也不看,突然撞到别人身上,差点被对方肉肉的身体给弹飞起来,银子也从怀中滑落出来,“要死了,要死了”,赶紧扑到地上将它抓住,然后和着地上的灰尘在嘴里亲了一口,“幸好宝贝你没掉,谁呀,走路不长眼睛啊”,抬起头一看撞到的人却是裴晃。
“胖子,你干什么呢,差点把我的小宝贝儿给撞掉了”,常知乐又把银子揣回了怀中。
裴晃看到了常知乐怀中的银子,笑嘻嘻地跑过去,“知乐,你哪儿来这么大锭银子?”
常知乐啪的一巴掌拍在裴晃手背上,“少管,这没你什么事儿啊,少打注意”。
裴晃眯了眯眼,“咱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我说你为什么费尽心思要去应供院呢,才去几天就发财了”。
常知乐叹了口气,“发什么财啊,这是给我来买菜的钱,我看啊受气还差不多”。
裴晃想着常知乐肯定是在逗他,“还有人能让你受气,你可不是个受气的人,再说了,买个菜给这么大锭银子,谁这么财大气粗啊?”
常知乐说话酸酸的,“就是那个柳唱,他也去应供院了,还要住在那里,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我这几天先想办法好好敲他几笔再说”。
裴晃喜上眉梢,“怪不得,原来是他呀,知乐,你可得帮帮我”。
常知乐两眼快速在裴晃身上扫视了一番,“刚才就看你不正常,说吧,出什么事儿了,我帮你解决”。
裴晃挠了挠鬓发,“我刚刚把今天卖猪肉的钱全给输完了,要是现在回家让我爹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你现在手里不是有钱嘛,去帮我赢回来呗”。
常知乐拍了拍胸脯,“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放心,有我出马分分钟给你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