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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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知道了那些老家伙都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接下来就是逐一击破，可在她还没开始有所行动之前就出现了另一件意外。

一件真正令她措手不及的意外。

Jason那天帮她去医院拿检查报告时正好碰上了柳冬梓，他回医院复诊，两人只见过几次面，而且每次都是在匆忙之间，柳冬梓对Jason的印象却很深刻。有种人他虽然不爱言语却能让人深深的记住他，Jason就是这样的人。

Jason对柳冬梓更是了解，不说叶小曼在他面前常常提起，他自己也是会对柳冬梓进行一番调查，在心态上，他俨然把自己当成小曼的监护人。

此刻两人在医院的药房门口碰上，柳冬梓的神情有些复杂，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办法把分手看成是云淡风轻，即使是碰到与她相关的人心里还是会很不舒服。反而是一向冷漠的Jason竟主动向他点头打招呼，也许是心里清楚事情的始末，也许是觉得柳冬梓的人品不错，更也许是，明白叶小曼对这个人有多么重视。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既然对方都主动对他打招呼了，向来温和的他自然无法回避，微笑地走了过来。

“来拿些报告。”相较于平时，Jason此刻可以说是亲切的。

“她，还好吗？”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他忍不住问道。上次在医院碰见她，是她生病了吗？

Jason眼神一闪，舌尖顿时觉得有点苦涩，小曼现在的身体就像个不定时的炸弹，看着风平浪静，也许哪一天就会突然引爆了，正是这样，小曼才会不顾一切想解决好所有的事，她的心思没人比他更明白。

她最想的，就是静静的不让柳冬梓承受这一切。

“她很好，例行检查而已。”

“哦。”

两个同样好静的人待在一块，结局必然是沉默沉默再沉默，路过的人都投以莫名其妙的眼光，大概是琢磨着这两个大男人挡在拥挤的路中央却一言不发，神智都不太正常吧。

“多照顾她，提醒她按时吃饭，她的胃不太好。”

刻意不去研究柳冬梓眉宇间的关切，Jason突然有种想微笑的冲动，他这是在托孤吗？

他沉默地点点头，其间的深意柳冬梓却是明白的，他露出一丝微笑，说：“谢谢，我先走了，临时有工作要去忙。”

“保重。”Jason对这个人有种天生的好感，口气也是温和的。

正当两人要分道扬镳时，一个提着吊瓶走过来的老伯不知是怎么了，一个踉跄竟摔倒在Jason的身上，顿时脸色发青眼翻白，Jason和柳冬梓忙一个扶住他，一个接过他手中的吊瓶，手中的报告自然散落了一地。

围观的人很多，伸手帮助的却一个没有，幸好医生和护士都闻讯赶了过来，几人合力把老伯放到了担架上，看着医护人员把人推走后Jason弯下身子开始收拾散落的报告，柳冬梓也蹲下来帮着他收拾。

“谢谢。”

Jason淡淡地向他致谢后就走了，他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不自觉又想起了那天叶小曼的决绝，心中暗痛，将手中的那叠报告紧紧地捏成一团。

不经意低头时却赫然看见，那一叠报告中竟夹有一张上面写着“叶小曼”三个字，他诧异地抬头望向Jason离去的方向，此时人早已走远了，想追也无从追起。

是张脑部CT图。他沉吟了会儿，转身走上三楼脑科的门诊部。

“从这张CT图显示，你女朋友脑里有一块很大的阴影部分，目前我国的医学还检查不出究竟是什么因素影响，但是可以肯定的这不是肿瘤，具体是什么我也无法回答你。”

“阴影部分正好压住许多条神经线，照这情况看来很不妙。”

……

他茫然地走出医院门口，炎热而刺眼的太阳光直射过来，他却觉得寒冷刺骨，冰珠子顺着喉咙滑入心脏中央，他整个人都在发抖，眼前尽是一片灰暗无光。

这才是分手的真正理由吗？

如果是，他会，恨她。

浪涛翻滚在如浓墨的夜里，看不清哪儿是海，哪儿是天，白浪一阵阵冲刷咆哮着巨石，狂舞于一线天。

她盘膝坐在绵长的沙滩上，小小的身子在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深黑面前显得非常瘦弱可怜。手无意识地拨弄着柔细的沙子，心里一遍又一遍地想着那些快乐甜蜜的往事。

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可曾想起过她，或恨着她？

她的内心其实是矛盾的，一方面希望他忘记自己重新过生活，一方面又希望他能想想她，希望自己在他心里还有一丝丝的痕迹。这是很自私又不可理喻的想法，反正她没多久好活了，连点任性的念头都不能有吗？

她也很想放纵自己，真的任性就好了，她就直接告诉他自己快死了，让他陪她最后一段，然后余生不许再碰别的女人。

哎——

她又是叹气又是笑不停，苦中作乐也是一种很好的生活态度啊。

手机铃声在这时候突兀地尖叫起来，她又叹，在这样安静的夜里应该关机的，实在是破坏她缅怀的气氛。

接听，“Jason，怎么了？老家伙有动静吗？”

“不是，”电话那头的他顿了顿，才接着说：“小曼，柳冬梓来找我，他知道了。”

“知道？知道什么了？”她轻笑道，眼里却已漾起一圈朦胧的涟漪，汩汩涌动，如深潭水底有苏醒的怪兽。

……

“我挂了。”

握着手机她低敛着眉眼，看不清神情，只觉得她身上有一种很疲倦很无助的气质，夜间浓雾的笼罩下她若隐若现着。

他说现在过去找你，如果你敢走，他就从四十层的世纪大楼上往下跳。

他是被自己给逼急了，那么温柔的人竟口出无赖式的威胁恐吓。她自嘲地苦笑，感觉嘴唇干疼得很。

等吧，既然逃也逃不掉。

大浪还在不知疲倦地热烈欢腾着，仿佛没过多久他就来了，脸上带着明显的青紫瘀痕，眼角也挂了彩，一身湿漉漉像是刚从水里跳出来似的。

她不在乎他正瞪着自己的浓浓恨意，淡淡地问道：“跟Jason动手了吗？他曾经拿过全国少年武术大赛的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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