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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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木凡一阵疑惑，天阴绝脉体是什么，听上去不像好事。

见萧木凡疑惑不解，三长老叹了一口气，“世间每一个人都会有遍布全身的经脉，或全或缺，而经脉作为一个人生存的必备条件，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然而，世间却存在一类奇怪的体质，这种体质的人，全身经脉不显，或者消失殆尽，这类体质就叫做天阴体。”

“这类人体质孱弱，难以维持生命，大部分会在成长的过程中夭折，因为过于脆弱的经脉无法维继生命的所需，所以本就很稀有的这类人变得更加踪迹难寻。”

“但是，还有一种更为残酷的体质，天生体内没有经脉，连一丝痕迹都没有，这类人一出生就会死亡，除非用特殊的手段构建经脉，不然绝对无法存活，所以这种体质就被称为天阴绝脉体。”

在场的人只有萧木凡和常玉拾被惊住了，其他几位长老显然知道此事，他们并没有太多表情。

“那我是怎么活下来的？谁为我重铸的经脉？”萧木凡发问，要是自己真的是所谓的天阴绝脉体，那为什么从小到大都是健健康康的，并没有什么不适，因此绝对有人为自己重新构造了经脉。

“你自己！”三长老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眼神变得更加深邃。

“怎么可能？”

萧木凡简直不敢相信，如果真是这种体质，那自己应该一出生就直接死了，再说一个小小婴儿哪来的能力去为自己重铸经脉，就算修为高深的武者都不一定能够做到，不会是三长老拿他开玩笑吧。

“这事我们都不怎么清楚，秦铮也从未细说，或许你可以问问他。”五长老出言说道，这个世间有太多的不解，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弄个一清二楚。

“既然我已经重铸了经脉，那为什么不让我习武。”

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从未有人和他提起过，萧木凡很气愤，大眼圆瞪，气鼓鼓的看像每一位长老，从小到大，他们一直在阻挠自己习武，从来不肯给过一丝机会，所以这次才趁着文院所有的高层不再院内的时机，跑来武院选拔，只求混入里面再做打算，没想到才刚开始就出现了意外，被抓个正着。

“虽然你重铸了经脉，但已不是寻常的筋脉，那是文脉，受不起任何天地能量的冲击，哪怕只是一丁点，都会引起全身经脉的崩溃，一发不可收拾。”三长老一语道破天机，全身经脉崩溃，必死无疑，除非还能出现像当初那样的奇迹。

“我不信，你们联合起来骗我！”

萧木凡大吼，但是心中却在隐隐感觉到这是真的，只是他不愿意相信。

“不信的话你自己可以来测试一下。”四长老说完，凭空掏出一块白玉碑石放置于萧木凡面前，样子和外面选拔台上的碑石样子相差不远，体积小上一号，但是给人一种更为精细的感觉。

“这和外面的玄碑石差不多，把手放在上面就能够探测出你适不适合习武，不过，不许再用符能作弊。”

之前萧木凡用符能截断了玄碑石的感应，并且塑造了一副完美经脉和高超实力的假象，所以就造成那样的状况。

萧木凡站起身来，在常玉拾怔怔的目光下，把手伸到白玉碑石上。

同样的感觉立马袭来，这次他没有再做任何动作，之前作弊只是为了混入武院，天资如何还是未知，这次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嗯？”

白色石碑并没有任何动静，就连红光都没有发散出来，正当萧木凡想询问这是什么状况的时候，白色石碑迅速暗淡了下来，几秒钟之后就变得漆黑如墨，就连室内的光线也因此暗淡了几分。

“黑色！”

黑色意味着什么，萧木凡心知肚明，那代表着最差的那种，哪怕是一般的文士来测都不会变成黑色，嘴角抽搐了两下，挂上了一抹自嘲，这是多么可笑的结果。

“你过来，再测试一下。”四长老示意常玉拾再去测试一下。

他本来不想再去，但是全身突然不由自主的向碑石走去，显然是有人在催促。

白玉碑石缓缓恢复正常，萧木凡却呆立在一旁，常玉拾想安慰他两句，但是不善言语的他又不知道怎么出口。

随着他的小手触摸到白玉石碑上，白玉碑石顿时色彩斑斓，闪烁不停，片刻之后，颜色稳定了下来，明晃晃的蓝色出现在众人眼前。

“体内初具符能，可以算作入门。”三长老出声道，这是在测试常玉拾的符能天赋，结果显然让人欣慰。

“这样的好苗子，有没有资格加入精英内院？”

其他几位长老稍加思索，纷纷点头。

精英内院是学极院为一些十分优秀的学员弟子开辟的特殊场所，在那里可以获得比普通学员更为优厚的资源，和更加优质教导，可以更快的提升实力，几乎每一个学员都以加入精英内院为目标，并为之努力奋斗，加入了内院就离强者更近了一步。

但精英内院却不是说进就能进的，就比如现在的萧木凡都没有资格进入，不过也相差不远了，只要他实力再进一步就有资格加入。

“这个给你，明天去精英内院报道。”三长老屈指一弹，一道白色光印直接印在常玉拾白皙的额头上。

常玉拾摸了摸额头，那倒光印并未引起不适感，反而消失不见，未曾留下丝毫痕迹。

“木凡哥也会去内院吗？”踌躇片刻，常玉拾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三长老笑着摇摇头，“他现在还不能。”

“木凡哥不去，我也不去。”说完躲到了萧木凡的身后，眼神坚决。两人身高相差无几，都是身材颀长，略显高挑。

萧木凡苦笑了两下，拉住小玉拾的肩膀，认真的说道，“你一定要去，这对你有很大的好处，不用担心我，不出七天，我应该也能加入内院。”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难道你不相信你的木凡哥了吗？或者不听我的话了吗？”萧木凡莞尔一笑，这个小弟太依赖自己了。

“不是这样的。”

“这样就对了，好好加油，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绝世强者。”萧木凡说完，开始转身离开。

“不要跟来，我想静一静。”见小玉拾又想跟来，他只能出言制止，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梦想的破灭，对他的打击实在很沉重。

美婉的夜空，天上繁星闪烁，萧木凡一个人独自行走在攀登险峰的台阶上，步履沉重，不知是因为文士体质孱弱问题，还是别的原因。

登临绝顶的时候，他已经气喘吁吁，直接仰躺在柔软的草地上，这种地方他并没有常来，只是他爷爷秦铮喜欢待的地方。

银月如盘，寒风微拂，四周孤寂与寒冷。“这或许就是登临绝顶的感觉吧。”

“木凡，原来你在这里啊。”

熟悉的声音直接惊醒了昏睡了萧木凡，“爷爷？”

揉了揉双眼，果然见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外出探查古迹多日的爷爷，秦铮。

只见他冠发高绾，青丝空舞，五官清秀却尽显沉稳，白衣飘飞，显得器宇轩昂，双手背负，仰头挺胸，全身充满超凡脱俗的气息，凝身站立间，只觉得天地间都清明了不少。

“嗯，你的眼睛怎么通红的，被人欺负了吗？”

萧木凡摇摇头，反而问道，“爷爷，我到底是哪来的，我的父母是谁？”之前也经常问到这些问题，但是爷爷总是一句不清楚回答，在平时自己也就一笑了之，但是这次真的无比迫切的想要知道。

秦铮淡然一笑，今天发生的事，三长老已经通过讯音石告知于他，所以他才这么迫切的赶回来，就是为了疏导萧木凡，于是转身望天，缓缓说道。

“你没有父母。”在萧木凡惊诧的目光中，秦铮继续说道。

“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所了解到的要复杂的多，幽天深邃，万界林立，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幽洲之外，包围着无边无际的海洋，整个幽洲不足它的一成大小，渡过那片海洋，才能见到更为广阔的世界。”

“纪元更迭，沧海桑田，从世间遗留的古迹来看，我们脚下的大地埋藏了无尽的秘密，有太多无法认知的现象，想要了解，却无从下手，人力还是太过渺小。”

“然而只有我们文士才能最接近世界的真实，或许这就是窥探天地之密的惩罚吧。”世间文士的寿元从来没有超过五百的记录，这也许是一种诅咒，哪怕通天的强者都无法打破的诅咒。

秦铮感叹一声，“如果硬要寻找你的父母，或许这就是你的父母吧。”说完丢出一黑色圆球，缓缓漂浮到萧木凡眼前。

“这是什么？”萧木凡轻轻接住，一股温热的感觉从手心传来，像是木质，似是而非，不是凡物。

“一个已经死去的文物。”秦铮感叹道。

“……”萧木凡无语。

“文物是文士的信仰，也是文士的灵魂。”秦铮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木凡手中的黑色圆球，接着说道。

“这里面的残魂孕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