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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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木凡刚说完，权非就抢先一步下手了，既然避无可避，先下手为强是永远的真理。

虽说木殿下的实力已经大为跌落，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权非不敢托大，上来便是全力一击，硕大的铁拳上黑光闪烁，以他完美的控制力，没有丝毫力量从拳头中溢出，拳头所至，就连空间都如玻璃般出现道道裂缝，拳速不快，但是却封死了萧木凡的所有退路，不无可避。

接，还是不接。接了不一定会输，但是不接，绝对惨败。

这些事情萧木凡根本没有考虑，在权非的铁拳将要贴近身前的时候，一手伸出，拳掌相交，权非的铁拳竟被牢牢抓住，纹丝不动。

“力量的真谛往往不是境界能够衡量的”

萧木凡变掌为抓，随意一扭，权非的手甲直接被扯下，露出了血红的拳头，要不是他逃离得快，他的那只手就会被废掉，而且挣脱出来的时候身形一阵趔趄，后退了好几步。

执阙楼的弟子们全部看在眼里，不由得瞳孔微缩，倒吸一口凉气，本来以为萧木凡能够正面抗衡那个黑甲男子已经是天大的好消息了，没想到的是，这个实力完全不在师尊之下的黑甲男子竟然不是小师弟的对手，他们可是都非常清楚，当初小师弟初入执阙楼的时候毫无力量，师尊想要收他为亲传弟子，许多人还出言反对，现在想想就觉得可怕。

之前两人之间的谈话没有第三者能够听到，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眼中的小师弟的真实状况。

论力量雄浑度，萧木凡不是权非的对手，但是力量的掌控程度却是远超全非，这就好像一样重的铁和棉花之间的区别，权非不敌实属正常。

“不愧是三殿下之一，哪怕境界跌落，实力尚不如我，而我却打不赢。”权非冷笑，从一交手他就明白了木殿下的可怕，根本没有战胜的可能，但是打赢又能怎样，反正木殿下已经活不过今日，完全没有了战斗的意义。摩挲着发红的手掌，红光缭绕了几下后，伤势已经复原。

“废话连篇，今日你必死无疑”

萧木凡欺身而进，他很明白权非在拖延时间，如果他全意想逃，也会造成不小的麻烦，一旦逃离这片区域，想要再击杀他，至少整个北域会被毁掉，要知道这个世界总共才五大区域，北域直接占了三成，这就是他们这种级别强者所具备的威势。

这片天地早就被萧木凡动了手脚，在这里无法动用天地之间的能量，所以两人打斗起来并不能造成山崩地裂，星河毁灭的末日景象，但是因此击杀对手的难度也上升了许多。

拳打脚踢，抡扫顶抽，全是肢体招式，贴身肉搏，逼得权非不得不战，否则拳拳到肉，不死也残，于是两人缠斗在了一起，

不过哪怕是只动用自身的力量也依然声势骇人，空间到处扭曲破裂，光线都变得十分黯淡，逸散的波动时不时的冲击过来，许多执阙楼的弟子站都站不稳。

“大师兄，你看他们这么个打法要何时才能分出胜负”

幸好萧木凡出现的及时，黑甲男子还未来得及下手，大师兄的伤势还不算重，随后就被救下，现在已经没有大碍。

“你以为他们真的在打架，那个黑甲男子眼睛四处瞟动明显是想找机会逃离。”大师兄咳嗽了一声继续说道。“小师弟的打法看似凶猛，誓死不休，其实是在布局，我想他应该是在等师尊吧，以两人合力才能完美的击杀敌手”

听大师兄一分析，众人纷纷点头，不然为何小师弟都到了，师尊怎么还没有回来，两人明明都是在一起的。

久战未果，两人都是脸色微白，气息也变得波动起来。

“不愧是木殿下，末将佩服，不过还是劝殿下以处理自己身后事为重，毕竟留下一个传承，也是一种另类的希望”

权非脸上淤青不少，身上也中了几下重击，早就受了严重的内伤，一直在强忍着没有发作出来，现在好了，准备破界完毕，随时都可以离开，除非再来一个有着与木殿下相似实力的人，不然根本不能留下他。

“木殿下，末将告辞，来年的今天，一定为殿下好好祭奠一番，啊哈哈哈”

见萧木凡不语，权非还不忘刺激他一番，笑毕，准备拍屁股走人。

“说来就来，想走就走，把这里当成你家了？”

冰冷的娇喝从权非身后传来，使得他如堕冰窟，这是一股于不输于木殿下的强悍气息，说明此人实力不再木殿下之下。

“不可能！”权非脸上顿时青筋暴起，汗毛倒竖，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浮现。

果然，随着身后一道身影的凝实，这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烈，直觉告诉他，再不走就必死无疑。

“不要啊”

权非立即发动破界的力量，但是为时已晚，身后闪现五色光华，直接将之吞没，一时间光华大盛，如同磨世，就连空间都被尽数碾碎虚无，惨叫声不绝于耳。

如此良久，光华消退，氤氲散尽，眼前景象有如末日一般，澄澈的天空早已不见，只剩下一个漆黑的有如实质的巨大黑洞正在疯狂的吞噬着无边的天地能量，以用来填补自身，光线都难以逃离。

“多谢美人师尊”

肌若凝脂，削肩细腰，长发及臀，体态娇柔，宛若青莲初绽，烟眉泣目难自抑，绡纱难掩倾世颜。这位绝世仙女一般的美人就是执阙楼的主人，也是萧木凡和众人的师尊，只是他喜欢戏称为美人师尊。

“还要叫我师尊吗，木殿下！”

语气略带薄怒，这小子骗的自己好苦，千年前捡到的奄奄一息的野小子，居然来头如此之大，要不是今天这档子事，自己可能还未曾知晓这个小徒儿的真实底细，美眸中异样的情绪升腾而起，不知不觉。

“千来年早就叫习惯了，改不了了”

萧木凡一脸嬉笑，没有理会师尊语气中的异样，脸上的红色泪痣更为醒目，眼眸深处异样闪动，却无人发现。

“既然这样，今晚寻汝峰，为师有要事找你相商。”

天色已晚，美人师尊丢下这句话直接走人，完全不去安慰宫阙中受惊的弟子，这样只能由萧木凡代劳。

夜深人静，山孤影单，萧木凡一人独坐山顶，怔怔出神。

“宿命，如果一早就接受，现在也不会弄成这样了，对吧，红儿”

萧木凡轻抚眼角的泪痣，轻声细语，随着手掌的离开，泪痣居然转移到了手上，轻轻一吹，泪痣便化成一道透明的窈窕虚影，面容模糊，已经不可分辨，但是依稀可辨倾世的身姿，想要触摸，确是直接穿过，如同轻烟。

透明的虚影并没有任何反应，如同画卷中的死物，他还是深情的看着，怔怔发愣。

“半魂无魄？”

不用想就知道是师尊已经到来，她的语气倍感惊讶，按道理这种状态下的灵魂早就该魂飞魄散了。

萧木凡点了点头，丝毫不介意自己最大的秘密被人发现。

“她是谁？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师尊的语气略带惊慌，心中莫名一痛，她本无意打探别人底细，但是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

“我妻子”

萧木凡没有直面师尊，也没有回答她的另一个问题，一切尽在不言中。

美人师尊没有追究，这种半魂之体的背后肯定有着极其伤感的故事，但是柳眉微皱再次问道，“今天那人说得宿命是怎么回事，你为何活不过今晚？”

萧木凡没有回答，只是挽起左手的白衣长袖，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

“这就是宿命。”

只见整个臂膀被黑色纹路缠绕，如同蛛网般纵横交错，手腕处正是交错的中心，一颗半闭的黑**眼正在微微闪烁，亮起毫不起眼的黑光。

“明早太阳初升的时候这颗魔眼就会完全闭上，我也会跟着魂归大地，永久沉眠”

美人师尊心头剧颤，这东西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他没有说谎，真的再也活不到明天。

“你，难道就不想抗争一下吗”

“没用的。”萧木凡摇了摇头，“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安于天命将是我最好的选择。”

“所以你就选择了逃避？”美人师尊暗起薄怒，“逃避又能改变什么，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明明有千年的时间，却不去抗争，寄情于天地花草之间，现在好了，自食苦果，一切都晚了。”

“你错了”萧木凡依旧深情凝视着眼前的虚魂之体，“其实千年之前我就已经死了，靠这枚魔眼，我才得以继存于世。”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修为会缓缓恢复，恢复得越快，就越接近真实的死亡，但是年限最多为一千年，如今已是到了极限。”

美人师尊心头剧震，当初这个徒儿天赋超绝，平生未见，但是总是不用心修炼，屡教不改，曾经还为此煞费苦心，逼他努力提升修为，原来这一切都是在害他，可是他为什么不说。

萧木凡收起烟魂，再次化为眼角的一颗泪痣，这次却没有往日的鲜红，变得有些暗沉，这或许是死亡的征兆吧。

“你去哪？”见萧木凡要走，美人师尊一慌，急忙出身呼喊，因为这一走一定成了永别。

“青山处处埋我骨，何须寄名坟头间。”

“站住。”美人师尊闪身挡住了去路，美眸中水雾升起，语气近乎哀求。“不是还有几个时辰吗，跟为师说说你的故事，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