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 滚到一线去,士兵

因为注解的内容是：主要防止这个小伙子出去花天酒地，自己身为名誉极佳的宫廷大魔法师，不希望自己的弟子太过沉迷于女色。

“………”迈格林怒的眼前发黑，他可以想象，维尼老恶棍在书房内端着酒，坏笑着在纸上写下计划的时候，就期待着自己哪天撞上来。他在一片苦忍憋笑的骑士面前，咬着牙恶狠狠的问道：“那么尊敬的店长，我那位名誉极佳的维尼大叔是不是还要求你们，一旦发现了我支取现金，就立即回报给他？”

“是加急上报。”玛雅店长似乎也明白了，这对师徒的关系很变态，他已经快忍不住了。

迈格林腿一伸：“我就知道，怪不得给我令牌的时候那么正经，我还以为他转了性子呢，这个老不死的！我要把他的丑事全说出去。”骑士们哄堂大笑。玛雅店长也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多少年了，居然有人敢骂维尼大魔法师老不死的，但是这真的令人觉得痛快啊。

“既然这样，玛雅店长，麻烦您准备最好的酒，最好的菜，给这些骑士们一个人准备一个漂亮的女人，你看什么，我自己不用的。另外，每个人准备一百金币，用袋子装好，另外……”

盖泽特忍不住劝道：“迈格林，别瞎胡闹了。”

“长官，你没有我了解那个名誉很好的著名魔法师大人。相信我，我如果不报复一下他，他会看不起我的。”

有吃有喝有女人，还没有任何风险盖泽特感觉到了周围兄弟们对他的杀气，这群混蛋难道想群殴长官么？！盖泽特缩了缩头，不过一个好的长官怎么能让兄弟们失望呢？我还是闭嘴吧。

玛雅店长相信自己终身难忘今天，他赶紧把自己的儿子叫来，一定要和头上长角的迈格林处好关系，当年自己就是没长眼睛，而差点被威尔斯维尼那个恶棍活活折磨死。

“果然是师徒，不，义父义子啊。亲生的都没这么配。”玛雅店长为满足迈格林的要求亲自奔波的时候感慨道。迈格林非常认真的，细致的，在可能的最大范围内，将这个分店的资金挥霍一空后，第二天跟随着酒足饭饱，心满意足的兄弟们一起离开了艾尔城。

由此北去，便是沙场。

玛雅店长送着这群昨日引起了艾尔城轰动的皇家骑士团的恶棍们离开后，立即将发生的一切用非常幸灾乐祸的口气向威尔斯汇报去了。

迈格林可不在乎这些，反正老维尼不被自己回击，可能他还会觉得无趣呢。

战马在奔驰。

他和周围的兄弟们已经把昨日种种放了脑后，靠着莱茵前线的地方，越是靠近越是气氛沉重。空气里，元素中似乎都混合了血的味道。

迈格林也终于真正明白了，为什么一般的一级魔法师在战争里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战场的金戈铁马和杀伐之气影响下，战场的一切的确和平时不一样。没有足够的精神控制力，根本别想呼唤元素和自己的共鸣。

但是事情总是两面的。一旦你能在战场使用魔法，那么魔法的攻击效果也比平常要犀利的多。

渐渐的，在盖泽特的带领下，军队过了火焰军团的辖区。公爵府的人都知道迈格林和火焰索伦的恩怨，他们没有在这里怎么逗留。好心的兄弟们甚至都专门派出了人手单独去和火焰军团过了手续，不要迈格林和他们接触。

迈格林不能解释，也懒得多嘴。任由他们好心。

又是三日过去。

皇家骑士团的辖区出现了。

遥远的远方，哈利路亚山也已经映入了迈格林的眼帘。山顶皑皑白雪和天相接。下面绵延山脉于地相连。

神山主峰如剑向着云霄，山脉主体雄伟奇峻令人惊叹。

看着那山，却又跑了两日。路过了很多皇家骑士团管辖下的军队的营盘。才来到了皇家骑士团最核心的军营处。

这里，是举国精锐汇聚的地方。

将士们铠甲明亮，眼神锋锐。比之其他地方驻扎的那些后备军来说，多了三分凌厉的味道。迈格林跟随在军内，看着盖泽特去和守卫交涉。他向着北方看去，这里已经非常靠近莱茵河了，冬日大河上游冰封，水源枯竭，所以野蛮人总在这个季节前来进攻。

因为对方的这种恶行，结果空让肥沃的南岸原野只能荒芜，只能成为沙场。

三百年乃至更久的日子里，这里死去了无数的勇士，他们的身体和血液融于大地之中，大地的色泽都成为了诡异的暗红，土地被滋润的如膏一般。

所以，哈利路亚山下，皇家骑士团防御的这片原野被称为了红场。

过去不到六十里，就是已经冰封的莱茵河了，除了这支公爵的最近卫部队之外，皇家骑士团的精锐一线部队就在那边扎营。

那是最危险的地方，出营就是冰河，拔刀就是杀伐，野蛮人的面目可见。

公爵的这支亲帅部队就随时准备支援前面的战友，用骑兵的犀利突击扫过经历了冰河，箭雨，和厮杀，勉强还能站在南岸的野蛮勇士。那群甘心被黑暗精灵们统制奴役的，未曾开化的一群家伙。在哥顿年代，他们只不过是最北边的草原上的一些土著而已。

可是到了哥顿后期，在暗黑精灵的治理下，他们的人口急剧增加，渐渐的就南下了。

哥顿就是在和他们的长期战争，以及和教廷的内耗中流尽了最后的一滴血汗，然后庞大的，出现过无数名臣猛将的王朝轰然倒下了。

喝着哥顿的血站起来的洛克家族竖起了蔷薇旗帜。也继承了哥顿的命运。

如今，帝国的国力越发的衰弱，皇帝雄才大略，希望改革，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国家正走上一条和前朝一样的路，再不挽回就无可挽回了。

内外的敌人，和国家命运之沉重，会不会压垮了那个坚强的军人呢？

迈格林默默的看着公爵的军旗，熟悉的族徽。

罗伯特，那个光荣的名字。

盖泽特回来了。在严肃着表情的守卫们的手势下，三百骑兵下马，然后进入了军营之中。五千直属部队的军营内，士兵们鸦雀无声的在各级长官带领下，做着战争的准备工作。

迈格林听到战马的悲嘶，那是受伤而无法救治的战马被流泪的主人宰杀之前最后的动静。有着红色十字标志的救治帐内，穿着白袍的，主修光明系魔法的魔法师，以及医官进出着。

盖泽特沉着脸，带着自己的部下们向着指定的营帐处走去。

除传令官之外。非交战时期，大营不得骑马。

三百战马跟随着主人，感觉到了战争气息的通灵牲口都安静了很多。唯独雷鸣顿在四处张望着，似乎有些不耐烦这种安静。

迈格林拉着它，拍了拍它的脑袋。五千人骑兵的大营比正常步兵的万人兵团的大营还要大的多。因为除了五千骑兵之外，还要有战马的安置，以及附属的二千护卫步兵的安置等等。加上公爵的主帐就在此处。

一个主帅下面配备的人员，以及整个指挥系统的人和物都在。

大营门处直到中间的罗伯特大帐是一条非常宽的平整道路，两边站着两列威武的护卫。平日里，这条道路上除了主帅之外不得行走。所以迈格林等进门之后就转到了大道一侧的辅道上。

盖泽特是大人的亲兵出身，他带的三百骑兵也是这次护卫大人的精锐。

所以他带着迈格林等正向着大帐处走去。

迈格林一边走着，一边看着，从那些正面主道背着他的魁梧护卫们的缝隙中，看着红场边缘的军营，整个帝国军方此刻的核心处。

步行了十分钟，迈格林已经看到了几波传令官冲进了大营，然后又向着外边疾驰而去。一道道命令就从那个大帐的主人手中发出，然后传到他要求到达的人的手上，部队随即根据他的命令做出调整，或者开始了进攻和防御。

沿河举国之兵，三大军团主体和附庸，后面的后勤辎重，以及圣殿骑士。帝国的北方这片土地上现在有着不下五十万军人，以及百万后勤人员。

对岸也有着不下于这些数目的野蛮人。

厮杀一定已经到了最惨烈的时刻了。就连公爵下面的亲卫部队都上了战场了，能打到这样的程度，前线的厮杀是迈格林现在无法想象的。

没有上过战场的菜鸟被军营的萧杀之气激的心跳加快，他有些定不下心，没有上过战场的战士只要他有勇气，总是非常渴望经历的。当他上过了战场，亲手杀了一个敌人或者更多，而平安回来之后，第二次他就会好多了。

最后直至如老兵一样的，等待命令，平静的做自己的事情。

终于，到了公爵大帐的侧前方，三百人的地盘。有马夫前来接走了骑士们手中的战马。骑士们纷纷走进了帐内。盖泽特安排完毕之后，向着公爵的大帐走去。

迈格林被命令等待，关于他到底怎么安排，盖泽特必须要等公爵的命令。

果然正有闲时的主帅命令迈格林去参见。

迈格林立即跟着传令者向着那边走去。刚刚走到了大帐之前，他就听到了熟悉的雷鸣顿的嘶鸣声，转头看去，雷鸣顿正和一匹和他体格一样的黑色战马蹭着头。那是它的父亲还是兄弟？

作为战马，最好是煽了才好。但是特别优异的战马则不会。像雷鸣顿这样的名马更不会。不过这也会引起一些麻烦。

比如看到母马，这些家伙就会很彪悍且没头脑。看到没被煽的同类则会更彪悍和没理智。

能这么亲密的，只能是兄弟把。

迈格林胡思乱想着差点一头撞到了前面停下的护卫背上。穿着阿咯琉斯铠的迈格林也引起了帐内进进出出的一些军官或者参谋的注视。

关于迈格林和公爵的关系在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闻。不过公爵会怎么操-他呢？越是和公爵亲的人越知道，在军队内的时候，公爵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越是熟悉的他越严格。

当年才进入军队的戴纳可是平均一个月一次军棍的。

“报告大人，迈格林中尉到。”传令兵站的笔直的对着大开的帐门叫道。

一个威严而熟悉的声音传来：“无需解刀，进来。”

传令兵让开了身子，迈格林大步走了进去。

宽阔的大帐内部一分为三，正对着大门处的是主帅的位置，和两列军队高层军议的座位，左侧是沙盘地图等公爵使用的军器。右侧是随军高级参谋，情报官等办事人员的办公处。

披着金甲的公爵正按着长刀，微微歪斜着身子，看着大门处。

光影闪动，迈格林大步走了进来。

大帐门至主帅的位置有二十步远。

大帐深深。

两名最贴身的亲卫正站在公爵身前两侧。他们都在看着迈格林。

迈格林一步一步向前，一直走到了第一列座位的平行处，站好了的他看着帐上的公爵，行了一个军礼大声的道：“报告公爵大人，皇家骑士团迈格林中尉奉命前来报到。”

“取消他的中尉军衔。列为上等兵。”

“是。”隔壁的一个参谋站了起来，然后又坐下了。

迈格林站的笔直的，任由一个亲卫下来，去了他胸口和臂上的中尉标志，那个参谋似乎在军籍上修改着。

“陛下虽然封你为帝国中尉，不过这里是军中。不从一个小兵做起的战士，没有资格担当基层长官。你明白么？”

“明白。大人。”

“哼。真明白？我看你好像不服气？”

“没有，大人。”

“铠甲不错。”

迈格林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周围的参谋护卫等也停下了工作，准备看热闹了，公爵可是难得这么不发火不吓人的调戏人啊。

“怎么不说话？难道觉得铠甲不好？”

“回大人，我会配的上这幅铠甲，以及那个英雄的名字的。”

“哼哼。”公爵哼哼了两声，好像有些牙疼。

上上下下打量了下迈格林，公爵问道：“魔法学的如何了？听说沿途你很有一手。盖泽特在艾尔城吃了你的喝了你的，于是好话说的不少。”

“回大人，我的魔法学的不错。相信可以在战场上为战友提供保护并杀伤敌人的。”

“看来你非常想去一线？”

“是的，大人。”

“有些人强烈建议让你留在我身边，以保护我，你怎么看？”

“回大人，谢谢某人的好心，可是我首先是个军人。”

参谋们在低头发笑。公爵大人果然还是忍不住，前几日接到加急信的时候，公爵大人就憋了火了。某人自然是克瑞斯小姐了。公爵舍不得骂克瑞斯，但是一定要报复报复迈格林的。在家人面前，公爵大人也不过是个很正常又有些不正常的父亲啊。

“雷鸣顿留下。”

“是，大人。”

“你现在还没资格进入精锐营，滚到前线拉莫尔军中，从小兵开始做起。你可以穿这幅铠甲，带上哈林给你的刀，和某人偷给你的弓去，希望你配得上好的铠甲和武器。在你阵亡或者立功之前，我不会对你有更多的关注，更别奢望什么照顾。明白么迈格林上士。”

“明白。大人。”

公爵挥了下手，一个亲兵走了出来，迈格林立即再行一个军礼，跟着亲兵向外走去。身后传来公爵大人把头盔丢了一边的声音。

以及，公爵大人不是很大声的在说：“战场可不是角斗场，小子。”

在帐外，迈格林摸了摸雷鸣顿的头，沿途以来雷鸣顿已经承认了他这个小主人，和自己兄弟还在亲热的雷鸣顿好像感觉迈格林要离开它了。通灵的战马有些疑惑的看着迈格林，伸出头去咬他的战袍。他一边的那匹乌黑的骏马也长嘶了起来。

公爵的咳嗽声从帐内传了出来。

迈格林揉了揉额头，拍拍雷鸣顿，转身跟着公爵的那个亲卫向着和他一起来到这里的盖泽特的营地去，和盖泽特说明了情况之后，将自己的带来的包裹提在了手上。

“大人要他去拉莫尔将军那里？”

“是的，并且立即上一线。”亲卫低声对着盖泽特道。

盖泽特苦笑着压低了嗓子：“迈格林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公爵大人也真是的，迈格林毕竟才十五岁。穿上这身阿咯琉斯铠，岂不是去做靶子么？”

“哈林管家和大人说迈格林可以上战场磨练了。”亲卫无奈的解释内情。

听到是哈林承认了迈格林的实力，盖泽特惊疑的回头看看还在那里整理着些什么的迈格林，再回头，张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多说了，公爵大人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迈格林上士，走吧。”

“是，大人。”

迈格林老实的提着包裹，弓，带上战刀，大步向着帐外走来，和盖泽特以及一路而来的骑士们行礼之后，他跟着亲卫向外走去。今天有一拨士兵和辎重正要到拉莫尔将军的麾下，迈格林正好和他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