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里贝里的坦言

“你可以去问罗德里格斯，他和我之间有很有趣的故事。”哈尔迪尔淡淡的说道，然后他说：“其实今晚只是想先拿下了他，然后以他的名义接近你啊。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呵呵。帝都果然强者如云，我还是小看了天下英雄。”

“不过，单打独斗，我不是没有逃走的能力。”哈尔迪尔自负的看着迈格林，迈格林点点头：“我相信。不过，你为什么试图刺杀我。这不和他的命令相违背么？”

“哦，那只是麻痹匕首而已。你检查一下就知道了。上面是来自深渊异兽的青色血液，见血就会封印魔法师的魔力，并麻痹对方。我可不敢违背大祭司的命令，我只是想更好的完成。多说一句，罗德里格斯就是一不小心被我割破了皮，他现在还躺在那辆马车内呢。哈哈。”

“解药。”迈格林直截了当的道。哈尔迪尔摇摇头：“无解，两天自然会醒来。”

“死亡森林的约会。两国之间。”迈格林叹了口气：“战盔的诱惑真的是令人无法抵御啊。不过既然他用他的信誉担保，那么主动找我的他还是换个地方吧。我接受他的邀请，可是地点我来定。风神口要塞！”

“可以。不过转告他可是一个难题，要知道，这次邀请还是避着奥丁神皇陛下的。”哈尔迪尔怪笑着说道：“或者你放一个人回去？”

“既然来了，不要急着走。先过几天再说吧。”迈格林冷笑着走向了他，前进之间，王弓紫盾全部隐藏了，他伸出了手来，按在了对方的腹部。哈尔迪尔毫不抵抗，任由迈格林下了封印，封印了自己的魔法能力。他居然还有心情问：“王弓怎么隐藏的？”

“你没有必要知道。”迈格林转身就走，维尼正在那边研究那把匕首，他抬起头对着迈格林微微的点了下头。证明了匕首的附带属性的确是和对方说的一样。而公爵大人皱起的眉头就没有松弛过，迈格林对着他道：“大人，明天我先请示一下陛下吧。”

“恩。明天和我一起进宫去。维尼你也一起来。”

“好的。散了吧。我说哈尔迪尔你是怎么进来的？又隐藏在哪里的？你们暗黑精灵还真是神出鬼没啊。”维尼走了过来，居然搂住了哈尔迪尔的脖子。哈尔迪尔很显然不习惯这种亲密，他有些不自在的看着维尼，维尼捏了捏他的尖耳朵：“你现在还的了手么？”

哈尔迪尔脸上终于闪现了怒气，可是随即他就脸色大变，维尼不屑的笑道：“不要太自信，主教级别的祭祀大人。封印你魔源的力量感受到了么？真当帝都无人？”

“空间魔法？”哈尔迪尔惊讶的看着迈格林，迈格林回头一笑：“不，初级空间魔法而已。”

“晚上你就去我那里吧。晚上我们好好聊聊，天啊，我还没有和一个暗黑精灵这么亲密过，你为什么不是个女孩子呢？你的皮肤色泽不怎么样但是也不算难看嘛……”

毫无还手之力的哈尔迪尔羞怒被这个家伙就这样拉走了，另外的两个家伙却没这么好运气了，公爵大人下令：“分开关起来。好好盘问。”

被下了封口令的士兵们散去了。迈格林站在了公爵大人的面前，两人周围护卫站的远远的，公爵大人低声问道：“那个家伙的邀请你真的要去么？”

“为了战盔，我真想找个机会坑对方一把。”迈格林露出了无邪的笑。公爵大人瞪着他：“精灵王弓里你知道什么？”

“和王剑一样。武技，魔法。看到一场莫名其妙的战争，我不是早就和您还有陛下说过了么？”迈格林奇怪的看着公爵，然后嘟嚷道：“所以我觉得那个什么祭祀真是莫名其妙啊。”

“会不会王弓还有什么秘密你没有发现？你真的没有隐藏什么么？小子，这可不是儿戏。”公爵显然不太相信这个油头粉面骗了自己女儿的家伙。迈格林叫起了冤来：“大人，我为什么要欺骗你呢？暗黑精灵有什么信誉可言，也许他是感受到了王弓的开启，所以想设局骗我罢了。”

“这样啊……”公爵大人负手看着星空，叹了口气道：“那他也太幼稚了。迈格林啊，今天你在书房和我说的话我还记得，你不要玩火。”

“是，大人。但是大人，我真的没有撒谎。”迈格林理直气壮的道。他也的确没有撒谎，他所知的是从欧罗菲尔处得到的，而不是王弓。他眼神坚定的很。公爵看了看他，说：“那就好。你也要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我是指在书房说的话。”

“是。”

“维尼这几天会找你说些事情的。好了，回去休息吧。明天你还要去里贝里亲王那边吧。休息吧。”公爵转身走了。他转身之后，迈格林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暗黑精灵终于出现了，并且找上了自己，他们知道自己的精灵血脉么？

胖胖的罗德里格斯还在亲王府内沉睡着，身上笼罩的那层青紫色已经逐渐消除了，同时精通药剂的维尼说他无碍，可是他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一夜睡的很踏实的迈格林就坐在里贝里亲王的下首，面对亲王的感谢他表示自己只是尽职而已。

昨夜回去之后，迈格林就把那层顾忌放下了，就是看出了又如何，精灵血脉又如何，所谓神灵不过是和自己平等的十二神将，召唤了铠甲之后，人马的战力未必弱于对方，何况对方还在沉睡之中！他倒是有些好奇，到底那位加拉希尔知晓一些什么，为何这么迫切的希望和自己交流。据说居然还是瞒着奥丁神皇的。帝都昨夜参与这一切的士兵不仅仅下了封口令，还被宫廷魔法师抹去了这一夜的记忆。而隐匿者哈尔迪尔面对维尼的搜索盘问，的确是字字是真。

这些消息反馈而来后，迈格林越发的觉得其中的奇怪。大祭司加拉希尔那满身精灵文字的纹身别人看不明白，但是迈格林明白那是一种诅咒封印。他被什么力量封印了，又封印住了他什么力量？难道说这才是他找自己的原因么？

除非相遇不然得不到答案。所以迈格林和亲王建议道：“这是击杀对方的机会。他似乎迫不及待要见我，为了王弓中并不存在的秘密。或者说，我所知的王弓内的信息对他是来说是片空白。这些信息对他至关重要？但不管怎么说，我觉得，这次诱惑他来到南岸，趁势击杀。”

“那会引起大规模的战争啊。”里贝里叹了口气，皇储并不惧怕奥丁帝国的军队，他只是心中想到了父皇最近对国内的布置。一个成熟的接班人的角度来看，击杀对方一个大祭司和国内的资源完全整合，这两样利益孰轻孰重不难衡量，而且自己内定的未来助手迈格林的风险他也不能不考虑。

“或者，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奥丁神皇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做出一些什么事情来的吧。”维尼开口说道。阴险的家伙总喜欢把所有事情干到最透彻，迈格林觉得加拉希尔听到这句话的话一定会吐血的。

里贝里也失笑起来：“恐怕这也不妥，我看到了一个缝隙，维尼大人你的建议会让这个缝隙被堵住。而我们来不及配合。”

“北伐啊。再晚五年知道这个消息就好了。”迈格林说。里贝里赞许的看着他，一个只知道服从命令的士兵是最好的士兵，一个只知道服从命令没有大局观的统帅却不是最好的统帅。迈格林成长的速度太惊人了。年轻一辈内，恐怕已经无人能出他左右了，戴纳也不行。父皇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很好的支撑啊。

“你再将王弓里得知的一切告诉我一次。”维尼说道。迈格林毫不隐瞒的将那个梦说了一次，然后又提及了一些魔法口诀，和几件圣器的破解办法，迈格林说的很快，语调平静，他最后说：“也许那个梦境内的一切对他来说很重要？”

“你再想想有什么遗忘的。”“不可能有遗忘，一切融于我的记忆。”

“恩。”维尼沉思了一下，开口说道：“你该知道，我们的魔法来源于精灵文明。而这个文明偏偏是被神所毁灭的。你从王弓得到的记忆说明了这一点，那大片的森林和创世纪开始流传下来的传说也隐隐印证了这一点，当然精灵是邪恶的。”

迈格林倾听。维尼低头把玩着那把匕首，幽幽的道：“可是从一些野史流传，和一些前后矛盾的冲突处，总令人疑惑。迈格林，我相信你并不是很虔诚的信仰神灵的吧。不必担心，我们都是一样的，无知无力的人才会有绝对虔诚但方向茫然的信仰，而了解的越多，越令人迷茫啊。其实我有些理解那位加拉希尔，他比我们更有勇气去寻找真相。”

“不过。”维尼扬起了眉来，吊儿郎当的浪子法师这个时候很严肃，他看着里贝里：“您贵为皇储，但是也不能忽视我对大帝的忠诚和数十年的友谊，以及对皇室的支持。因为我本身也是皇室血脉之一啊。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下面的话可能有些冒犯了。迈格林。无论真相怎么样，现在的教廷现在的信仰已经成为传统，并深入人心了，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疑惑而去多做些什么，那样，会让帝国的基础动摇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明白，我同样忠诚于皇室，效忠帝国。维尼叔父。里贝里亲王，我从王弓内得到的一切只和极其少数且必要的人谈及过。他们的忠诚你们也能相信。”

里贝里和维尼同时点头。迈格林知道自己该说下去，于是他说：“正如维尼叔父所说，我个人心中，对神灵的来历，传世纪的真实性，和精灵到底邪恶否都已经充满了怀疑，因为我了解的比常人要多的多。比如我们的魔法文化，我总感觉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故意被削弱和繁复。可是面对这些，我一直都只能小心翼翼的自己思考，正如维尼叔父所说，帝国需要的是稳定，单纯的信仰无论信仰的对象是正是邪，但这种信仰的精神足够让我们成为一个整体。如果他崩溃，后果不堪设想，那时候不仅仅是帝国，就是我们的种族恐怕也会遭遇灭顶之灾。甚至引来神怒。邪恶也好，正义也好，神的力量不是我们能抗衡的。所以我们只能做温驯的无知的羊群。就这么做下去。”

“继续下去。”维尼从胸腔内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里贝里眼中精光闪动若有所思。

“在心底，保留我们的火种，质疑是文明之花，寻找真相是对过往和未来真正的负责，若是真神不会觉得冒犯，若是邪恶，我们还有挣扎的机会。因为有正必有邪，有邪必有正。所以，悄悄的做我们认为对的事情，同时在大体上保持局面的稳定。”

迈格林看着里贝里亲王：“在这里，我恳请殿下，允许我去会见一下加拉希尔。”

“这才是你真心的想法吧。”里贝里问道。迈格林微微一笑：“是啊，付出一切也在所不辞。出身不莱迪的我，曾经的梦想是拥有魔法的能力，后来的梦想是成为约翰那样的伟大存在，而现在，身在迷雾中的我，更愿意去做一个探路者，我怕活的没有意义。”

“若三千年来都是一个骗局，那么你会怎么做？”里贝里问道。

“在我们整体的力量不够强大之前，我什么也不做。”迈格林坦然的看着他。里贝里身子猛然后靠：“记得你的承诺。也记得你的责任。政教总有一天合一，我希望到时候，你在我之下，无可取代！”

“一定。”迈格林笑的非常的灿然。

他们身边，帝国的前辈，一切领域的前辈威尔斯维尼又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啊，迟早被你们年轻人折腾死。不过相信也真是期待啊。皇储殿下。老臣建议立即开始凝聚行动。不要再耽误了。年前，迈格林去见一次加拉希尔吧。再此之前，先去一次哈利路亚山，那里已经有一头属于你的，真正的飞龙在等着你了。”

“是。”

“迈格林，去死我森林的边缘见他。根据一些记载，死亡森林是精灵曾经的王都所在。你不会不知道吧？”

“不知道。”迈格林摇摇头。维尼眼中闪过点诡异：“你就别管这么多了，去精灵的故地见一个当年的背叛者的后裔，就是他有什么别样的心思，精灵们数千年不散的冤魂也会保佑你的。”

“好的，维尼叔父。”迈格林藏下了一丝疑惑。

“今天下午，会有一队宫廷卫队进驻你的官邸，他们会带来关于精灵文明留下的一些消息，一些外人所不知道，并没有在世间流传的消息。你好好看看吧。好了，要吩咐你的就这么多。里贝里殿下。您看呢？”

“一切听从您的安排。”里贝里恭敬的道。维尼站了起来，把那把匕首放在了迈格林的面前：“拿去好好研究一下，晚上还会有一卷暗黑精灵魔法的分析给你研究。一周后，前往哈利路亚山。那里还有更多的秘闻在等着你。可是孩子，你走的是我也没有敢跨出的一步，是天堂还是地狱，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我坚持。”

“无论结果怎么样，后世会记得你的名字的。”维尼低声说道，他说：“我已经帮不了你什么了，我也有我的职责，你自己小心。”

“是，维尼叔父。”迈格林明白，维尼将要很快把全部精力放到国内事务上，这件事最合适的人选是自己，他也无能无力。维尼也已经明白了自己的魔法造诣，加上那些神器在身，自己若遇到麻烦，也没有谁能挽救。

“克莱姆怎么样？”里贝里忽然问道。迈格林回答道：“圆滑，世故，聪明，有能力，不敢冒险。他对我效忠过，我付之一笑。”

里贝里大笑起来，维尼也笑了：“这个克莱姆。他对里贝里亲王也效忠的，亲王殿下也是付之一笑而已。没有什么绝对的忠诚，只要他能为皇室所用就好。其实，这个世间，真正有大智慧的是葛莱曼啊。若是讨伐异教徒的战争胜利，两岸一统，他的名字将超越圣约翰而在世间闪耀。”

“教皇大人是真正的英雄。”迈格林评价道。他脑海里闪过站在奥丁神像下，眼中有着无尽仁慈的光头教皇，他一直在捍卫着他的信仰，其实和神无关！可是当那天到来，他还是要做出一种选择或者牺牲的，如果他站在了自己的对面，自己该怎么办？

午饭并不隆重，但是家宴的氛围令迈格林感动，里贝里的刻意结交示好是他能力的体现，也是对方心胸的体现，三个人相谈甚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