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着理货组走去的路上,我心里很不平静,我不知道这些情况,陶然是怎么了如指掌,理货组就那么几个人,而且一直与我关系不错,不会刻意去说什么,但我的每一步的行动,陶然其实都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一个局还是一次机会,我心里真的拿不准。
到了理货组,办公室就张桃一个人在,整理着资料,见了我,点头笑了一下。
心里格楞一下,张桃的性格我太熟悉了,一般看到我时,不会这么平常,总是动作夸张,而且还巴拉巴拉说一堆话,现在变成了一种礼貌性的客气,与昨天喝酒一时是两个表现,这里面,仅是一夜过去,又不会出了什么问题吧。
“从办公室来的?”张桃挑了下眉,问我。
我点着头,笑笑说:“这一段时间,恐怕是办公室坐不成了,都得和你们在一起,把一些具体的工作推动一下。”
张桃一笑说:“好啊,加强领导,当然是好事,你碰到陶总了?没有什么别的吧。”
终于是问到重点了,而且我还狐疑的是,一直陶然在张桃的嘴里,不是白骨精,就是妖精,再就是那个女人,从来没有称过什么陶总,现在也是客气了,不是我敏感,这事情,有讲究,我不明白的是,就这么一夜过去,仿佛一切事情都不对劲了。
我笑笑说:“还好,没说别的什么,只是效益得上去,我们创新小组的活动得加紧了。”
张桃注意地看了我一会,笑笑点头。
这时,李韵走了进来,看到我,笑笑算打了招呼,我说:“等下,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卖场。”李韵喝了口水,和我一同走向货架。
到了里间,李韵问:“现在,没什么别的事吧。”
我说没有啊,很正常,刚才和张组长交流了,现在就是要把效益搞上去就行了。李韵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我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别的什么,只是点点头。
而我特意走过先前那排放着推广饮料的货架,发现动作好快,仅是一夜,居然就不见了,这么快,是我没想到的,难不成,张桃是连夜清整了吗,而这个动作,或者说,目前的这个表现,是不是证明,这里面确实是有问题。
但于我而言,我想,现在没见到这些疑似的饮料了,那么,我的工作就算是完成了,而一路这么追下去,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还有多深,所以,我这个身份,或者说目前我的处境,我想,我只能是这样,不然,自己灰飞烟灭,还不知道是怎么没的。
李韵也注意到我的眼神所落的地方,但迅速地回过头去,根本没有和我答话的意思,这说明,这里面的变动,她是知道的,只是,她不想说,或者说,目前的情况,还真的不是她期望的效果。
李韶要什么样的效果,我真的不好想,从第一次我和她来时,她有意无意的提醒,还有第一次她陪我看完后转身离开时她眼光刻意落的位置,她是什么样的打算,而现在,她装不知道,说明,这里面,绝对有什么人说了什么,仅是一夜,就这么快,我想,这应该有一条利益链在里面吧。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一阵发冷,看似简单的这么个地方,居然还这么复杂,怪不得陶然要我查,是陶然和下面的人一起有什么,还是陶然本身就有什么,或者说,理货组背着陶然在做什么,我想不出来,但我所能确定的,目前才小试一下,信息就飞快,这不简单。
从张桃到李韵的反应,再到陶然听我说没什么问题后的微笑,我不知道,是我在被别人当枪使,还是根本上我就不知道,我只是被人利用了一把。
和李韵转了一圈出来后,李韵说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这么多天,我们也没一起吃过饭了,下基层,得有个下基层的样子。
我笑笑明知是挖苦,但还是点了头,李韵和我到了后门处的一个小摊,说是请,我知道,其实就是一碗面吧,牛肉面,李韵看了下我,我笑笑,心里还是一暖的,刚才张桃的态度本就让我觉得有了距离感,还就是李韵,还是那种熟悉的感觉,知道我的喜好,也知道不用花架子,一碗面,就是我和她物默契。
只是她没有在查问题这件事情上说过多,我想,她应该也有她不得已的苦衷吧,谁活着都不容易,越是深入,我越觉得,看似简单的一个粗地方,其实还就是一个小社会。
就在起身离开时,李韵站起来,一晃,突地一倒,我一慌,这怎么回事,眼疾手快,一把将李韵扶住,李韵整个人一下子倒在了我怀里。
我慌了,这一碗面,怎么吃出个晕倒人的事来。低头看李韵,脸色发白,眼睛紧闭,这不成,我慌忙喊了就近的出租车,还好,是在面摊子这,有不少的出租车停那也是吃面充个饥,然后再做事,还好迅速,一下子将李韵抱上了车,飞奔向医院。
到了医院,一检查,医生说是低血糖,没大的问题,但是这个事,出在女同志身上,还是得注意下,要我们下午在医院打个点滴,同时观察一下。
开了个床位暂时住下,没成想,这一碗面,居然吃出这么个事来。
李韵很虚弱,一直半闭着眼,也没有和我说话,任由我跑前跑后的忙,打上点滴后,液体进去了三分之一的时侯,李韵吐出一口气来,睁开眼,看着我,虚弱地一笑。
我一直守在床边,还好,是中午休息的时间,没有闹出大的动静来。
我说:“怎么搞的啊,身体都不注意了,这么大个人,还晕倒了,医生说得观察,祈祷没什么事吧。”
李韵的脸色一直白着,嘴动了几下,虚弱地一笑,算是回答,接着挤出一句话来:“怕什么呀,不是有你吗,有你在,还有什么事啊,放心,我是死不了的。”
我一笑说:“别说这样的傻话了,千好万好不如自己的身体好,听医生说了,低血糖的话,就是要注意,自己体质这样,不能让自己太劳累,我想,这连山哥出去了,你是做了多少事啊,还把自己搞成这样,这不成啊,得注意了。”
我化解自的尴尬,笑了下,自我解嘲地说:“唉,你说你吧,也就一个低血糖,这么搞得象是得了大病的,还要我帮着翻身呀啥的,别人还以为,你这是得了多大的病似的,动都不能动了。”
李韵躺舒服了,液体也进去了一多半,整个人慢慢地也复得差不多了,笑了下说:“什么病呀,相思病呀,我一个人,不得相思病,还得什么别的病呀,一份相思一份灰,这是最能让人不能动的,所以,你别说我了。”
李韵这么一说,我接口说:“相思连山哥呀,喊他回来呗,你一个人,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唉,说是相思病,你这个样了,还有闲心开玩笑啊。”
李韵一笑,声音很低,“你知道吗,这相思病,也是病啊,得了这个病的人,是病在心里,所以失眠多梦,还有,一直整个人提不起精神,这比起那些看得见的大病,不知要厉害多少倍呢,所以,人要是病在心里,那绝对就是大病。”
我笑了下,接不了话,我怕这个话再接下去,有点什么别的意思。
其实李韵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我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一点别的什么啊,但我不能接下面的话,那么,真的把玩笑开真了,都不好过,我也无法收场。
我说:“现在,你得听我的,在这躺一下午吧,我来给张桃请假,让她安排代个班啥的,身体的事不能开玩笑的。”
李韵点下头说:“行啊,听你安排呗,不过,你这口气,倒真的象我老公似的。”
我掏出电话给张桃说情况,张桃在电话里大呼小叫的,这倒是回复了她的本性,我说没事,只是要点时间,所以请个假,你安排代个班,张桃答应下来,说既是这样,那我们也不来看了,全权让你负责了。
在就要放下电话时,张桃突地一句话:“怎么回事,你俩怎么搞到一起了。”
老天,这话,几乎让我一跳啊,什么叫搞到一起了。我忙说没事没事,碰巧了,中午一起去吃碗面,这事就让我赶上了。张桃在电话里咯咯地笑着,我挂了电话。
李韵没听到我们的具体内容,但看我的表情,知道里面说了许多话,李韵一笑说:“张桃是不是开玩笑了?”我一笑说你怎么知道她开了玩笑。李韵说这猜都猜得到啊,她一直就开我们的玩笑,起劲得很,要是哪天玩笑开真了,我还真的服了她了。
我的天,我不知道李韵竟然说话是这种思维,忙说:“别说话了,静静地待着,医生说要观察,所以,你得静静地让医生观察。”
我转移了话题,这不能再继续下去,这话如果再这么说下去,那真的没边了。
李韵歪了下头,看了眼病房的门说:“这个时侯,没有医生来观察啊,所以,我静静地待着,那就只能是让你观察了。”
我故意没有接她的话,还好,这时侯医生进来了,护士也跟着来换液体,还有一瓶液体就打完了。
护士换药,医生拿着听诊器检查着,边问着饮食呀还有平时都有些什么呀的话。
过后,医后转向我说:“没大事,算是幸运的,还就是低血糖引起的,这你得注意了,你的爱人这个体质太弱了,你这当丈夫的,平时得多担待些,别让她太累,这个病,说起来不是事,但要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突然晕倒,再摔到地上,磕到碰到,伤了头,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在家里多让她休息,别太劳累,平时多注意,就应该没事。”
李韵抿着嘴有笑意,而我初听一愣,但在这个地方,也没有解释的必要,我重重地点着头,答应着一定注意一定注意谢谢医生。
护士换完药和医生一起出去了,李韵咧开嘴笑了起来,说:“听到了吧,以后在家里,别再让我干重活了,也别让我打夜工了。”
我笑笑说:“你又说疯话呢,我几时能到你家里去替你啊,但你真得注意一下,医生的话很有道理,这次是碰到我,碰巧我就在你旁边,没让你摔下去,那要是没有,真的摔下去,后果可无法想的。”
李韵一笑说:“好啊,以后凡有你的地方,我就真摔,没你的地方,我就忍着不摔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