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二合一】

【需要我出手吗？】

而同一个瞬间,原先一直显得冷静又没有多余废话的声音，带着些紧张和关切响起。

【不、你先等我口令。】

【毕竟，夜翼和美国队长都已经出现在这里,接下来怎样都好解决……】

被劫持住的小胡子男人，似乎只在一开始惊讶了那么一瞬后，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转变成了一种带着些玩味的扬起嘴角。

他明明才是被威胁的那一方，焦糖色的眼眸里却是突兀的亮了起来，像是隐隐透露出某种兴奋,就宛若捕食者瞧见自投罗网的猎物。

“Well,手稳着些年轻人……或者说夜翼，可别把我的盔甲表面刮出灰尘印来了。”

银白色钢铁侠虽然配合地缓缓把双手举起来，声线却刻意慢吞吞又嘲弄的拖长。

他甚至都没有转动身姿,就一下子就精准的报出了身后那个黑蓝色制服青年的名字,而且在场任何人都能听得出来,他那样漫不经心的态度完全没有把后边的危险当一回事。

随后，甚至还有闲心戏谑地瞥了眼似乎比被劫持住的自己还茫然的美国队长。

“嘿,话说这也是你来自三年前的朋友吗？”

美国队长：“……？？？”

手指不由自主得握紧了盾牌后的皮革,此时这位七十岁高龄美国大兵再一次感到了困惑,戒备的蓝眼睛在新出现的年轻超英和钢铁侠之间徘徊时。

“Cap,我和你是一边的的。”

夜翼显然没有被那样挑衅的语气影响到,只是一句话异常简洁的表明了身份后,又朝着金发大兵投去一个“相信我”的眼神。

美国队长原本还在眼神戒备的在两人之间徘徊。

但看到对面那个黑蓝色制服年轻人那样一个澄澈的眼神后,先是一愣，随后像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同样认真又坚定的回了一个眼神。

Itrustyou！

恭喜你，获得“美国队长的信任”。

如果夜翼也有一个系统的话，恐怕此时他耳边一定会回想起这么一道提示音。

迪克可不知道这是美国队长这么多年战场和执行任务经验积累出来的识人经验,只是在心里再次吐槽了一瞬幸好自己绕开杰森出来了，不然还不知道这位复联精神领袖会被骗到哪里去。

“晚上好，斯塔克先生。”

虽然一瞬间脑海里盘旋过无数个方案和计划，但青年的声音依旧显得礼貌又轻快：“原谅我不太有礼貌的出场，以及……这幅新盔甲的颜色可够酷的。”

原本以为对方会说些什么威胁的话，但这么一句带着点恭维之意的开场白，反倒让洛亚一瞬间警觉的支棱起来。

不对，肯定有诈！

已经被大蓝鸟乖巧嘴甜外表套路过一次的洛亚，此时简直提溜起了十成十的防备心理。

见钢铁侠没搭理自己，夜翼丝毫不觉得有冷场的尴尬，又

自顾自继续带着那样一种、仿佛哥谭年轻男孩第一次在夜间见到超炫酷蝙蝠车的语气说了下去。

“这么漂亮的流线形、随意幻形的金属液体，但我怎么记得……生命基金会带回来的共生体颜色各个都是暗色呢？”

光是听这个年轻人的声音，仿佛是他再真的很苦恼着这个问题：“而且也不怕火光、不怕爆炸声波……是不是，因为表面有什么新材料的防涂层物质啊？”

洛亚：【……】

实不相瞒，这玩意其实全是我精神力捏的。

对于夜翼一眼认出盔甲的设定，完全属于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但此时，洛亚和系统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只听见不远处某位金发大兵的声音也加入进来。

“是金属……铬。”

他此时正举起盾牌，压低重心、缓缓地往两人这边靠过来。

停顿了一下，注意到两道视线都聚拢在自己身上后，美国队长似乎浑身肌肉更加紧绷，但依旧稳稳地重复了一遍：“共生体表面加上金属铬。”

他说完这么一句话后，就再度把视线投向正在围拢过来的哨兵机器人，手上握住盾牌皮革的动作更加一紧。

在刚刚被直升机击散的机器人堡垒阵型，此时再度如无数工蚁般密密麻麻的拢过来。

只见那些眼里闪着红光，金属身体哪怕被损毁到深可见金属线路闪着电光，但关节各处的微型炮口和掌心激光，依旧在摇摇晃晃的试图对准这边，声波还在发出断断续续又冷冰冰电流音“瞄准、攻击”的钢铁机器人。

……不，这绝对不对。

这些和自己熟悉的那个，哪怕是被愤怒的市民误解，浑身砸到满是烂菜叶子也依旧声线柔和劝导的机器人完全不一样。

再稍微回想一下，自己一路避免追击的时候，这些机器人又是怎样毫无收敛的对着街道甚至是居民楼房边射击开炮……

至此，美国队长终于彻底的意识到，眼前这个银白色钢铁侠绝对和自己那个红黄配色的钢铁侠不是一个人，因而也就把这条自己和某个蜘蛛男孩聊天过程中得到的信息分享了出来。

“原来如此，金属的融入真不愧是天才发明家才能做到的。”

夜翼飞快而隐晦地打量了一圈，周围正再一次围拢且有着绝对数量优势的机器人大军，可语气却显得愈发轻松。

“刚好，我这战术腰带里的库存都还是上次在塔马兰星战斗时留下来的……我还从没拿外星武器和地球金属材质做过测试呢？”

“看来可能是真要当心点，别给刮出一道灰尘印来了。”

他这一段若有若无威胁的话音落下后，只见钢铁侠原本显得极为随意的肢体语言似乎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觉得他这句话，有一半的几率是是诈骗。】系统一板一眼的说道。

看啊，这哪怕是系统来分析都知道夜翼说的话不能全信，甚至可能那什么外星作战回来的武器都是他凭空捏造的。

更何况

，这里也压根就没有什么共生体装置，毕竟一切都是洛亚精神力外壳捏造的，所以这点威胁按理来说完全都没在怕的……

但恰恰问题也就出现在这里，如果说刚好踩中了另一小半的概率，夜翼腰带里真有什么从外太空来的性质未知的东西，而钢铁侠的盔甲又没有及时“模拟出现”相对应的反应……

世界意识万一注意到，然后一下子开始发疯就麻烦大了。

洛亚：……好家伙，原来在这里玩阴招呢。

而且先前已经分析过了，这段剧情是绝对不能重启的，必须保证百分之百成功一遍过，否则两个异世界到访者极有可能会藏起来不再露面，以后想抓住都难。

【所以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好像也有点翻车的危险性。】

系统的分析还在继续：【宿主，不如我们先看看他都有什么计划，要是实在事太多太麻烦，干脆等他和另一个队长站近点，然后史蒂夫下来一盾牌把他俩送走就完了……】

还没等洛亚回应时，却突然注意到频道里传来一句颇显无奈地异议声。

史蒂夫：【不，我这恐怕有点小麻烦了。】

【托尼，你高空中那些的铁幕无人机好像被启动了防御状态，现在一直在无差别扫描，我此时如果移动有大概率会被发现然后也成为瞄准攻击的对象……顺带一提，你左手十点钟方向有个哨兵机器人坏了，它的头一直在三百六十度高速旋转。】

【最后一句不是重点，但看起来挺搞笑的。】

下一刻，托尼略显抓狂的声音就开始响起：【OH，F……ake，这个问题我今晚已经和马特解释过一遍了，没想到还要再来回答第二遍！所有铁幕计划那些无人机，都是终端代码在控制的。还有，你说的高速旋转机器人是在哪……】

【……噗。】

另一边。

一秒、两秒……三秒。

夜翼在心里冷静的数着，这就像是在等待一场无声的博弈。

到了第四秒的时刻，漫长的仿佛过了一个世纪就连手心似乎都有些潮意时，他隐约感觉到身前银白色钢铁侠周身似乎有一道转瞬即逝的抖动。

但还没等他多来得及细想，就听见对方一直漫不经心的语气里终于第一次有了变动，就像是在强行按耐住什么情绪一样：“……说吧，你想要什么？”

有戏！夜翼心中一喜。

“不不不，斯塔克先生，你可误会了。”

但这个时候，他反而越发表现得冷静自持，甚至是刻意露出一副格外惊讶的样子：“打扰到你的夜间派对了已经很抱歉了，怎么会还敢提要求。”

斯塔克眯了眯眼，就静静地看他表演。

“我们只是想早点离开，以表歉意罢了。”

果不其然顿了一顿后，迪克在继续先前那中无辜又抱歉的口气时，手中的枪支状金属物体却再一次不轻不重地从后腰处顶上了对方的盔甲。

接下来，对于对方提出的打开旧金山夜间

城门以及一台直升机当做交通工具的要求，洛亚完全没有感到惊讶或是意料之外。

这边先让托尼慢腾腾假装答应夜翼请求的同时，开始思考起下一步要怎么规划，才能让史蒂夫合理的出现。

高空的铁幕监控使得自家队长有些进退两难，如果让他继续不管不顾就按原计划顶着监控跳下来，再给这个异世界美国队长一盾牌、把两位消消乐走也不是不行。

但问题在于，后续剧情就有点难收场了，毕竟蛇队是独自一人利用魔方从南美赶过来，九头蛇机动队还在基地里没调度，怎么才能让他成功接手旧金山……

未必，真的得和钢铁侠上演一场“内战”？

洛亚凭直觉，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随访要求的直升机正在缓缓从斯塔克大厦顶楼调度出发，这边三人依旧处于哨兵机器人的包围圈中间，而史蒂夫还在隐蔽的高楼架着狙击炝，不敢轻举妄动时。

隐藏在暗处的金发男人一直保持着卧姿射击的姿态，或许是因为此时心态的波动，他忍不住微微动了动，缓缓将重心从左肩挪向右侧。

此时，他感受到了自己战术腰带里有一个坚硬的方块物体，硌在了腰际处。

——是魔方。

是那个深藏在九头蛇武器库里，这一次也是利用它的空间属性，史蒂夫才能快速从南美出现在西海岸的工具。

但当洛亚扫过它，顷刻边上就像是弹出游戏物品介绍一样的密密麻麻长条属性特点来，然而当无意间扫过最底下一条，那个从未被使用过、按理说也完全无需使用上的特性时。

洛亚却突然间眼睛一亮！

对啊，虽然史蒂夫现在一移动就有被发现的风险，可他现在所处的这个绝佳狙击点，本身就无需再下去肉搏，再配合上魔方的这点特性……

下一秒，一整套绝佳的计划就浮现在了脑海之中。

“！”

信息快速共享开来，而“被挟持”的斯塔克周身一愣，眼看着从高处正在缓缓降落下来的直升机，突然间眼神里闪过一丝狂喜，就像是才上班三分钟的人就得知，自己马上可以又成功又出名的拿着劳模奖金退休。

只不过在狂喜之余，他还是勉强分出来一点理智来。

【你确定这玩意，不会痛的对吧。】

对比起这种熟悉的快乐下班情绪出现，史蒂夫则是眼皮微微一跳，显得有些勉勉强强的开口：【……当然不会，毕竟理论上它近乎就是一道光粒子，哪怕看着吓人其实都是模拟出来的。】

【只不过，我总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影响不大好……】

然而，另外一边已经格外兴奋地接过了话头：【OK那就不是问题，一会你等我发出的指令，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收尾可不是我的风格……让我想想，怎么制造出点舞台效果来。】

一直到夜翼所要求的直升机彻底落地停稳后，银白色钢铁侠都在扮演一个绝佳安静的人质。

……甚至安静到，让两位“绑匪”

都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这么简单，就能把旧金山之王给恐吓住了？

别说迪克，就连一旁的美国队长都随着时间的推移，不仅小臂青筋突起就从没松开过盾牌，反倒是越握越紧了。

夜翼向来擅长做最坏的打算和最坏的计划，就像此时一切都太顺利到，他几乎可以笃定后边绝对有一个巨大的糟心事在等着自己。

“呵，你们都还有什么破要求！”

一直到最后一刻，银白色钢铁侠才突然间发出了声道极其不屑又阴阳怪气的冷哼声。

没想到话音刚落，后方居然传来两道松气声。

托尼.斯塔克：“……？”

怎么会有人被骂了看起来还挺开心？

显然，他本人并不清楚一只安静的斯塔克，可比闹出动静的斯塔克要可怕多了这个道理。

只不过夜翼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松一口气得太过明显，略显尴尬地捏捏鼻子，但依旧保持着那样不温不火的语气：“现在，把旧金山通往外界的道路打开。”

“我们的人会先去确认这一点。”

正举着盾牌，警惕把守在周围的美国队长倒是没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似乎很自然的接受了对方应该还有其他同伴这个说法。

反倒是十分清楚，夜翼明明是孤狼行动一个人跑出来的洛亚，略显困惑的四处扫了一眼：“？”

只不过下一秒，答案就昭然若揭。

一串状似没什么规律但足够清晰的长短音，下一秒就通过对讲机传进旧金山郊区的某个地下安全屋。

这是蝙蝠洞最基础的一套暗码。

“你们先走。”

数十公里外，保持着枯坐在原地姿势不知道多久的红头罩，此时突然间不受控制的拳头一紧。

但等回想起自己手中，还有那么一个小巧的窃听器，又忙不迭赶紧松开生怕给捏碎。

“和闪电侠一起。”

第二道消息，把意思更加清晰明了地传递过来。

被点名道姓的某人先是一懵，随后再满心复杂的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情。

“……”

很显然，这一安排是夜翼早就事先想好了的。这一处安全屋虽然距离市区有很长一段距离，但到城市边界却可以说仅有一步之遥，更别提和杰森一起的，可还有位全世界速度最快的超能力者。

……所以说，对方一开始的计划可能就是利用自己闹出的动静，挟持斯塔克把旧金山的封锁打开之后，然后闪电侠就可以快速接力上，再趁着混乱连带着能把美国队长也一同安全转移出去。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所谓找故意要一台什么直升机当做交通工具其实也只是个障眼法。多半是作为放飞出去的诱饵来转移火力，然后等那些哨兵机器人发现驾驶座里边空荡荡时。

这个时间差，足以干很多事情或者是跑出很远了。

凭心而论，夜翼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策划并实施这样一个方案当真是令人

惊叹，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洛亚在这里的话，多半真的就能成功了。

真不愧是正宗的蝙蝠系超英吗。

洛亚忍不住在今晚，第二次的发出这句感慨。

……但可惜的是，无论多么好的计划他今晚也必须得要离开。

字面意义，离开这个地球的离开。

“你们可真是……”

至此相通了这其中的逻辑，就算好脾气如巴里也忍不住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作为全过程围观了，这理论上隔着一个宇宙的兄弟俩之间的闹剧，他简直是叹为观止。

明明两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对方好，都是宁可自己涉险也不想另一人出事故，但真正做出来的行为，都是在对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不动声色安排好一切，再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让被安排的那个人活生生气死。

巴里平静中带着点安详的决定，自己还是选择当工具人等着被安排就好了。

又或者只能说，蝙蝠家的人可能真是把不会好好说话印在了骨骼里——

不分世界的那种！

在等待了一会，似乎对面夜翼敏锐的注意到还没有回应后，不规律的敲击声再度响起，而且比先前两道都急切了不少。

扣扣的敲击声，在这片沉寂的安全屋里，简直一声一声都敲在人的心脏上，深深的发疼。

而某个黑发青年垂在身体间的另一只拳头，却是忍不住越来越握紧，指关节泛白，牙关都被咬紧到格格作响。

然而这种沉默注定是短暂的，就像是天空中积蓄的厚重黑云迟早将迎来一场铺天盖地的暴风雨，而某一个词语出现时，就是那颗丢进燃油箱的火花，点燃一场积蓄已久的山崩海啸。

“……安全？”

果然，人在极端愤怒的情况下是会笑出声来的。

“这又有哪是安全的呢，你做的这些……呵，可笑、真的是太可笑了。”杰森一开始的声音很轻，但逐渐越来越大、越来越加重到简直就像是在低吼：“你难道以为这就能够改变什么吗——不！这里所有他妈的一切早就注定了！”

“这就像是个该死的诅咒一样，这里一切的结局早就他妈都注定了！”

夜翼简直有一瞬间庆幸自己带着的是耳麦，但此刻情绪里比起莫名奇妙被指责的愤怒或糟心，更多的是感到沉默。

因为他能从那语气里听出来，哪怕杰森在用第二人称，但那样浓烈的负面甚至是自毁情绪，分明是冲着他自己去的，因此试图缓声安慰：“不尝试一下，又怎么确定结局……”

“你以为我、我们所有人就没有尝试过吗？！”

没想到，这个本想安抚的语句却更加触及逆鳞，彻底让早就已经汹涌滚烫的岩浆，一瞬间无法抑制的爆发出来：“

“一次又一次，迪克，看着你坠落下去一次又一次！”他说到最后说到最后，语速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到吐出的单词，都仿佛完全没有经过思考而是满腔情绪在宣泄：“我们所有人，就连Da……”

【等等！快停下！！】

原本一直再扮演比布鲁西宝贝还标准的完美被劫持者，此时却突然间极其精准的找到了夜翼分神的间歇，再闪电般迅速反手就是一击！

“嘭！”

金属手臂与血肉骨骼相撞，哪怕有凯夫拉纤维和制服里边的吸力材质保护，夜翼还是免不了吃痛的手一松。

下一秒，席卷着灰尘的气流就拔地而起。

灰蒙蒙的大片尘埃立刻涌现，先前打斗落下的建筑碎片和泥沙全部混杂在其间，而唯一清晰的，则是半空中那个缓缓升起、闪着光的银白色钢铁侠。

此时，他正单手拎着先前抵在自己背后的那个所谓外星武器，又忍不住朝底下露出了一个阴恻恻又恶劣的笑容。

“哈？原来你就靠这个东西糊弄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