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才成亲不到半月,沈三已经对他沉迷痴缠至此,若是到了剧情线中已是接近半年后的七夕灯会,恐怕那时的主角受已经鬼迷心窍到连复仇上攀的大业也要为男一让路了。
虽说原书剧情线中的主角受惊人的郎心似铁,可是此沈三非彼沈三,陆淮他自己被逼到那份儿上,已是明晰自己绝不能太乐观地相信剧情人设。
只有当天平一侧的筹码毫无悬念地导向他的野心,这“君夺臣妻”的戏码才能如约上演。否则,便是主角攻亲自去催逼,沈三不愿,这都是成不了事儿的。
楚元廷是个十分坚信实践出真知的帝王,惯有下沉民间微服私访的习性。比起那些不知是否真有所作为的臣子,多疑的特质支持他更倾向于自己亲自见闻。
陆淮唤0359动用了鲜少用到的预测节点功能,相当于拿着放大镜对于剧情未写明的某一处进行侦测,找寻自然演变的脉络和前景。
知晓花盈楼一事后,楚元廷不仅与陆淮、白启朝等人在朝政上多有动作,使计策、出规矩拉拢群龙无首后散失对峙决心的势力范围较大的商贾,一时之间卓有成效。
他自己也常常来到西街这处最为热闹、人头攒动的市集排查,做到两处寻探,观察这些人是否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会否当真把皮绷紧、变得老实。
若是该吐出的财帛还手段龌龊地握在手里、死活不肯松开那块肉,他便要运用雷霆手段,叫那些人瞧瞧自己是否能够同颜、廖一家落得一样被抄、封的下场。
估计到楚元廷明日会前往西街,陆淮看到这个时间节点还算满意,同一头雾水、不知他为何浪费宝贵机会在这件事上的0359进行交流。
“小九,我决定搏一把。”
“淮淮,你说?”
“半年之后,待男一升官、势头愈发葱茏,那时国公府的势力亦会被沈三借着‘我’挤压。
而若是沈三不再愿意假死离开、同楚元廷合谋,此剧情线可能会转向男一上位、同主角受一同长时间线地夺权和揭示真相,到时候···”
0359闻言险些陷入破防危机,雷达直接嗡嗡响起“到时候剧情线就会完全崩!!”
“不要!淮淮我们不会打白工了!我不能接受,救命!”
陆淮揉了揉小圆球的脑袋,叹了口气同它允诺:“之前的世界着实防不胜防,我知小九你也是担心这分毫不挣的结局,我自身也不愿看到事情发展成这样。”
“小九,我打算明日便带沈三一起出门。正巧是休沐,无论是我们抑或是楚元廷都有大把的时间。”
联想到宿主之前的操作,0359试探着问他:“难道淮淮打算让主角攻受提前‘一见钟情’?”
“嗯,让他们提前见面。”
一切能否掰回到正轨上,便看这天雷勾地火的密谋可否达成了,至少后续的合作也需要着先前的邂逅来铺垫。
甚至,陆淮打算再添上一把火,让局面滑上奔流
向前、难以停驻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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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笙,听说明日西街有一活动,我思忖自你嫁与我之后还未有一次偕夫人出府,着实遗憾。若欲明日休沐邀你一同,不知你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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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沈沉笙的嘴运转的比脑快,待察觉过来后不由有些恍惚。
他做着后宅女子那般多年,出府也就是参与一些无趣至极的宴会,当真出去游逛的时刻却是少之又少。
追溯到上回,也就是童心未泯时和两个丫头一同出去罢了,未出去多久便回来挨了一顿劈头盖脸的骂。
说他不成体统、没有大家闺秀的一点模样。
因而之后便大门不出、一门不迈,如同一具正在花样年华、看着精致动人却已颓败长出腐朽的木偶,封闭了自己的身躯,也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如今,他的夫君居然要光明正大地带他出去···这竟然不是一场甜蜜带毒的梦境么?梦醒了可能会更加疼痛得无可附加吧···
陆淮却看出了他的不安惶恐,那双他爱极了的手轻柔地抚着他的脸庞,明澈杏眸正视着他带着几分不自然闪躲的凤眼,传递着令他心安的温暖能量。
“阿笙会否很久不曾出门?若是淮的邀请有些唐突,我们明日在府里弈棋赏花亦可。”
沈沉笙心头的最后一丝犹豫也被消弭,用不点而朱的唇轻轻地碰了碰陆淮的唇瓣“我是很久不曾出门。”
“不过,只是因着没有想同游的人罢了。若对象是夫君,莫说出游闲逛,便是甚么都再愿意奉陪不过了。”
眼看沈三应允了他的话之后便开始动作变了味,唇际不带欲望的纯情表达逐渐蜕变成更为深入的交集,陆淮实在对着看似恬淡静谧、实则肉食本质的妻子感到无奈。
不过,他这回非但没被沈沉笙的得寸进尺惹恼,反而游刃有余地后退一步拉开距离,让戛然而止得不到满足的对方有些委屈。
但自从花盈楼那晚的放肆之后,沈三重新让陆淮对他展颜的方式就是伪装可怜同他约法三章,之后可以亲近却不能在小夫君不想继续的时候装聋作哑。
这下被规则束缚住了,他便只能眼巴巴地望着陆淮“无情”抽离,而他依旧火热。
“阿笙,明日你打算如何装扮?”
“若要同夫君出街,自然是着一身同夫君最相宜的女子装扮。不知阿淮喜欢我穿百水裙还是如意裙?”
陆淮却摇了摇头,早在花盈楼作女子打扮的时候,他便设身处地地感受到了作为蓝颜却被困在女娇娥躯壳的身不由己。
想起前朝女扮男装为官、后身份暴露却因实在政略过人而破格留用
()的凌中丞,实在是深深敬佩叹服于她坚韧不拔的意志。
他只做片刻尚且如此,那已经这般过来一十数载春秋的沈三呢?
想到这些年来沈沉笙的遭遇,便实在是叫他心疼不已。
因而陆淮暗中让侍从参照他的身形挑选稍高大些的尺码的男子衣袍,就等待着一个时机让被困在后宅的沈三小姐、如今他的陆夫人,可以光明正大地恢复男儿的身份。
像那句为她题下的“清风洒兰雪”。
做自己,而不是从一处牢笼跳入另一处,迷失沉沦在虚伪的假象世界中。不是做无论在哪里都要做荆棘缠绕保护自己、却反而有可能割得自己鲜血淋漓的带毒玫瑰。
陆淮从衣橱里取出了叠放整齐、质地舒适款式精简的一套男装,把它展开在了沈沉笙的面前,望着对方的目光从疑惑到后来的难以置信、不可思议。
“阿笙,若是你愿意,明日可以穿这衣裳。”
说着他的面颊又染上令人心折的淡粉,剖白带着淡淡的羞赧。
“大抵尺码是贴合你的···我亲自比划估计过。我想对你说,先前陆淮的誓言依旧算数,在我陆府上,你既可以做沈三小姐、是我的妻子,也可以就是纯粹的阿笙,是大好男儿。”
“那我穿上了这衣裳···岂不就比起阿淮的夫人,更像阿淮的兄弟了么?这样就不能在街坊的注视中同夫君亲近了。”
沈沉笙双手难得俏皮地在胸口抱肘,嘴上是说得带着埋怨。
陆淮却知道他听进心坎里去了,因那总是深邃沉墨的乌黑眼瞳中绽放着光彩,笑也不是为了达成甚么目的刻意勾起弧度的那种,而是一种极其内敛的、甚至带着几分生涩的真切。
这一瞬含苞待放的风情有些让扮演中的陆淮微微触动,原来,不择手段的主角受也会有这样纯然可爱的模样么?
而沈沉笙也因被陆淮这一记直击灵魂的攻势打得措手不及,忽而又短暂地回到了当初还只是有些兴趣、却没有真和陆淮在一起的时刻,回忆起那种淤泥中的枯藤烂枝羡艳和渴望占有纯净春霖的复杂情感。
心上人如云间皎月,疏朗高洁,而这般龌龊的我,又怎配妄想着把他拽下来染墨?
因而纠结之中这一夜一人很反常的和衣而睡。
连陆淮都讶异于他的隐忍,殊不知沈沉笙的心里脑中酝酿着怎样复杂而浓厚的风暴。
千般万般,对君子动的恻隐终究被自身疯狂的欲念打败。没办法,他沈三的灵魂和身躯已经不能离开名为陆淮的港湾,倘若要他放手,已经不是剜心去肾的剧痛,而是如同永世不得超生的恶毒诅咒。
思来想去,便来到了第一日。
因着沈三还没打算在春樱、夏鹭面前暴露自己身为男子的身份,那衣裳是由陆淮亲手替他穿上的。原先是要唤凝霜、凝碧前来相助,沈三却可怜兮兮地摇着他的手,道甚么成亲之后身子只能给夫君看,尤其是这第一回男装没经验。
被他缠得没办法,陆淮只好答应,伺候着这“大少爷”穿了新鲜的衣裳。
因更衣的时候一人离得极近,陆淮一下便关注到沈沉笙一向光洁绝丽的面庞上发生了变化,在眼下出现了两道浅浅的暗青,实在感到有些意外。
“阿笙昨晚没睡好么?”
“想着要做回男子同阿淮出门,心中实在是激动万分。”沈沉笙顺着陆淮的视线,对着铜镜抚上了自己变丑的那处,不由语气染上些无措和低落。
“可如今这样丑,夫君怎会还愿看我?”
陆淮听他又在说泄气话,却没有同往常一般如及时雨一般奉上宽慰,而是耐心地把手中的盘扣扣好,把肩膀、衣摆侧的褶皱打理顺了。双手扶正沈沉笙的肩膀,把闪躲的他送到了铜镜的前侧。
“一点瑕疵,怎能有损美玉?瞧这儿郎,多飒爽俊气!”
他看着凝视着镜中熟悉又陌生的自己,怔愣在原地的沈沉笙,觉得不做坏事时的他确实是好生可爱。便调侃着:“只怕阿笙一会儿与我同往,便是所有人的眼神都火热地往这俊公子身上投。这下我可就要默默隐匿在暗处了。”
沈沉笙却没说话。
他突然搂了上来,搂陆淮的腰肢搂得很紧很紧,挤压都快要变形、仿佛揉进自己的骨子里。
半晌闷声道“阿淮,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