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当然是神告诉我的!”
武子羲的表情很诡异,那种揶揄的口气却偏偏又带着一些真诚,闪烁的眼神里明明有股敬畏之意,可就是让人怀疑其内涵,他说的话让人感觉既像是真的,却又是假的。
“如果真的有神明的存在,那我又算什么?”
对于武子羲的表情,【不死者】亚历山大·柯文纳斯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他想去辩驳武子羲的有神论,但考虑到自身的存在,又觉得这可能是真的,他本就是这个世界里最特殊的BUG,武子羲虽然说的不多,但知道他的存在,并且知道的如此深入的人少之又少,一只手就可以数的过来,有些事情连他的几个儿子都不知道,可武子羲偏偏就是知道。
亚历山大·柯文纳斯可不觉得有人能摸清他的背景,他一直将自己藏的很深,可刚见面就被武子羲挖了个透彻,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
也许,真的有神明的存在,真的是神明将这一切告诉给了眼前这个人。
亚历山大·柯文纳斯这样想着,心中已经泛起了涟漪,有些信念开始动摇了起来。
他脸上的这一些变化自然逃不过武子羲的眼睛,这让抓住机会的武子羲说话的声音都开始上扬。
“你不过是神在那场惩戒中无意间引发的一个错误,而偏偏这个错误被你的自私扩大了,一场神明对人的惩罚本可以短时间内结束,但因为你,这次惩罚变成了灾祸,而且还在蔓延,一切都是你引发的,也必须从你这里结束。”
可是,就在武子羲以为语言蛊惑能有些作用的时候,似乎因为武子羲的话中有哪句话戳中了亚历山大·柯文纳斯的心底,起到了反作用,让他的脸色瞬间一变,眉头一凝,直接就飙了起来。
“神对人的惩罚?错误?凭什么你说的神明就可以随意降下一场瘟疫?我的城镇中的那些子民到底做错了什么?上至六七十岁的老者,下至刚出生的孩童,没有一个可以逃出那场灾难,如果这一切都是因为神明所谓的惩戒,那我诅咒那些神明,我诅咒他们!”
亚历山大·柯文纳斯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但在一个瞬间戛然而止。
半小时后,武子羲一个人从房间内走了出来,可再也没见到【不死者】亚历山大·柯文纳斯的身影,虽然过程中屋子里传来了一些响动,但却并没有人去查看,武子羲在镇子的地位已经到了一个顶峰,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在这里就是神,没有他的命令,他的房间就是禁地。
若一个人的能力可以让三五个人认同,那么他就可以做一个小队的领头人;如果一个人的能力可以让五十个人信服,那他就是一司之长……但一个人如果能够拥有超越当代的知识,又能力敌百人,甚至是势力碾压,再表现出一些善意,做一点引导,就可以让自己处在一个很高悬的位置。而这些,武子羲都拥有,何况是对这些千百年前的古人。
但,从房间走出来的武子羲的模样稍有些狼狈,他的额头也明显带着冷汗,脖子上也有些抓痕,虽然用衣领遮挡了一下,可依旧明显,以他现在的身体恢复能力,都没有恢复,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那家伙到底是要来传达什么话的?哎,刚才胎冲动了,这不死者来的有些无妄啊!”
处理了亚历山大·柯文纳斯的事情,武子羲反而静了下来,维克多没来,他干脆就搬了张躺椅歪坐在镇子口,喝着热水,望着天,这几天下来,他总算把喝烧过的水这件事情普及到了镇子里,可惜没有茶叶,不然也是一种享受了。
脑子里纷纷杂杂,当年他被一百多拎着大刀片的打手堵在一个大院里,手下只有七八个忠兵时,也是这样的感觉,只不过,当年,他赢了,而今天,他很难赢。
为什么留下?
一则,这些天维克多没来,给了他时间来散播火种传播思想,另一则,也是最重要的,他想看看这些普通人能不能挡得住比他们强十倍百倍的异种。
不同的天空,但却是同样的事情,只不过地球遇到的要更残酷一些,那些异族也更为强大一些,但只要有希望,有些事情就可为,而武子羲想看的就是这一抹希望。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这个世界的星空很暗淡,就算是平常似乎也没有多少星星闪烁,唯独一颗月亮撑起了整片天空。
“该来的总会要来吧!”
计算着时间,武子羲心里有些紧张,这里毕竟不是游戏,若今晚维克多的吸血鬼军队不来,也很合理,毕竟那边还在折腾【白色狼人】威廉,那可是个无脑的野兽,没心没肺又不惧死亡,说不定还有一堆随从,战斗力简直就是作弊,作为狼人的始祖,不会那么容易搞定。
可若是维克多真的来了,那武子羲担心的就又是另一个问题,就算有这些天的准备,可这里的人都是普通人,那些陷阱也因为时代的关系很多都不完善,威力自然大减,战斗胜败在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结果,除非武子羲强大到能够碾压这些吸血鬼。
武子羲不是没有想过,利用自己的感染性,将整个镇子都来一次进化,可他的第一个后代伊丽莎白并没有表现出战斗力上的飞越,他的后代很可能不会往战斗力上发展。另外,也是一些私心,他想看看就算是面对强大己方无数倍的敌人,人类是否能够战斗到最后,人类能否抓住那一些希望。
愧疚?
当然有,这是要送几百人去死,就算是武子羲这个曾经双手沾满人血的黑道幕后也不可能心安理得,可锅总得有人来背,但背多了锅,就不觉得沉重了而已。
而死后的神国是对这些人,对这些古人最好的安慰,信仰有时候是希望的一种媒介。
“如果真的有神国的话……”
武子羲的眼神很放空,他的身后慢慢聚集了这个镇子最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