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宋雨轩后,张乾本以为凭自己修行者的底子,学点功夫还不是手到擒来,很快就能像小说里的那些高手一样,一手暗器耍得收发由心,哪知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和修行不同,武技是纯粹肉体上的锻炼,还有极为特殊的技巧,张乾虽然已达到炼体中阶的程度,但这仅仅是指肉体的强度而言,对于武技,尤其是暗器方面,他其实不具备任何基础。
所以,宋雨轩唯有根据他的状况,制定了一套训练方法,加上张乾时间不多,这套训练法,又被压缩成了强度极高的“速成功法”。
好在凌云学宫的课程非常松散,除了必须的课程外,学生拥有大量的自由时间,学宫也很鼓励学生自我修行。因此,每当有空,张乾就会来清平镇,接受宋雨轩的训练。
于是乎,张乾仿佛又回到了那一个月的魔鬼训练。
在宋雨轩这里,除了进行大量的身体锻炼外,张乾还必须不断进行一些最基础的技巧训练,比如一个最简单的“拿取”动作,他就需要进行成百上千次的重复练习,以达到举重若轻,随心所欲的地步,这样才能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准确的从身体任何部位,将暗器拿在手中。
类似这样的训练,还有很多,加上时间紧迫,张乾的训练强度极大,往往刚进行了力量训练,就马上跟着做一千次甩腕动作,然后又是半个时辰的炼眼。
好在张乾有修行基础,不必重新学习内功,就足以应付这么高强度的训练。对这一点,宋雨轩也颇为羡慕,灵根不生的普通人,就算有机会修习高深的内功,往往也需要花费数十年,甚至一生的努力,才能达到张乾的程度,而炼体中阶,只不过是修行的入门而已。
像宋雨轩这样,武技已达宗师境界的顶级高手,也不过相当于练气高阶的修真者,他这样的人在凡间,可说寥寥无几,练气高阶的修真者在修行界,却是成千上万,难以计数。
至此,张乾才真正深切的感受到了,普通人和修行者之间,那道无法逾越的巨大鸿沟。
当然,修炼再辛苦,张乾也能撑下去,毕竟这事关自己的小命,况且有陈伯那一个月的魔鬼训练打底,宋雨轩的训练度再强,也比不上“洗体固髓”的痛苦。
但有一点张乾实在无法忍受,每隔几天,他都需要去镇里帮忙采购一些生活物资。按宋雨轩的说法,高深武艺,行走坐卧皆是练功,买东西自然也不例外。
于是,就有了张乾现在这幅模样。
一开始只是在手上吊沙袋,后来增加了两个陶罐,然后开始往陶罐里注水,再后来则是沙袋和陶罐不断增大。
当然,这都不是事,重要的是,这副打扮,耻度实在是太他娘的高了。
清平镇的居民,几乎都是修行中人,他们哪见过这种凡人的锻炼方法,因此张乾每次去镇里,都会像耍猴一样,引来大量围观,这滋味可实在不好受。
尤其是,在他已经成为学宫一大名人的今天。
“他就是传说中的张乾?”
“这是在干什么,不会是卖艺吧?”
“太可怜了,我看他已经被决斗逼疯了?”
众人的议论传进耳中,再夹杂着好奇,新鲜,嘲笑,鄙夷等等的目光洗礼,简直是对人心理的巨大考验。
几趟下来,功夫有没有长进张乾不知道,但反正脸皮是厚了不少。
就像这时,他顶着众人一路的注目,旁若无人,连眼皮都不眨一下,直接走近了一家丹药铺。
“张公子,您又来了?”
老板立刻迎了上来:“这次要点什么?”
张乾昂然而立:“照旧,乌金粉二两,正阳丹一瓶。”
似乎早习惯他这模样,老板答应一声,把药包好放进背篓里,然后从张乾怀里拿出灵石,整个过程都不用张乾动一下,他只需要负责继续摆出大鹏展翅的造型就行了。
“四块一阶灵石,我收下了。”老板笑眯眯的道:“东西在背篓里,张公子慢走啊。”
张乾转身走出丹药铺,又进了街对面的一家食材店。
“老板,水柔粉半斤,大葱一捆,排骨三斤,猪头一个。”
食材店老板也是依样施为,张乾的背篓很快就被装满,尤其是背篓外还吊了一个猪头,随他动作晃晃悠悠,造型之拉风,绝对冠绝整个长空岭。
“张公子,东西都给你装好了,猪头放不下,我给你吊在外面,噗…”说着说着,老板自己都忍俊不禁,别过头狂笑不止。
“噗哈哈哈哈,公子记得再来啊,哈哈哈哈…”
张乾那个郁闷啊,师父你说你,好歹也是一代宗师,吃什么不好?非要吃猪头,这不存心毁我形象嘛。
现在他只想赶快离开,哪知刚到门口,就见外面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一个个探头探脑,堵个水泄不通。
张乾一愣,停下脚步,背后猪头因为惯性,一下甩了出来,然后钟摆般不住晃荡。
众人先是一愣,跟着哗的一声,齐齐发出一阵狂笑。
张乾也很无奈,要是他脸皮再薄点,真想一头撞死算了。可惜他还有别的事要做,只好排开众人,继续以大鹏展翅的英姿,向街道另一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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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雪菜面”的店铺里,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女生,正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你真的见过张乾了?”
“当然了,那天我和同学来这里吃面,刚好碰到张乾学长。”就听一个女孩道:“我还缠着他要了签名呢。”
说着,她一脸幸福的拿出一张丝巾,展开后,只见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张乾”二字,其他女孩见状,无不发出羡慕的惊叹。
另一个女孩急道:“快说说,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女孩闭上眼睛,用回忆白马王子的语调道:“张乾学长长得又帅,人又和气,而且一点架子也没有,我从没见过像他那么好的人。咱们班的男生跟他比起来,真是差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