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不由大感意外,没想到白可文重伤后,妖兽居然还能组织起这么大规模的攻势。
吴庄也察觉到这个情形,奇怪道:“怪了,以前妖兽从来没有这么疯狂过,这是怎么了?”
“难道又是白可文在背后指使?”一个人猜测道。
听到白可文之名,周围的人都露出畏惧之色,那天的惨败,给他们的影响实在太深了。
吴庄哼了一声:“要我看,更像是白可文死了,这些妖兽是来给他报仇的。”
吴庄虽然说得痛快,张乾却知道,白可文绝没有那么容易就死。而且他隐隐感觉,今晚的事一定和白可文脱不了关系。
妖兽的攻势还在持续,这边有众人协助防守,暂时无碍,但兽群对裂山堡正门的冲击,却变得越来越是猛烈。好在随吴胜前来的,也是精锐的部队,加上地利之便,仍牢牢把妖兽阻挡在外。
只不过,照着情形下去,也不知石堡最终能不能守得住。
看到这里,张乾不由想到林仲安,不知他现在身处何处,是否也正在和妖兽浴血奋战?
就在战况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传遍了战场每一处。
“张乾,你给我出来!”
这个声音,在场众人再是熟悉不过。一时间,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眼露惊恐之色。
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竟然真的是他!?
白可文。
只见围攻裂山堡的妖兽,突然如潮水一般分向两旁,跟着一个白衣男子缓缓走上,正是白可文。
没想到重伤之下,他居然还能纠结这么多妖兽强攻裂山堡,除了感慨此人妖力之强,也可见他对张乾的执念有多深了。
不过,此时他脸色灰白,虽满脸怒容,却没了平常的从容之色,显然伤势还没好。
一时间,战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愕然看着他。不少士兵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传说中的妖怪,见他和一个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不禁都露出奇怪之色。
吴胜却丝毫不敢大意,他也是修行中人,隔得老远,已感觉到白可文怒涛一般的强大妖气,心里不禁暗暗吃惊。
他低声对身旁的亲兵道:“快去东边山头,告诉张乾立刻回避,绝不能跟这个妖怪碰面,这里由我们应付。”
亲兵点点头,转身去了,吴胜随即大声道:“把所有守城的法器都搬出来,让这个妖怪知道我们开拓军的厉害!”
士兵们轰然应诺,纷纷忙碌起来。白可文见状,冷笑一声:“不知死活。”
跟着他一挥手,妖兽再次扑上,攻势比之前更为猛烈,裂山堡上下立刻化为一片血腥的修罗之地。白可文则后退一步,隐于无数的妖兽之中,消失无踪。
张乾这边,见白可文居然追上门来,众人也是大吃一惊。吴庄道:“张乾,看来那家伙对你是念念不忘啊。”
张乾实在哭笑不得,苦笑道:“这时候,你就别开玩笑了。”
这时,恰好一群妖兽从山下冲上,众人连忙对敌。不知是否白可文现身后的激励作用,这些妖兽比之前更为疯狂,简直是不要命一样往上冲,让他们应付得大感吃力。
正激烈交战时,吴胜的亲兵赶到,对张乾道:“将军有令,让你赶快离开,不能让妖怪找到。”
这边战况正激烈,张乾扬手甩出两张灵符,把几个妖兽打下山去,回头道:“什么?不行!我怎么能在这时候临阵脱逃。”
亲兵急道:“这时军令,将军说了,我们来这里,就是不能让你落到妖怪手里,否则今晚的仗就白打了。”
这时,妖兽的攻势越来越猛,好几头妖兽甚至拼死冲到了山顶,都被吴庄带人打了回去。
吴庄大声道:“张乾,这里交给我,你先避避风头,等击退了这些妖兽,我们以后再去找那家伙算账。”
“你要是被那家伙抓到,苏章两位前辈岂不是白死了。”
刚刚白可文的话,张乾也听到了,虽然不甘心,但此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避开。他要是强行留下,把白可文引来,除了自己落入他的手里,还会连累这里的同伴。
因此他咬咬牙:“好,这里就拜托你们了。”
吴庄哈哈大笑:“哈哈哈,放心吧,有老子在,这些妖兽别想上来一步。”
此刻他全身肌肉贲张,浴血满身,矗立于高高的石山之顶,当真有如战神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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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乾离开石山,回到石堡内部。这时,整个裂山堡内,也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前方战况激烈,不断有伤病被送下来。由于伤员实在太多,石堡的广场被弄成了临时病院,受伤的人躺在地上,药师忙碌的为众人疗伤,到处充斥着呻吟呼疼之声。
张乾走在伤者中,正想是否该去帮忙,突见跟在林仲安身边的那个军官,此刻满身鲜血,正躺在一群伤员中间,昏迷不醒。
看到他,张乾又想起林仲安,不知他现在如何。突然,他发现奇怪的地方,别的伤员,身上的伤要么是妖兽的抓咬伤,要么是妖火或是毒雾弄出的伤口。
但这个军官,锁骨处露出的伤口,竟然是锐利的刀伤,这分明是被人砍中的。今晚明明实在和妖**战,他怎么会被利刃所伤?难道是被误伤的?
张乾心下奇怪,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这时整个广场都是伤员,药师忙都忙不过来,根本没人留意这个军官,自然也没人在意张乾的举动。
张乾蹲在军官面前,解开他的外衣,一看之下更是吃惊。只见一道巨大的刀伤,从他肩膀划下,斜斜贯穿整个身体,这已经不是误伤能解释的了,分明是冲着他的命去的。
张乾又检查了一下,又在军官后背发现两道匕首捅出的伤口。这时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他是被人从后面偷袭,再被前面砍了一刀,然后扔在这里的。
由于广场上全是伤员,根本没人注意到,要不是张乾无意中看到,恐怕他就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张乾越发觉得蹊跷,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恐怕和林仲安有关。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拿出两张愈伤符,开始为军官疗伤。
愈伤符化开,军官的伤口开始收缩愈合,片刻,只听一声咳嗽,那军官缓缓醒来。
“你们这些贼子,休想...”他眼睛一下睁大,就要跳起来。
张乾连忙按住他:“你的伤还没好,别动。”
军官稍微清醒了一些,才发现张乾不是敌人,疑惑道:“你是谁?我在哪里?”
“我是张乾,是林仲安的朋友。”张乾道:“你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会被丢在这里?”
“张乾?”军官迷茫了一下,跟着猛然坐起:“快,快去救公子!有人要把他趁乱掳走!”
“你在说什么?”张乾问道:“谁是公子?林仲安吗?他出什么事了?”
“快...快去救他,晚了就来不及了。”军官却没回答,而是一个劲的道。
“没想到...公子躲到这里,他们仍不放过他。快、快去,此刻他们就在石堡的地库。”
说着,他脑袋一歪,就此殒命,却是重伤之下,心情激荡,连愈伤符也没能保住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