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林云能逃?
他不能,因为王若未是因为他才掺和进来的。他若走了,便没了义气,也没了良心。
王若风此时却如鬼魅一般来到了林云的身边,略显肥胖的身体此时如同游鱼一般灵活。
他看着林云笑了“你走罢,他不敢杀我们,若杀了我们,我爷爷不会放过他,况且,他没有杀了你,自然可以不必杀人灭口,你若留在这里,方才给我们添乱”
林云瞧着面前的人,那略显肥胖的人,本让林云不太喜欢,而此刻,却让林云觉着,无论什么人,都不能以貌取人。
他看了看那空中长剑上,若明月般的人,只说“既如此,那我便先走了,两位今日大恩,来日必有厚报”
林云走了,就这样走了。
林云不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走,是因为他知道,这王若风说的是真的,若他继续留在这里,长明空必杀他,杀了他,既不能让别人出去,那么,多杀两个人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这既是为甚么杀人的人,一旦杀了一个人,之后在杀人,就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原因。
长明空余光瞥见林云走了,当下手中动作又加快了几分,王若未大笑,这笑声却不如同往日里的平和,带着一种快意。
此刻的王若未,没有人在会认错他是一个女子。
仗剑天涯,为兄弟两肋插刀,本就是最最男人的男人。
长明空一掌打出,带着怒火,王若未本就已经力竭,如何能够挡得住这一招?当即便如同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飘飘忽忽落在了地上。
已经染红了的长生泉,再次落入了一口血,只是,这血是黑色的。
王若未的血,当然是黑色的,因为他浑身上下,都是毒。
长明空愤愤的走了,他不能杀王若未,至少不能在没有做好事情的时候杀人。
……
林云沿着小路一直走,没日没夜,这时候,已经夜晚,距离方才他逃出长明空的追杀已经三个时辰了。
他身上本就没什么伤,这时候走得这般缓慢,只在想着这时候,自己应该去哪。
或许,该去找纪凌波等人了。
夜晚的幽林之中,阴森森的,风声一吹,沙沙的树叶子就如深夜中的鬼哭,令人害怕。
而这一道道鬼哭之中,却又一人的哭声。
林云一耳朵就能认出来,这是一个女子,深更半夜的在这幽林之中哭诉,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他准备往前走去询问,却又停住了脚步。
一阵咔咔的声音响起,随着而来的是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来了,咔咔的声音更多了,枯枝碎叶,全在那脚下碎成了一半半的。
“哭什么哭?哪怕那明尊谷再怎么厉害,难不成我们往生涧就弱了?不过一次比武,等到往生使者带着下一任使者回来了,难不成还能怕了那明尊谷圣子?”
哭声间歇,林云却不知该不该往前,似乎这新的往生使者,便是他本人了。
幽林之中声音继续“行了,走吧,明尊谷的那些人,只怕不多会儿便会找来,我们暂躲一躲”
哭声停止了,却依旧带着些许的哽咽。
林云打算出去,既然接了这往生使者的衣钵,就应该前承担起责任。
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却来者不善。
“哟,这是谁?不是我们往生涧的大师兄么?怎么?和这么多弟子在这幽林之中夜会?”
轻佻而略带侮辱性的话,似乎激怒了那位大师兄,只形势比人强,那大师兄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知明尊谷这位,有何事?若无事,林某便要带诸位同门回去了”
那人却再次带着些许轻佻“哦?想走?也可以啊,把这个小美人留下吧?往生涧的圣女,应该够给我们圣子做个暖床丫头了?”
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找死!”
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似乎动手了,林云看着、听着。
往生涧的人之所以会受这种侮辱,是因为他们没打过这些人,先前没打过,这时候,也没有打过。
战斗结束了,失败的一方很明显。
因为林云再次听到了那轻佻的声音“不如,先让我们兄弟尝一尝这圣女的味道?难不成能比那春风阁的姑娘们味道还好?”
压抑,依旧是压抑,带着几丝的喘息,那位大师兄似乎被重伤了。
林云却再也不能停下去,休说这些人是往生涧的,就算不是,他也不能看着一个女子被人这样子欺凌。
林云终于看见了那轻佻声音之人的全貌,一身火红的衣服,脸上苍白,油头滑脑,看来没少去那风月之地。
陆九芝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他看着那林云。
黑色的夜,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靴子,苍白的脸。
林云站了出来,站在那陆九芝的对面,看着那陆九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阁下做事,似乎过分了”
陆九芝却说“过分?我赢了,我便能得到我的战利品,如何过分?”说到此处,停顿了下,又说道“你是何人?管我明尊谷的闲事?莫不是嫌自己活的时间长了?”
沉默,林云未曾说话。陆九芝却当他是退缩了,嚣张的说道“行了,赶紧给小爷滚,不然,小爷连你一起抓了,卖到南风馆去”
风声起,幽林的哭声又开始了。
在这寂静的哭声中,林云开口了“既然如此,我倒想抓了你,卖入南风馆”
语落,林云动手了,一双大手朝着那陆九芝抓了过去,似乎如同囚笼一般。
陆九芝想要躲,却不知为何自己竟不能够动了,那大手已经来到了身前,即将抓住那陆九芝的肩膀,而此时,黑夜之中又出现了一只手。
那只手不如同林云的苍白,而是一种珠圆玉润的白净,看起来,不像一个习武之人得手。
陆九芝看见那手,如同看见救赎“哥!”
来人是陆九芝的哥哥,陆九天,明尊谷圣子。
林云的手被挡了回去,而陆九芝的身前出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