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刀就要来到林云的背部了,似乎马上就要刺穿那一把嫩黄色的油纸伞,然后穿透林云的背部,之后,便是一朵美丽的血花绽放在这一片白茫茫的大雪之中,似乎是那冬日的梅花一样。
刺客的脸上划过一抹笑容,他的眼底深处带着得意,似乎在开心,这样子一个能够与圣宗师交手的天门掌门就这样子死在了自己的手中一样。
他甚至是已经在幻想着,自己完成任务之中,要去什么地方好好地玩耍,要去什么地方好好地逍遥一番,那个人给出的价钱十分的合适,他甚至是已经幻想到了他要和红袖招的姑娘春晓暗度,他甚至是想好了要给自己家中那个幼小的孩子一个什么样子的玩具。
下一刻,他的脸色僵硬了,因为他感觉到,剑下的感觉不对。
他是一个很厉害的刺客,也是一个天生的刺客,他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他知道,若是他的剑下有一条人命,那么他的剑上应该有怎么样子的重度。
可是,现如今,他的长剑上没有这种感觉。
他不愧是最好的刺客。
他立刻抽身后退,若同秋天离开这树木的树叶一般,随风招摇,而后这个时候,他同样也是知道,自己若是不舍弃些什么东西,是不可能来这里的。
与此同时,那把嫩黄色的油纸伞上却突然带着点杀意,而后飘向他,方才软绵绵的油纸伞似乎突然变成了绝世神兵一样,夺人性命。
刺客手中的长剑立刻便是被这嫩黄色的油纸伞给削掉了一半,那一半的长剑落在地上,埋藏在雪中,似乎是有些找不到影子了一样。
刺客知道,此时,自己一定是要用尽全力。
雪中突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那道黑色的影子包裹着一个闪着寒光的东西,那东西是一把匕首,匕首上面有着天下最狠的毒药,这毒药没有解药,沾染上了一点,即便是没有划破皮肤,也是能顾顺着你的皮肤渗透,而后,一时三刻要了你的小命。
这毒药也叫做阎王帖、判官笔、生死簿、哭丧棒。
不同的地方对这毒药有不同的叫法,但是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若是中了这种毒药,那么便是可以回到家中,躺在床上等候了。
当然,这是你距离自己的家比较进的情况下,若是距离远,那么便是在荒郊野外就地找一个地方,挖坑把自己埋了也就是了。
阎王教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阎王亲自下的请帖,判官亲自宣判的你的时辰,生死簿上的名姓已经被划掉,哭丧棒已经合着黑白两位无常鬼来到了你的头顶,你怎么活?
你没办法活。
这本是致命的一击,刺客已经觉着自己要活下来了,这毒药是他这么多年来,做一次任务便是留下来一半的银子,攒了十年买了这样子一点。
绝无失手的可能。
可是他失手了,那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在来到那嫩黄色的油纸伞之前,便是停在了那嫩黄色的油脂伞上,连那油纸伞的防御都没有穿透。
阎王帖当然是无敌的,这一点不可否认,就连林云也必须承认,若是他被这阎王帖沾染上了一点,那么他第一反应便是赶紧回到宋国都城,交代好一切,然后乖乖的躺在床上等死。
可是,虽说阎王帖是无敌的,但是这涂抹着阎王帖的匕首不是无敌的,所以,林云活了下来。
林云活了下来就代表着一个事情,那就是这个刺客要倒了大霉了。
事实也是如此,林云扔出了油纸伞,嫩黄色的油纸伞在雪地里猛地飘向远处,如同一朵黄色的小花一样,然而,就是这样子一朵嫩黄色的小花,却是带来了无可阻挡的杀机。
油纸伞已经来到了刺客的身前,刺客觉着没什么,用手便是去阻挡了。
可是,闪电之间,他想到一件事情,连忙把手伸了回去,可是时间已经晚了,他的手已经是触碰到了那油纸伞的伞面,也就是那已经触碰到了阎王帖的地方。
阎王帖是无敌的,这一点不用赘述,可是,刺客猛然间想到的是,这油纸伞方才阻挡了自己的匕首,上面一定沾染上了阎王帖,而现如今,他用自己的双手触碰着伞面,岂不是自己找死?
林云缓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拿起来了那嫩黄色的油纸伞,把伞面在雪地之中摩擦着,而后再次成了起来,脸上带着冰冷的神色:“谁,让你来的?”
刺客没有回答,他只是低头,看着那一片雪地,也看着自己在雪地之中不断摩擦着的双手,他试图把阎王帖弄掉,可是他忘记了,阎王帖在触碰到他双手的那一刹那,就已经渗透到了他的皮肤里面。
林云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当即便是低头,笑了笑,他知道这个刺客没有什么日子好活了,或许下一刻就是他的死期,他转身走了
撑着油纸伞,走在这有偿悠长的街道,街道很是清冷,一阵阵的寒风吹着,似乎要把人的骨髓都给吹了出来,刺客躺在雪地上,脸上是茫然无措。
他是最好的刺客,方才还在幻想着一切。
而现如今,一切都已经成空,他的儿子要变成孤儿,他的妻子要变成别人的妻子,他在红袖招养的那个姑娘马上就会躺在别人的怀里面,马上就会对着别的男人甜言蜜语,马上就会被别的男人骑在胯。下不断地、妩媚的发出诱惑的声音。
而这一切,他不能够阻挡,因为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是这一片白雪茫茫,以及那地上的匕首,匕首还在反射着光芒,有点耀眼。
刺客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一片片的雪花落下,落在他的身上,不过是两个时辰便是把他整个人都是给覆盖了。
一会儿,天地间便是落满了雪花,有点冷,刺客死在这里无人知晓,刺客的家人在等待着自己的父亲、自己的儿子、自己的丈夫回来,他们不知道,自己再也等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