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星如雨,点点滴滴。都是落在这复杂的人间之上,这个时候,蜀国都城蓉城之中,却是有一个小院子,这个小院子里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袭月白色的长袍,头发无规则的散乱在身后,任由那凛冽的寒风吹着。
南方的天气虽说比北方强了许多,冬日也不是太过于凌冽,只是这时候,经由那战争的风一吹,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让人不能够接受,那穿着月白色长袍,或者说那人身上的竟然只是一袭中衣,他站在那里任由月光打在他的身上,好看的就如同一幅画一样,令人沉迷不已。
那人赫然是唐十三先生,唐十三先生是这唐门之中现任的家主,不过这个消息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在来这蜀国都城之前,便是辞去了这个所谓的家主之称,因为他知道自己若是参与这一场战争的话,他就再也没有机会回到唐门之中了,他带来了孔雀翎以及暴雨梨花针。他知道,不管是孔雀翎还是暴雨梨花针,若是没有长老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是不可能带出来的,既然带出来了,那么就一定是长老们允许的。
那些顽固不化的长老们,都是已经答应了这个事情,唐十三自然是不可能在给自家的唐门招惹什么麻烦,他有些许害怕,若是他参与了这次的战争,蜀国输了怎么办?他不知道自己能够为唐门做些什么,他想又想,想了又想,而后他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辞去唐门家主的位置,不让这一次的事情牵连到他们。
突然外面一阵风吹了进来,吹到了小院子里,推到了只穿着一袭中衣的唐十三身上,唐十三闭着眼睛,却突然看向那远处的阴影,开口笑着说道:“你如何来到这里,不是让你在唐门之中等着我么?”
那阴影之中,却是缓缓的走出了一个人,这个人身上穿着一袭夜行衣。那紧身的夜行衣勾勒出她那完美的曲线,前凸后翘,这个人脸上戴着一个川普面具,身上还是佩戴着闪烁着寒光的暗器,但暗器之上赫然是淬着毒药。这个人另一半没有被川普面具挡着的脸上赫然是一片片的刀疤。
只是从那刀疤之下却能够看出来,这人在没有受伤之前一定是一个绝顶的美人。这个美人一定是倾国倾城,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便是这个道理,即便是她的面孔已经被画成了这个样子,依旧能看出来她的美丽。
这个女子缓慢的走到了唐十三的身前,她并没有说其他的,只是从自己的身后拿出了一直背在身后的手,那只手与她的脸颊十分的不匹配。她的脸上那一道道的刀疤显得有些许狰狞,而她的那一只手却是光洁如玉,看起来甚是美丽,能满足所有手控制人的一切愿望。
而现如今这只美丽的手上提着一坛子酒,那一坛子酒上面尚且是带着些许泥巴,看起来就好像是从那遥远的地方刚挖出来的一样,事实上这酒的确是刚挖出来的,因为这个女子在听说了唐十三辞去了自己家主的位置,并且来到了这蜀国都城之后,赫然是从完成任务的西域那里千里奔波,回到了蜀中唐门,又是从蜀中唐门之中拿到了这一坛子酒。
她知道,自己此生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和这个人在她所幻想的那个情景之中喝着一坛酒了,所以她便是提前将酒拿来了。
“上等的女儿红,你可是要尝一尝,我想我也是没有什么机会能够与你一同在我的婚宴上喝这一坛子酒了。”
说出这话,女人的脸上也是出现了一抹怅然,唐十三脸上却是猛的划过一丝的无可奈何,他十分对不起这个女子,他这一辈子也只对不起过着一个人,他黯然的开口说道:“小九是我对不起你,这是你知道的,所谓男儿总是有些虚莫名其妙的家国情怀。”
那被叫做小九的女子只是笑着,就连那画着蓝幽幽或者京剧面谱的面具,都不能够阻挡住她那幽幽的笑容,她很开心并且肆意的讲道:“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恰恰相反,我十分高兴能够有这种情怀,你要知道我终于蜀地,是比忠于唐门更加多一点,所以说我其实并不在乎这些。恰恰相反,我很开心你能够来帮助这楚国的陛下,所以我将这一坛子酒拿来了与你喝。”
唐十三的脸上总是有些许的无奈,他清楚自己再也是没有什么机会下一次见到这位女子了,她接过那一坛子酒,不复往日里的斯文,就是一口把那一整坛子酒饮尽了。
小九看着唐十三喝完那酒,酒坛里面的酒也是洒落在唐十三的脖子中,顺着脖子,一路向下滑,一直滑到身体里。
那就仿佛是滚烫的女儿泪,小九不过是一个女儿家,只是这时候她表现的比大多数男人都要潇洒,他猛的扭过头,再也不看那站在夜空之中的唐十三便是走了。
唐十三呆呆的望着小九走的方向,心中充斥的是悲愤、以及点点的无可奈何。他如何不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呢?他非常想要和小九在一起,只是这一切似乎都不太可能了。
他将那酒坛子一下子摔在地上,就摊在顷刻之间便是碎了。而后这唐十三脸上似乎是带着点点无可奈何,过了一会儿他才是看着那远处的黑暗,再次说道:“其实这时候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黑夜再次降临,笼罩了一切,谁都不知道明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
……
帐篷里面林云回来了,而这个时候他的帐篷里面确实坐着一个人。正是那轻尘道长,轻尘道长的脸上带着一抹复杂的神情。他是知道的这人只怕是已经知道了吧。
林云脸上带着好奇,而后抬起头轻轻地问道:“轻尘道长如何在这里,莫非是有什么事情来寻找我吗?若是有什么事情为什么不明日再说呢?今日已经这般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