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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晓凤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的床上。
房间里,正有一名小婢在换灯。
“陆大侠,您、您醒啦?”小婢见了醒了,恭敬行礼,说道。
陆晓凤摇了摇脑袋,起身下床,张望了下房间,说道:“这里是……花府?”
小婢道:“是啊。”又说,“我们老爷吩咐了,陆大侠一醒,就请您过去呢。”
陆晓凤心中感到十分奇怪,说道:“那我们这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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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晓凤到来的时候,花如林、金九陵、释玄生三人,正在向李太平讲解铁鞋恶盗的说话声音、语气、行止习惯和武功路数。
他们对铁鞋恶盗的了解,其实也很肤浅。
陆晓凤来了后。
花如林又向他作揖弓腰赔罪,并将事情的缘由说了。
陆晓凤恍然大悟。他将花满庭视作生死朋友,对李太平仗义相帮,十分感激!
李太平苦笑道:“陆兄聪慧过人,其实陆兄来假扮那铁鞋恶盗,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陆晓凤连连摇头,笑嘻嘻的开玩笑道:“我哪比得上李兄呀!远远的比不上滴!”
这家伙性格很矛盾。有时惫懒的很,多一事不如小时,可是他的好奇心又极重,往往嘴上说不理会的事情,脚下却又去乱插足了!
宋如归微微一笑,捋了捋下巴上的一撮胡子,笑道:“路大侠,却也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陆晓凤一愣,说道:“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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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就在这时,外面有一人疾奔而来,嘴中大叫着,推开了房门,闯进了房中。
来人正是花满庭。
房中诸人变脸极快,待他进来时,房中所有人都已经紧皱眉头,一副凝重忧愁的样子了!
“庭儿,你、你怎么来啦?”
“爹,你为什么要将我关在房中啊?!”花满庭多聪明啊,就算眼睛看不见,但是心灵却极为敏感,他感受到了这房中的压抑的气氛,“爹,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唉!~”花如林长长的叹息。
“爹,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告诉我啊,儿子长大了,可以帮你啦!”
“庭儿,这件事情……唉,你就不要担心了!你放心,爹爹一定会处理好的!”
他越这么说,花满庭就越“死缠烂打”,最后,花如林实在无法,就将事情说了。
“庭儿,你的感觉,可能没有错!”花如林道:“当年的那个铁鞋恶盗,可能并没有死!!!”
“啊!”花满庭闻听,如遭雷击,顿时惊呼一声!
花如林道:“三天前,为父收到了一封信,信中纸上,只有一个铁鞋血脚印!和当年的一模一样,他——回来了,要找我们报仇了!!!”
一向祥和的花满庭的脸上,蓦然一变!——恐惧、害怕之色浮现!
花如林说着,将桌上的信,放到了儿子手中。
花满庭当然看不见。
他的手紧紧的抓着信,容色紧张,喃喃自语的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没死!他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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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计划之内。
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着!
花满庭不肯躲藏在房中,他要为抓铁鞋恶盗出一份力!
但是做父亲的花如林真真不放心这个儿子啊,就提出了要求!
于是,陆晓凤就与花满庭大被同眠了。
额,这就是陆晓凤的任务——贴身保护花满庭。
陆大侠武功高强,又与花满庭有过命交情,他当然不会拒绝。
花满庭却有些过意不去。
两人坐在床边。
“陆兄,麻烦你了!”
“说什么话呀,能让鼎鼎大名的花家欠我人情,嘿嘿,我这一生都不缺钱用喽!”
花满庭摇摇头,笑道:“陆兄,有一件东西,我想请你帮我保管。”
陆晓凤道:“什么东西?”
花满庭摘下了左手无名指上的一枚宝石戒指,说道:“这枚戒指是家母留下的,陆兄,你暂时替我保管!这件事后,我若还活着,你再还我,我若……,那你就是一直帮我保管吧!”
陆晓凤道:“这么珍贵的东西……”
花满庭已经塞到了他手里!“这件事,你听我的,不要推辞!”
陆晓凤难得正经的长叹了一声!
他知道,抓捕铁鞋恶盗,花满庭已经做了身先士卒的打算!!!
“好吧,我就帮你先保管着。”陆晓凤将宝石戒指,戴到了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
“多谢陆兄!”
“哎,我们什么关系,那是过命的交情,哪还需这么客气?”陆晓凤又不正经了,忽然,搂过花满庭的肩膀,暧昧的说道:“小庭,天色不早了,我们这就安寝吧!”
于是,他两就大被同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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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如归没有留宿花府。
他就是扬州人士,他一个人住在一个小院子中。
这天晚上,他回到家,洗漱后,正要去卧房睡觉,却忽然发现,院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背着手,背对着他!
他好像没有呼吸,没有一点气息!若非亲眼所见,根本不能发现那里有一个人!
宋如归大惊。
“你、你是谁?!”
“呵呵,本尊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阁下究竟是谁呢?”黑衣人淡淡的说道。
宋如归心头一懔,说道:“你、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黑衣人忽然转过身来,他头上戴着面罩,只露出两只精光闪闪的眼睛,“宋如归,你床底下埋藏着的那双铁鞋和那张鬼脸面具,是干什么用的啊?”
宋如归顿时骇然!
这是他的秘密,隐藏了十几年的秘密!
宋如归会武功。
而且还极强!
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老头,竟然还是一名隐藏极深的绝顶高手!
可是,就是这样的绝顶高手,面对黑衣人,依旧胆颤心惊、提心吊胆!
黑衣人,就像巍巍昆仑、就像苍茫大海、就像无边苍穹!——高深莫测、莫测高深!!!
“阁、阁下,意、意欲……何为?!”宋如归望而生畏,心慌失措,结结巴巴的说道!
黑衣人呵呵轻笑,“放心,本尊来找你,并无恶意!”
宋如归心下稍安。
“本尊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不、不知,是、是什么交易?”
黑衣人眼中冷光一闪,“效忠本尊,饶你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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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九月初五。
花如林七十大寿!
寿宴在正厅中进行!
来贺的嘉宾并不多,只坐了五张桌子。
李太平与释玄慈等与主人家共坐一桌。
其余的桌子上,坐的是各门各派各帮各教的随来人员。
李太平右手边坐着任莹莹。
周止若也随师父绝户师太来了,可她坐在旁桌。
李太平与任莹莹之事,传遍了江湖,为人所津津乐道,这让与李太平有婚约在身的周止若,很不开心!
同样不开心的,还有绝户师太!
任莹莹做了曌天神(魔)教教主,神(魔)教也开始改邪归正,和正道和睦相处了,丐帮、天佛寺等都已经接受了它!
大势所趋,绝户师师太对此,也只能顺大势!
可是,嫉恶如仇的绝户师太心中,依旧有些芥蒂!
更重要的是,李太平与任莹莹勾搭上了,那么,周止若怎么办?
男子三妻四妾本也没什么,可是……那千年人参,只剩下一人的份了呀!
那份千年人参,就是一名绝顶高手!这关乎着峨眉派的未来气运!
绝户师太心中,对李太平有些不满,这家伙,实在太花心了!家里有两位,有了止若,居然又勾搭……
“唉,也不知将止若许给他,是对还是错!”绝户师太心中,有些苦闷!
李太平的左手,就坐着陆晓凤。
陆晓凤嘻嘻笑,凑到李太平耳边,说道:“李兄,周姑娘也来了哦,嘿嘿~”
李太平微瞪了他一眼,一脸嫌恶的往右避开他,说道:“陆兄,离我远点,我可没有断袖之好呀!”
陆晓凤一呆,说道:“我也没有啊!”
李太平瞥了一眼他的左手,说道:“这枚戒指是花兄的吧?唉,你们这都交换了定情信物了,唉唉!真没想到,我好不容易交了两朋友,却是……”
“噗!~”陆晓凤一口老酒喷了出来!幸好他反应快,用手捂住嘴了,没喷到别人身上去。
“咳咳咳!~”花满庭就坐在陆晓凤另一边,他耳朵多灵呀,一口酒喝呛了,咳得满脸通红!
“哈哈哈哈!~”李太平大笑。
寿宴正在进行。
忽然有下人跑进厅中,来到花如林身后,递上了一副金帖,说道:“老爷,外面有贵客来了!”
花如林微愣,接过金帖,打开一看!
“啊”的一声惊呼!
他左边,坐着德高望重的天佛寺高僧释玄生大师!
释玄生问道:“怎么了?”
花如林道:“老夫好友琉球国国王派使者来给我贺寿了!”
琉球国,东海岛国也,据说很是富裕。
释玄生哦了一声,见花如林皱眉发愣,提醒道:“贵客来临,却不能怠慢了。”
花如林道:“奇怪,奇怪!我这好友,向来都是每隔三年,才派使者来一次,前年刚派了,这才过去一年,今年怎么又派了?奇怪,奇怪啊!”
俗话说得好啊,事出反常必有妖!
对这反常的事情,花如林不禁有些怀疑!
左忍禅豪气的说道:“哈哈,今日这里高手如云,便是有异,也无须担心!”
花如林闻言释然。
的确,这里绝顶高手就聚了好几位,如此大的排场,何惧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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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球来使,由下人领着进来了。
来的是一名中年男人,他身后跟着一名身材妖娆、面戴粉色薄纱的女子,再后面跟着六名随从,两两挑着一口大木箱,共三大箱!
男子与花如林见过礼,他自称叫做:宽德。
宽德呈献了那三大箱珍宝,众人一见,都倒吸一口气。
那三箱珍宝,价值连城!
花如林眉头一皱,拒绝了。
宽德再三坚持,说道:“这是小人临来前,国王陛下再三叮嘱的,一定要花老爷务必收下!”
花如林双眼中精光一闪,忽然诈道:“琉球国王,与老夫交情深厚,知晓我的规矩,上门贺寿,概不收礼!哼哼,你好大的狗胆,竟然冒充琉球使者,究竟有何图谋?!”
厅中众人,皆冷眼紧盯宽德一行!
宽德一惊,心虚极了,脸色发白,苦着脸说道:“花老爷,小人绝没说谎啊!只是、只是……”
花如林喝道:“只是什么?哼哼,你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哼哼哼!”他冷哼威胁,一切尽在不言中!
宽德相当害怕,但是,他紧咬着牙关,说道:“国王陛下,吩咐过小人不能说,小人岂能背叛?花老爷,今日你就是杀了小人,小人也是不会说的!”
宽德的送礼之行为,纵然反常,但是,人家诚诚恳恳的送珍宝来,这总不会是别有用心吧?
如果这是别有用心,那么,额,这样的别有用心,天天来才好咧!
花如林见实在诈不出什么,心中狐疑之下,便也就将那三大箱礼物收下了。
宽德大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便又介绍了他身后的那名女子。
他说那名女子,乃是琉球国第一舞姬:孔雀!是随同来给花如林及众嘉宾表演助兴滴!
孔雀身姿曼妙,薄纱衣裙着身,露着小臂、锁骨、小腹、肚脐,小腿,手腕、腰间、脚腕上,还系着银白的铃铛串,十分大胆!
陆晓凤笑道:“哈哈,这个礼物就有诚意多啦!”眼神大胆的瞧向孔雀,上下打量。
孔雀盈盈一礼,便跳起了舞来。
她跳的舞,便如她的身姿一样,妖娆、曼妙、诱惑,银铃铛清脆的想着,像是有着某种魔力,令人着迷!
只是,大应王朝风气保守。
孔雀这般果露,实在太不像话!跳的舞蹈又是这般的勾人心魄,实在太荒银了!——正人君子,怎么能看这样的舞蹈呢?这样的舞蹈,只有那些荒银无道之人才喜欢看嘛!
孔雀跳的卖力。
可有些人,却不买账!
绝户师太,满脸怒气,头偏向一旁,不看!
释玄生大师、左忍禅、宋远桥双眼一闭,闭目养神,唔,也不看!
任莹莹脸颊羞红,这舞蹈,她一女看得都臊得不行,低着头,不看;峨眉的弟子们也是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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