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童,今日随为夫一同出游可好?”任由苏宁服侍着穿上普通常服,腰间挂着香囊玉佩,康熙很是兴致勃勃。
苏宁披着白色寝衣,闻言,抬起头笑道:“臣妾可当不得梓童这样的称呼,自古以来梓童之名尊贵,乃是称呼皇后所用,妾不过一皇贵妃,万岁爷若是用了这个称呼,可就逾规了。”
康熙穿了一件月白的袍子,腰间束着黑色镶金边的腰带,虽然年纪大了些,也是个很有魅力的中年男子了。
笑了一笑,随手拿起梳子给苏宁梳着长发:“若不是朕命中克妻,朕还真想让你做朕的皇后。梓童这一头长发,乌黑柔亮,跟缎子似的。如何?朕微服出游,你也随着朕去好了。”
“万岁爷也来一出白龙鱼服?那臣妾也得凑凑热闹了。早听说金陵乃六朝古都,江宁是其中之最。”
康熙明显心情愉悦了起来,也不叫奴婢伺候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件衣服来,塞给苏宁:“朕前次南巡,到没这好兴致巡游一番,今日有夫人相伴,倒也是一桩美事了。”
因为是微服,故而苏宁也没有穿旗袍,在江南这个地方穿旗袍,不是在告诉别人她是旗人,身份尊贵吗?康熙拿的是一件藕荷色的汉女服饰,梳了一个汉家女子的妇人髻,只用两根珍珠钗子装饰一番,便算完了。
挽住她的手腕,康熙奇道:“朕送你的那个金丝红翡的镯子,你怎么不带?”看着苏宁手腕上的绿镯子,啧啧嫌弃道:“这个玉镯子,成色实在是一般,不配你,你若是不愿意带那个金丝红翡的,带南边进贡的响珠镯儿也好。”
苏宁摇摇头:“这镯子虽然成色一般,比不上宫里的,可却是老四年幼时从外边特意给我寻回来的,我自那时候便一直带着。”
闻言,抓紧苏宁的手,康熙颇有些赌气道:“你对老四倒是好。朕送你的那些个,从来不见你戴在身上的。”
哭笑不得的苏宁只得解释:“这是孩子的一番孝心。况且臣妾不是戴着万岁爷赏赐的东西吗?”指着头上那两根珍珠钗子。
那两根钗子做工精美,镶嵌的是两个拇指大的粉色珍珠,极为圆润,珍贵无比。
看着苏宁头上好一会儿,康熙才稍微满意了些,打量了片刻,从旁边的花盆中掐下一朵粉红重瓣花,簪在苏宁的发间,感叹道:“从前我只道江南女子多灵秀,没想到我的夫人穿上这汉女的衣服,倒比那些个江南美女们还有高上一筹。”
“好了,老爷就别再取笑妾身啦,妾身年岁这般大,早就跟那些小姑娘们不能比了。是吧,老爷?”苏宁掩着口调笑着。
“看夫人这说的,且随老爷去吧。”康熙挑了挑眉毛,挽起苏宁的手,相视一笑。
知道康熙出游,曹寅早已经准备好了精致的船,顺着秦淮河,一路而下,好观赏两岸风光。此次微服出巡,康熙只带了苏宁和几个阿哥还有塔塔这个女儿,为了不打搅百姓,众人还特意改了称呼,康熙自然是老爷,苏宁是夫人,几个阿哥是少爷,作陪的曹寅则是大管家,保护的侍卫们则是家奴。
因为出游,苏宁还是覆上了面纱,这江南的风俗不比京城,汉人女子多数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是到了江南,她也得遵循风俗才是。
“六朝金粉,秦淮河畔,果然不愧是钟灵毓秀之地,听闻明代才子唐伯虎便是出于金陵。曹大人,你是好福气呐。秦淮乃是出状元之地,你家的子孙可是借了这灵气,将来多多出些人才,老爷也是高兴的。”
曹寅谦和的笑道:“夫人说笑了,都是老爷抬举,才有曹家,才有我曹寅的今天。奴才的子孙,只要老爷看得上,自然是为老爷鞠躬尽瘁。”
“那可好,爷看你那孙子年纪虽小,文采斐然,将来太子爷可是有福气了。”八阿哥笑道。
十阿哥挠了挠脑门,疑惑的问:“八哥,你说什么呢?为什么太子哥哥会有福气?”
无奈的指了指十阿哥的脑袋,九阿哥斜着眼睛:“你这憨牛,八哥的意思是说曹大人的孙子将来乃是栋梁之才,将来不正是被太子哥哥使唤得力吗?”
曹寅看了一眼温润如玉的八阿哥,低下头,冷汗直冒:“少爷们说笑了,奴才的孙子可没那么大的福气的。”
“子清,不谦虚嘛,依老爷我看,你那孙子不错,将来若是能考了状元,我便招他做女婿,你看可好?”
曹寅听了这话,激动的跪下:“这是奴才全家的福分,奴才定然督促沾儿,让他将来为老爷效力。”
苏宁一听,心里就有些凄然,她的这一辈子,就已经是被人操控的。难道她的女儿,贵为公主,婚姻也要不能自己选择吗?又想到,好在不用远抚蒙古,她若是再得寸进尺,反而不美。
下了船,停江宁最为繁华的街道。
老九朝老八使着眼色,几人对视了片刻,跟康熙告了假,一溜烟的自己跑去玩了,到底是少年心性。倒是苏宁看见临走时八阿哥颇为无奈的神色。十一正是好动的性子,也跟着几个哥哥们自去了,苏宁好生嘱咐了一番。
又回头看着默默站在一边的四阿哥,康熙难得大发善心:“老三,老四,你们俩怎么也不去寻寻乐子?”
三阿哥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儿子还是跟着阿玛的好,老八他们几个实在是闹腾。”
四阿哥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苏宁,接过塔塔:“儿子就不去与老八他们搀和了,十妹妹也要人照顾。”
这里实在是繁华至极,若不是有着规矩,苏宁都要买些路边的小吃来尝尝了。
“老爷,你看这个簪子可好看?款式倒是新颖的很,妾身在宫。。。。府里都没见过的。”苏宁兴致勃勃。
康熙瞥了一眼,他老人家可看不上这金包铜的东西:“你愿意买便买好了,只这东西实在上不得台面。你瞧瞧这做工,还有这料子。”言语之间尽是鄙夷。
知道他老人家用的都是好东西,瞪了他一眼,苏宁没好气的拉住塔塔的小手。
“额娘额娘!”塔塔举着一个草编的蚂蚱,招呼着苏宁。苏宁弯下腰:“怎么了,塔塔,叫额娘什么事?”
只见这孩子因为身子小,够不到,伸手,拽到了苏宁的面纱上,,一个使劲,便把苏宁的面纱拽了下来。一阵风吹过,那面纱随着风飘的远了,扬起苏宁耳边的一缕垂发,遗憾的看着飘远的面纱,掏出手帕,准备再带上的时候,只听见一个声音。
“这位夫人,请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