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多远？”
胡怀德恶狠狠的用刀逼问着一个刚刚被他抓到了向导。
此刻距离胡怀德从乌拉城逃走，已经过去两个多月。
这两月里。胡怀德和李无逸带领着自己的心腹亲随，一路向北，一直到北方深处，并渡过了乌苏里江，来到了外兴安岭的地界。
不过，此时的外兴安岭还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无人区，除了一些像野人似的野人女真和不知族类的小型聚集部落外，什么人都不会来到这个地方的。
毕竟，这里实在是太冷了。
八月的时节就已经风雪漫天，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唯一能看到的其他颜色就是这广袤深原之中松针落雪的颜色。
那是一抹深绿之色。
虽然，看着有一点绿意，但更多的还是彻骨冰冷的寒意！
这里简直就是人类的禁区！
被抓的向导，耳朵都被冻掉了一个，面对如此恶狠的胡怀德，就算是见惯了深山老林之中的虎熊恶兽，这个向导也不由心颤！
因为，这人比凶兽还要恐怖！
凶兽一声咆孝，他躲不过了，装死也能蒙混过关，但是，遇到了凶残的人，别说装死了，就算是真死了也会被补上几刀。
所以，一向以勇勐着称的野人女真见到了比凶兽还凶残的人时，他们也就不由自主的屈服的像是一只小狗！
被抓的向导缩着脖子，颤巍巍的说着：“再过一道山，翻过一道岭就到了。那里有一个红毛鬼的驻点。”
胡怀德听到红毛鬼的驻点就在不远处后，眼睛顿时一亮。
“这些红毛鬼手中真的有大炮吗？”
胡怀德又一次凶狠的质问着倒霉向导。
这个倒霉向导委屈的说道：“奴才不清楚，但是奴才听见过像天雷一样的响动。”
胡怀德眼睛一亮，天雷的响动，那不就是火炮的声响吗？
胡怀德瞪了向导一眼，“老实带路，不然老子转头就把你们部落给屠了。若是，能够带老子找到红毛鬼的据点，老子可以考虑收了你们部落加入我们大乌苏部！
胡怀德现在把乌拉部的名头都改了，换了一个名字叫大乌苏。
若是，朱常洛知道了这个名字，肯定会会心一笑，因为，大乌苏这个名字朱常洛实在是太熟了。
遥想当年夏日，街头路摊，烧烤世界杯，那时候和三五朋友一起干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大乌苏！
现在时移世易，大乌苏不在是啤酒了，而是胡怀德的逃亡部落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朱常洛若是知道这个大乌苏，他也肯定会继续干大乌苏的！
倒霉向导一点点带着胡怀德和李无逸的队伍在深山雪林之中前行，现在，还留在他们二人身旁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这些人最大的特点就是艺高人胆大，经受过胡怀德和李无逸的特训。
在小股的特种作战之中，这些人绝对是可以爆发出不一样的威力。
所以，这也是胡怀德敢于图谋红毛鬼据点的底气所在。
据他了解，这个红毛鬼的据点人数不过二百，所有的吃穿用度，还需要从极远的深处补给，每一次补给都需要一年甚至更久。
面对这样一个红毛鬼据点，而且，还有大炮，岂能不让胡怀德激动？
若是他能够成功偷袭，把这个红毛鬼据点拿下，那么这些红毛鬼手中的大炮和火器，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若是其中还有制造火药的工匠，那么就赚大了。
所以，本身已经是亡命之徒的胡怀德，自然也就孤注一掷，想要拿下这处红毛鬼的据点，从而再以自身的优势，吸引周围的野人女真和不知族名的小型部落加入。
渐渐，他也未尝不可会成为一方霸主！
而且，这里远离大明，虽然，苦寒，但，这里依然是逍遥自在的天地！
有了这番天地在手，何愁不能成就一番霸业？
胡怀德可是听说过秦将赵佗的故事，他现在就想着效彷赵佗，在雪原深处称王称霸，成为一个不逊于赵佗的一时人物！
朱常洛若是知道胡怀德的想法后，肯定是会哑然失笑的。
这家伙的志向真不小，居然还想当极北之地的赵佗。
当然，这也是有那么一丝可能的。
若是，胡怀德真的抢了红毛鬼的地盘，成了极北雪原之中的王者，只要他再把势力伸出极北，朝着南方延展。
朱常洛大概率是不会理会或者知道他的。
毕竟，小冰河时代肆虐，极北那么冷，即便是哪里有数不尽的矿藏和奇珍，那也不是现在就可以直接索取的。
至少要挨过小冰河时代之后，才能有余力进入极北，把极北深处的广袤富矿的无人区纳入大明的版图之中。
否则，地图画的再大，也只是一个笑话。
朱常洛可不想干棒子那种地图开疆的丢人事。
朱常洛还是很务实，他只需要实际可控的地盘纳入到自己势力范围即可。
就比如现在，朱常洛就在图谋九边长城之外的广袤漠北草原！
经过了两年多的修史准备，现在在京师的读书人意识里已经把漠北潜移默化的化作了大明的法统之地。
朱常洛又一次破天荒的强调了大明的法统继承！
在朱常洛的修史逻辑之中，漠北之名也是九州大地的后裔！
他们是被黄帝打败的蚩尤的后裔！这些被击败的九州原民，离开了九州大地，深入到了漠北草原，一代代的演化下来。
他们变成了西周的犬戎，秦汉的匈奴，南北朝时的鲜卑，隋唐的突厥，两宋的辽金蒙元，以及现在的鞑靼诸部。
在朱常洛的逻辑之中，他们的演化也是和中原王朝的兴替演化是一致的。
两方虽然是天命之敌，但，双方同源同祖，都是上古先人的后裔。
只不过，他们是失败的一方。
现在，大历史观建立起来，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
接下来只需按照此传承的法统顺序，将他们一一纳入到大中华历史之中就行了。
慢慢的，朱常洛就可以利用这个大历史观和漠北之地的牛羊矿藏等利益把大明各个阶层的人绑架在一起后，就可以动手恢复大中华建制。
恢复上古之时的大中华之荣光！
而这就是中原王朝一直都强调的“师出有名”！
只要有了正义之名，再加上利益的引诱，朱常洛就不信大明的士大夫会不撒鹰！
毕竟，宁夏镇现在好处，已经让很多没上车的士大夫们眼红不已了。
现在，每年从宁夏镇运来的各种草原货物，在京师都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谁要是能从中分一杯羹，绝对会成为一方巨富！
况且，朱常洛都把硬化路面修到了宁夏，不再像是原来那般艰难险阻。
现在，只要有手有脚，有一辆带着四个轮子的西山牌货车，就可以在这条路上挣钱了。
这样的赚钱方式，谁能不爱呢？
所以，只要朱常洛再使点劲，再给这些士大夫们画张大饼，他们几乎是大概率会随朱常洛一起开发大西北的！
不过，在此之前，一定要先点一把火，不然，这头都挑不起来，还怎么刺激这些士大夫的高潮呢？
所以，必须要想法子让那些士大夫们切实的感受到自己的历史受到了损害，他们才会义无反顾的和朱常洛站在一起，开发西北。
而也就在朱常洛想着怎么点炮的时候，陈振龙回来了。
在接到陈振龙回来的奏报时，朱常洛又一次准备亲自出迎到天津卫了。
“殿下，小皇孙在玩水了。”
孙暹声音颤抖的回报着，朱常洛转过头问道：“他在哪？”
孙暹道：“在海边。”
朱常洛道：“带孤去。”
朱常洛听到小朱由校玩水，他第一时间就放下了手中的折子。
等待孙暹带着朱常洛到了海边时，小朱由校正在沙滩上咯咯发笑，用水泼着身边照看他的小太监们。
朱常洛一看小朱由校玩的这么开心，顿时哼了一声：“这小兔崽子！居然不叫孤！”
朱常洛快步过来，一边走一边扯着自己的靴子。
到小朱由校边上时，还不等这些伺候的小太监们行礼，朱常洛也弯腰掬起一捧海水朝着小朱由校洒去了。
这一幕，顿时把周边的太监们给吓傻了，尤其是孙暹直接都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不应该把小皇孙从沙滩上拉回来，打一顿屁股吗？怎么也一起玩上了？
这让孙暹想不通是怎么回事。
其实，朱常洛在听到朱由校玩水的时候，心情是无比激动的。
这熊孩子平时都挺皮的，但就是不喜欢水，每次给他沐浴，都能搞得鬼哭狼嚎的，好像水能要他命一样。
这两年，朱常洛也一直把小朱由校带在身边，让他也随驾到北戴河玩。
可惜，这熊孩子从来都不来海边玩耍，一带他过来，他就嗷嗷大叫，各种闹人。
没想到今天小朱由校居然开窍了，居然会玩水了。
这可把朱常洛激动坏了。
朱常洛泼了小朱由校一身水后，小朱由校勐然回头，要看是哪个狗东西，竟然敢泼他水。
谁知一转身，看到的竟是他老子朱常洛，小朱由校顿时就想转身逃跑。
朱常洛哈哈一笑，“跑。你能跑出老子的手掌心？”
朱常洛又泼了小朱由校一下。
小朱由校也被朱常洛的水泼恼了。
他转过身赌气一般的，也用小手泼着朱常洛，可惜，他的小手太小了，每次这样勐的一泼，都把自己弄了一身水。
朱常洛哈哈大笑，立刻说道：“传旨，回京之日后延两日。孤要陪小皇孙玩两天。”
孙暹啊了一声，他真没想到皇太子竟然因为要陪小皇孙玩水，就要延迟两日回京，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回啊！
孙暹诺诺称是，然后，就去传旨了。
而朱常洛却和小朱由校玩嗨了。
父子二人就这样，第一次在海边玩耍了起来。
玩了好大一会儿后，小朱由校也累了。
朱常洛心情大好的抱去小朱由校，并把身边的太监都屏蔽一片，然后逗着朱由校说道：“校儿，水好玩吗？要不要爹教你游泳？”
小朱由校奶声奶气的回道：“好玩。”
朱常洛一笑，就抱着小朱由校往天空一抛又接住，开心不已。
“那学游泳吗？”
朱常洛又问了一遍。
小朱由校不太理解是什么游泳，然后歪着脑袋问道：“游泳好玩吗？”
朱常洛笑道：“当然好玩，比单纯的玩水还有意思。”
小朱由校眼睛一亮，然后开心的叫道：“我要学！”
朱常洛道：“好，这两天爹就教你。”
这一刻，朱常洛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就害怕小朱由校不会水，将来可能要吃水的大亏。
所以，在忽悠了小朱由校学游泳后，朱常洛的心情别提有多好。
如果不是看着天气渐渐转凉，朱常洛恨不得再在北戴河待一个月，好好的教教朱由校玩水的本事。
虽然，朱常洛玩水的能力也一般，但绝对是足够的！
而且，至今朱常洛都在保守自己会水的秘密，谁都不知道。
就像这次他问小朱由校一样，他也照样是屏退了所有人后才问的。
因为，朱常洛现在还不敢保证这些侍卫和太监们会牢牢的把控住嘴巴。
所以，还是要谨慎一点好。
接到了朱常洛延期两日的旨意后，所有人都有点不知所措。
但是，旨意已经下来了，所有人也只有遵守的份了。
当朱常洛抱着已经熟睡的朱由校从海边回来的时候，上官氏看着他们父子二人一身的水汽，立刻就苛责道：“殿下怎么可以让校儿玩水呢？万一风寒了可怎么办？”
朱由校说道：“孤的儿子没那么娇气。快准备汤沐，好好的给校儿洗洗，这海水盐分大，等干了就不舒服了。”
上官氏的杏眼生气的瞪了朱常洛一眼，然后不顾水渍，直接从朱常洛怀里把小朱由校抱了过来。
“殿下自己去洗浴吧。臣妾要给校儿洗浴了。”
朱常洛看着生气的上官氏，他莞尔一笑。
“好，都听爱妃的。孤自己去洗。”
朱常洛招呼了一下身旁的太监们，让他们准备汤浴了。
就在朱常洛一个人坐在浴桶之中沐浴的时候，一个俏丽的倩影出现了在朱常洛的寝宫之中。
她小心翼翼的走进雾气腾腾的浴室之中，每走一步都好像是怀着无比的小心，生怕自己一步踏错，引来了天大的灾祸。
此刻的朱常洛正仰躺着，一方毛巾搭在脸上，显然，陪着小朱由校在海边的玩耍，也让朱常洛消耗了不少体力。
所以，他现在就忍不住的要躺在浴桶之中渐作休憩。
惊恐如小鹿一样的倩影，悄悄的到了朱常洛身边，她咬着嘴唇犹豫了好几次，才大胆的伸出手按在朱常洛的肩膀。
朱常洛被这只小手按摩着，心情也顿时舒爽了起来。
“用力。”
朱常洛享受的说了这么一句。
按摩之人听到朱常洛的声音后，明显一颤，然后，就乖乖用力按摩了。
朱常洛舒服的呻吟一声，“对，就这样，继续用力。”
按摩之人无奈，只能继续用力，这也使得她很快的就有些气喘吁吁了。
朱常洛感受着头顶传出的热情呼吸，他心中一荡。
转身就一个大力回转，抱起身后的按摩之人就拖进了水中。
那人惊呼一声，先要挣脱，但又不敢。
朱常洛的脸上的帕子也掉了。
他看着怀中美人，顿时一惊，“你是谁？”
朱常洛面色冷峻，他从未见过此人。
显然这又是一位胆大包天，想要魅惑君王的痴心妄想之辈！
怀中美人被朱常洛锐利的目光刺透着。
她颤抖道：“我是阿巴亥。”
朱常洛听到这个名字，脸上的表情顿时精彩了。
“阿巴亥？”
然后，朱常洛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李如松身边吗？”
阿巴亥颤抖着回道：“是魏公公让我来的。从长城回来后，李如松就把我抛弃了。若不是魏公公及时救了奴婢，奴婢可能早就死了。”
朱常洛一听这话，顿时了然。
原来，李如松真的被吓破胆了，回去之后，就把阿巴亥给抛弃了。
这时候，朱常洛也玩味的笑起来了。
“魏公公真是个大善人，居然能把你救了，还送到孤这里。难道你就不怕孤把你杀了吗？”
阿巴亥圆圆的大眼睛带着惊恐，又带着一丝倔强，说道：“不怕！”
朱常洛顿时笑了，真是一个好玩的女子。
朱常洛道：“当真不怕？”
阿巴亥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朱常洛都明显的感受到了手臂上传来的一波波如浪般的心跳冲击。但是，阿巴亥依然倔强，“不怕！”
朱常洛被阿巴亥的勇气又逗笑了。
“既然不怕，那孤也没什么可以威胁你的了。好好给孤按摩吧。孤挺喜欢你刚刚的力道。继续保持。”
说罢，朱常洛就松开的手臂，任由阿巴亥和他站在一个浴桶之中，紧紧相贴。
阿巴亥看着眼前这位无比尊贵的男子，她也迷醉了。
最后，鬼使神差的听了朱常洛的话，又伸出的她的小手，开始给朱常洛按摩。
朱常洛看着认真按摩的阿巴亥，又看着浑身湿透的薄纱，心情登时火热起来，想做曹丞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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