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名望与黑暗

阿西多教给一年一组的第一课是：勤勉。

清和巧妙的偷换了第一个学生提出的问题核心…天资。

其实真正的答案很残酷…这一点没有人比清和更清楚。

他清楚一等灵压的无存在感，明白三等灵压的望洋兴叹，更知晓四等灵压的无力…天资在这个世界，的确可以代表一个人的一生。

可人活着，总是要有些期盼的…这就是所谓的自欺欺人。

通过努力变成强者的人…有，只不过百年不遇罢了。

“看来这些年你修行的更加刻苦了。”

会客室内，阿西多与清和对坐，袅袅白烟从茶具上升起，带来一些好闻的气味。

“我要走的道路很早以前就清楚了，所以才这般努力…其实我也想清闲一些。”清和简单回答。

两人并没有因为时间而疏远了关系，现在再见、交谈反而如同多年老友那样。

“已经卍解了吗？”阿西多抿了口茶。

“嗯。”清和同样如此。

“果然…看来学校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不过想当上大鬼道长，还缺一些东西。”

“名望。”

清和道出自己最缺少的东西…只要有了这个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存在”的东西，他才能如愿以偿的走上那个位置。

整个诺大的静灵廷，权利中心也只不过是集中在两个地方而已：中央四十六室与护廷十三队。

这两者彼此监督、却又彼此共存…护廷队伍管理尸魂界，而四十六室则是负责管理护廷队伍的那些大人物：正副队长级的死神如果触犯灵法，队内是无法解决的。

“说说看，你的计划是什么。”

阿西多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帮忙。

楞了一下，清和开口：“为什么？”

他想不明白，阿西多为什么会站出来帮助他…哪怕他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告诉阿西多他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阿西多没有马上开口，而是选择了斟茶，一如开始的不斟满。

轻抿一口后，阿西多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回到尸魂界这么多年，我有些失望。”

「来了…」

清和身体挺直，做出认真倾听的样子。

“我离开了几百年…这里多了一些变化，可也只限于静灵廷内。流魂街还是一成不变，没有任何人想要改变那里的想法。”

对于阿西多的愤怒，清和沉默不语…他不清楚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本来我只想教学生，让他们为人类而战…就如同当初我那些同伴那样。可现在技术开发局的做法，我实在不能接受。告诉我，清和，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关系。”

阿西多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清和，眼中的探寻很认真。

“啊？什么关系？”

这下换做清和茫然…十二番队？如果没必要，他打死也不会去接触涅茧利那个既是天才，又是疯子的科学家。

如果天才和疯子之间有根线存在的话…那涅茧利就是完全无视这条线的怪物。

“那个粉色的门，其他人可做不出来。”阿西多再度发问。

“和他们没关系，我保证。”清和信誓旦旦的开口，还是没有交待任意门的来历。

气氛变得僵硬起来…阿西多盯着清和看了好久。

问心无愧的清和自然不会露怯…用平静的目光直视他的眼睛。

就在清和怀疑这场“含情脉脉”的互视要进行到天荒地老时，阿西多低头拿起来茶杯：“你应该知道我最不能容许的事情是什么。”

“身为死神，却做出伤害人类的事情。”

清和从不会忘记初见的阿西多…那个沉默寡言，却将守护人类真正变成自己信仰的死神！

“现在的技术开发局对我这种老人来说很陌生…行事风格太肆无忌惮，可偏偏却得到了总队长的默许。”

冲突的源头出现了，清和忽然觉得杯中茶竟有些苦涩…山本老头还真是无处不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在你看来流魂街的魂魄，算人类吗？”阿西多反问。

“是人类。”清和回答的很坚决。

“隔音结界。”

“缚道之七十一，禁乐。”

透明的灵力屏障将整个房间笼罩…接下来，只要不是将这里拆了，那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任何声音传出去。

“你自己看好了…这是我的某个学生送过来的资料。”阿西多从怀中取出一份装订好的文件。

伸手接过的清和看到上面的名字：魂魄平衡修整事件。

第一页：真央历1950年，技术开发局成立。

第二页：1951年，第一例事件发生：噬魂虚出现，人类灵魂数量锐减……

解决方法：抹杀流魂街3856人。

第三页：1978年，第二例事件发生：人类数量暴增……

解决方法：投入大量破损魂魄。

看到这里的清和已经是背后发凉，还有自心头涌起的悲伤：那些被抹杀的魂魄们何其无辜？

破损魂魄意味着什么？先天性缺陷，出生就意味着死亡。

尸魂界最阴暗的一面，就这样出现在清和面前…原来，平衡者从来就不是说说，而是真的这样做了。

怀着沉重的心情，清和看到了第十页…而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就在他入学的这一年，真央历2060年，3月21日，两天前的夜晚。

“西流魂街…两界平衡倾斜0.001…计划失败。”

看到这里，清和更愤怒了…这种事情的发生，他竟然一无所知！

日番谷没有说，雏森桃也没有说！

大型虚会结伴出现？开玩笑！

去过虚圈的清和对此再明白不过…那些大型虚智商简直感人，会扎堆入侵尸魂界？

「蓝染惣右介！」

清和内心开始咆哮…关于两界平衡问题，他对此无能为力：因为这个“世界”病了，而且是因为人类的问题，他管不了。

可蓝染因为实验而对他的朋友下手，他可无法视而不见…

“技术开发局的那些人，已经麻木了。”抬头的清和眸子中有愤怒，也有无可奈何。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阿西多带着期望开口。

清和艰难的摇了摇头…这一瞬间，他想到了「虚」，想到了地狱，也想到了灵王。

这道题，根本就是个死循环…人类如果无休止的增长下去，那终有一天会迎来族群的终结，或者科技、文明发生质变，脱离这一限制。

可这个过程毕竟是无比漫长的…漫长到清和都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活到那一天。

“好吧。我也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情感上实在无法接受。”

阿西多自嘲的笑了笑，却并不失望：“所以我才想要流魂街改变一下。”

清和不知该说些什么…这种事情，太难了，根本就是在挑战所有的当权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