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信仰之争

真央历2089年，4月15日。

“一生终有这么一次。”

一番队大门前，清和望着那如霏雪般，婉转而下，黛粉的樱花。

花虽落、香犹在，沁人心脾…可再美的景色，也有凋零的时刻。

至于这凋零的“樱花”，会不会在来年迎来复苏…清和现在也不清楚。

“泉君，走吧…别让元柳斎大人久等了。赏樱的话，来年也有机会的。”雀部微笑着，似乎读懂了清和那句望樱而叹的话。

“辛苦雀部副队长了。”

清和微笑着回应…他想过有这么一天，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

两人就这样步入大道、转入小径、通过幽深，来到一处满园春色怎么也关不住的花园…在这百花竞放，争奇斗艳的春日下，花，与彩色的蝶儿们一起，窈舞青春。

这一幕，让清和微微愣神，亦有些恍然…距上次来这里，真的过了好多年。

而那个老人，就那样躺在茵茵绿草上，沐浴着阳光，安详的睡着…就像、就像那颐养天年的老人。

莫名的，清和看的有些心酸…老人对他的照顾次数不多，却多是偏颇。

触景生情之下，雀部也是默然…原来他们都老了。

可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他又有些欣慰…好在，新的常青树已经长大了。

良久，雀部对清和点点头，踏着无声的步伐离开。

而清和则依然安静的站在原地…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确实有些可笑。

当初的他渴望力量，向往五彩斑斓、绚丽多姿的世界…可现在，他却和那个老人一样，希望能天下太平。

目标虽然变了，可结果却还是一样的…他还是要修行，变强，只不过从新鲜感与刺激感变成了守护与责任。

尽管尸魂界还有这样与那样弊端，可这是他的“家”…这里，有太多无法割舍的人与物，情与景。

呼呼…荡漾的春风而过，卷动了花朵，摇摆了青草，唤醒了小憩的山本。

从草地上起身的山本，看向远处的清和，招了招手。

“看来我真是老了啊…连你这种小鬼都发现不了了。”

等清和同样于阳光下坐下后，山本唏嘘着开口。

“我只是没有恶意罢了…总队长大人的话，再活几千年也不是问题。”

面对承认自己“老了”的山本，清和难免尴尬…以他现在的能力，在刻意保持安静下，真的很难被发现。

“老了就是老了，确实没有你们年轻人有活力。这人一老啊，做起事来难免有些拖拖拉拉…可老夫还拿的动刀。”

山本拿起放在一旁的拐杖，用平静的目光看向清和…一股凌厉的气势散发开来，横压而下。

「这老家伙要砍人啊…」

小黑忍不住跳了出来，清和直接无视…就这样保持这平静坐在老人对面：要是想砍，早就砍了，根本不会等到今天。

“定力不错…不过跟你惹事的本领差的有点儿多。”

仿佛只是想要摸摸拐杖而已，山本又将其放回原位。

清和只能尴尬的笑笑：“既然发现了，总不能坐等对方打上门来…如果非要在这两者之间选一个的话，我宁愿更主动一点。”

“即便许多人死去？”

清和点头。

“即便会被万人唾骂？”

清和还是点头。

“即便因此背负一身罪恶？”

“我…无怨无悔。因为这是战争，死神也好、灭却师也罢…我们有我们的正义，他们有他们的正义。当这两种正义相遇的时候，一切语言都是徒劳无功的…唯有，被鲜血染红的正义才能止戈。”

面对老人的三连问，清和越发的平静…他说的“正义”不是指道德观念，而是指「信仰」！

死神的职责是维护世界平衡，换言之也是在维护人类…因为人类族群，是这个世界的核心。

而无形帝国的灭却师们，身是人，心却非人…他们要救灵王，他们要生存，他们身怀「净化」之力，他们能将人类的数量的不断的削减…对这个世界来说，他们才是真正的救世主。

可对整个人类来说：他们，人如其名…写作「灭却」，读作——灭世。

如果是灭却师胜了，那这个世界将会被友哈巴赫引领向哪里就不言而喻了…因为他是灵王之魂的载体，他就无法违抗自己的使命。

而灵王，就是最初的灭世之人…为这世间万物，除人类以外的生灵讨一份公道！

是以，这是一场真真正正、名为事实的——信仰之争！

“真是成长了不少呢…这就是时间的魅力。把那个门给我。”赞赏过后的山本，眯起眼睛看向清和。

「来了！」

“呼…”

即便是清和，此时也忍不住紧张起来…他想要探寻的事情，这下真的要水落石出了。

“能让老夫破坏规矩的人，你是自老夫坐上这个位置后的第一个…自豪吧，小鬼。”

咔…山本扭动了门把手，无形却有质的空间波动散开。

“竟然不是第一个吗…”

清和笑着开玩笑，结果被山本回过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吓的他马上收起笑容。

不用去询问，清和也知道现在任意门通向的地方…大灵书回廊！

老人清楚这种事，是无法通过语言交流的…唯有给予事实，才能平息他的骚动。

“在这里等着。”

跟随老人踏出任意门后…他丢下这样一句话，身体就消失在清和眼前，向着高处而去。

而清和则是趁机打量了一下这记载着尸魂界风吹雨打，沧海桑田，阡陌纵横的建筑…这是一处六柱体、由上至下一层一层构建而成，中间有个大型的长方形发光体的图书馆。

在那一层层的书架之上、发光体，是萤蔓散发出的光芒…淡淡的灵力气息波动而出，代替了阳光的照耀，不至于让这里陷入一片黑暗。

“相当于半个护廷总部吗…”

喃喃自语的清和收回目光…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完全没有什么高科技含量，真的只是一个图书馆而已。

他甚至都能闻到那浓郁到了极点的书香…古老而寂静。

唰！

沿着阶梯而回的山本再次出现，手中多出一本不算太厚的书，上面却什么也没写：“泉小鬼，这就是你想找的事实。”

说话间山本将书送进发光体中，灵力波动扩散开来…再次出现后，那书之上出现了字体与花纹：字体为「志波叛乱」，花纹为——坠天崩塌旋涡纹。

清和握紧手掌，再松开，再握紧…他读出了山本眼中的「怜悯」。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会在这里退缩…因为这对空鹤来说，真的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