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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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泽俯视因呛水而不断挣扎的黑衣人乙，无奈地：“别怕，在你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痴心妄想！”黑衣人乙拼尽全力扬起上半身，瞪着眼睛吼道：“王八犊子，老子就是死，也绝不会告诉你半点与我们队长相关的消息！”

“队……长？也就是，你们果然是受人指使的喽。”苏泽着实为这些杀手的智商堪忧，伸脚踢了黑衣人乙两下，追问道：“都到这个份上了，，队长是谁？”

意识到自己暴露了寿舒的存在，黑衣人乙登时悔得肝肠寸断，立马挺起身子长啸一声：“队长，属下实力不济，不能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了！事到如今，我唯有以死谢罪，您的知遇之恩，老子来生再……咯！”

眼看黑衣人乙即将结束自己的死亡宣言，苏泽一脚踢断了他的下巴，然后才抬头看向另外两个黑衣人，更加无奈地：“师尊，黑樱桃的杀手在加入组织之初，都会被换上一颗暗藏毒囊的假牙。都过了三年了，泽克斯帝国连显魂水晶球都发明出来了，你们就没有想过换点更高明的自杀方法么？”

着，苏泽动了。什么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根本不能用来形容他的身手矫健！

眼看一个大活人仿佛在河面上突然消失了一般，眨眼之后竟已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当苏泽用鱼肠匕首的刀柄一击敲碎了黑衣人丙的下颚骨时，他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句话：静如顽石，动如飞矢！

亲眼看见两名同伴被苏泽剥夺了自杀的权利，黑衣人甲再不顾其他，赶紧合拢上下颚用力一咬——比起活罪难逃，他更想死个痛快！

然而，当实力差距大到难以想象的时候，哪怕是死，弱者都只能身不由己。

就在黑衣人甲的上下两排牙齿即将合拢的瞬间，苏泽的鱼肠匕首也瞬间脱手而出！只见那抹锋利的刀刃在黑暗的夜空中划出了一道月色的流光，于电光火石之间刺进了他的左脸，再从他的右脸穿出，刀刃竟不偏不倚地插在了他的上下牙缝之间！这么一来，就算黑衣人甲咬裂了咬肌，也再不可能咬破藏在齿间的毒囊了。

“啊——！啊——！”黑衣人甲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被匕首刺穿的脸颊，剧痛让他只能在微微张开的唇齿之间发出痛苦的惨叫！

“你们就这么想死吗？”苏泽闲庭信步般走向黑衣人甲，“我觉得我已经的很明白了，在你们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死的。”

看着步步走来的苏泽，黑衣人甲觉得这个尚且年幼的白袍少年简直就是个怪物！他是杀手，他当然知道杀人之初的惶恐，也体会过杀人如麻的兴奋，可是他却从没见过像苏泽这种明明杀人不眨眼，却能一脸波澜不惊、仿佛藐视下苍生的怪物！

疼痛和恐惧，既能让人怯弱，也能让人强大。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哪怕明知自己绝非苏泽的对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也让黑衣人甲忍痛抽出了插在脸上的匕首，然后疯狂地扑向了苏泽！

这一刻，因疼痛和恐惧大量分泌的肾上腺素，令黑衣人甲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妙的境界——他觉得世界安静了，不论是林间的虫鸣，还是流淌的河水，好像全都变得寂静无声！他觉得时间变慢了，不论是河面的浪花，还是苏泽的步伐，好像全都变得清晰可察！

生命的威胁可以迫使人进化，而这股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却让黑衣人甲坚信现在的自己无畏、无惧、无敌，就连脸上的剧痛都好像变得微不足道。

我原来这么强吗？手握锋利无匹的鱼肠匕首，感受着从耳鬓两旁刮过的风，再看着苏泽那张平静、冷漠、无情的脸，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能撕开眼前这个白袍鬼的肚子！他要用苏泽的匕首把苏泽的心脏绞成肉泥，不然难解心头之恨！

然而，就在黑衣人甲手中的鱼肠匕首即将触碰到苏泽胸口的瞬间，一记肘击磕裂了他的手腕、一记爪击扭脱了他的下颚、一记重拳震荡了他的头脑、一记扫腿挂空了他的脚踝！

直到四仰八叉地躺倒在湍急的河水中后，黑衣人甲才又一次听到了虫鸣与水流，也终于看见了星空和水花。这一刻，他终于明白，那个明明比自己矮了一个头，却在用空洞的双眼俯视着自己的少年，原来比萨梅恩大陆上最高的山峰还要高大……

夏末秋初的季节，中午太阳灼人，夜里晚风凉爽。但是山林中昼夜温差较大，而苏泽又被冰凉的河水溅湿了长袍，要是不能快点把自己弄干，生病是难免的。

“苏泽，你打算把他们怎么办呀？”李鲨抱着球球，看看被使魔们团团围住的三名黑衣人，再看看坐在石头上烤火的苏泽，：“他们不是以后不会再找我麻烦了吗，要不你放了他们，跟黑樱桃死磕能有什么好下场？”

“我这条命是师尊给的，他的遗愿是毁掉黑樱桃。”苏泽轻轻摇了摇头，摸摸身上差不多干透了的长袍，这才背朝三名黑衣人：“二哈，把那个手脚都被我挑断的家伙带过来。我想要一个十字架，你懂？”

通常来，亲密度越高，使魔就越容易与召唤师心意相通。虽然苏泽鲜少给自己的使魔好脸色，而且他绝大多数的使魔都是从别人手里现抢的，但是真要起亲密度，他和这群使魔的亲密度，恐怕比那些自称御兽达人的召唤师还要高！而他们亲密度的来源也是格外的简单粗暴——第一、如果把召唤师比作狗奴，那苏泽的魂力就是世间最好的狗粮；第二、苏泽真的很强，即便被虚影批得一文不值，他也确实强大到了让使魔们不得不依赖自己的程度！

很快，双头白狼二哈便将经脉尽断的黑衣人乙拖到了火堆旁。只见它用两张血盆大口分别咬住了黑衣人乙的双臂，再用两只锋利的前爪将他的两条腿牢牢钉在了地上，整体造型还真像一个跪在了地上的十字架。

“做的不错。”苏泽点头承认了二哈的功劳，然后才回头对李鲨：“李兄弟，能麻烦你带球球去旁边林子里躲躲吗？”

“为什么？”李鲨不明白，黑衣人不是都已经被控制住了吗，那为什么还要躲起来？

苏泽用空洞的眼睛直视李鲨的双眼，平静地：“我不知道，杀了花店老板娘之后，你做过噩梦吗？不过我确定，我接下来的拷问，一定会让你做噩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