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临别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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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什么？我能是什么？”苏泽耸耸肩，满不在乎地说：“都说遗迹兽无法驯养，我还不是把胖胖抓回来了，稀奇事那么多，谁又说的清楚呢？退一万步讲，你们看看我的脸、我的手脚、我的身体，总不至于把我当成魔兽吧？”

说实话，当红袖怀疑苏泽不是人类的时候，李莎莎确实吓了一跳。但是，当那一瞬间过去之后，她反倒没那么在乎苏泽的“种族”了，或者说，她反倒开始兴奋地帮苏泽推测他的“种族”了，“苏泽，你该不会是六百多年前残存下来的神族后裔吧？”

“怎么会？”苏泽回忆着自己在龙岛上看见的种种幻象，侧脸对球球说：“神族有翅膀、魔族有角，我肯定是人，对吧球球？”

“嗯呐！”球球嚷嚷道：“本球有翅膀，本球才是神球！苏泽没有翅膀，苏泽是小pi民！”

苏泽曾把龙岛上看见的东西都告诉了李莎莎，后者也从未怀疑过幻境的真实性，于是她摸着小下巴继续推测：“魔兽肯定不是人形的……妖兽有没有可能是人形的呢……精灵应该不会变成人吧……巨龙会不会有变成人形的魔法呢……”

“别瞎猜了。”苏泽拍拍李莎莎的头，打断了她满脑子的天马行空，然后翻着白眼说：“傻丫头，要我真是什么妖兽、巨龙，你家英灵早就看出来了，还用你猜么？”

“这个……”红袖用玉折扇遮住精致的巴掌脸，尴尬地说：“奴家确实看不出来呢。”

话虽如此，李莎莎却不甘心自己的男人居然是一个“平庸的人类”，于是气鼓鼓地顽抗道：“看不出来，那只能说明你有一个人类的皮囊，万一你的灵魂不是人类的呢？”

“不是人类，还能是英灵吗……”苏泽原本只是想嘲笑李莎莎两句，结果话一出口，却不由一愣——八大屠龙法师，却只有七大帝国，理应死了一个才对。诺贝尔家族的英灵说，自己是“那个人”的后代，难道自己体内真的沉睡着第八位屠龙法师的灵魂吗？

想到这，苏泽恍惚间回忆起了那道黑白相间的虚影，以及那双大到仿佛可以吞噬万物的眼睛！他想：那道不知名的虚影救过我两次，一次帮助我逃离了师尊的夺舍，一次点拨我习得了使魔的进化，难道他就是我的老祖宗？六百年前人族最强的八大屠龙法师之一，能够轻易破除罗琼的黑魔法也不奇怪吧？

见苏泽话说一半就愣在当场，李莎莎忙问：“苏泽，你怎么了？是不是体内的非人力量要觉醒了？”

“觉醒你个头！”苏泽哭笑不得地弹了李莎莎一个脑崩儿，然后告辞说：“行了，灵魂晶石给你们了，我也该走了。你呀，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看着苏泽从自己的视线中消失，李莎莎捂着一点都不疼的额头，不死心地问：“红袖，你不要骗我，苏泽真的是个人吗？”

红袖亲昵地捏捏李莎莎红扑扑的小脸蛋，点头说：“我可以看见球球是‘未知种族’，如果苏泽不是人，那么就算他不同于所有已知的生物，至少也该是‘未知种族’吧？放心，我看他就跟看你一样，什么都看不出来。”

与此同时，回到了自己屋里的苏泽，也在忐忑不安地问：“球球，自我记事起，你就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应该没有在我身上发现什么与众不同之处吧？”

“有啊！”球球一本正经地说：“苏泽你四岁还尿床呢，其他小孩两三岁就不尿床啦！”

“额……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李莎莎知道。”苏泽涨红了脸，“还有呢？”

“没有啦！”球球笑嘻嘻地说：“苏泽跟别人最大的区别，就是身边有芥末可爱的本球陪着你呀！哎嘿嘿，人家也没有那么好啦，嘿嘿嘿嘿……”

“是啊，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活啊。”苏泽一边**着球球，一边坐在床头沉思：不知为什么，总觉得那道虚影跟我没什么关系呢……

一夜时间，就在这些想象与期盼中度过了。第二天清晨，刚刚吃过早饭，城主一行人便整装待发，乘车南下。

想到自己即将上学，总算完成了罗琼的一半心愿，车队还没出城，苏泽就不禁紧张起来。结果，经过了大约一周的路程，当车队终于抵达牦牛镇的时候，他的紧张劲反而过去了。

距离开学日，都已经过去大半个月了。贵族子弟从小耳濡目染，就算缺了几节课也不打紧，但是李莎莎却担心苏泽赶不上教学进度，所以车队刚刚抵达牦牛镇，她就迫不及待地领着其余四人向学堂奔去。

城主清楚自己女儿的脾气，知道劝是劝不住了，便隔空高喊：“莎莎，好好学习，不要带着弟弟妹妹们胡闹！”

听到城主的话，李莎莎回头答应：“知道啦，臭爹！”

越是如此，城主越不放心，思前想后，他最终还是命令车队向汪府驶去，心说：荆儿有莎莎护着、莎莎有苏泽护着，他们应该没有问题。只是，陈钥和胡菲随不是我科黛家的人，但我也得为他们的安危负责呀！不管怎么样，还是跟汪镇长打声招呼吧。此处距离熊猫城不近，万一真出了什么事，里外也好有个照应。

学堂的规模不大，地址就在小镇东侧。五个少男少女一路小跑，跑着跑着，苏泽却撇开了另外四人，跑到了一架囚车旁边，看着躺在稻草上闭目养神的男人，平静地问：“狄先生，你要被押送帝都了吗？”

囚车上的男人，正是在熊猫城犯罪未遂的前子爵狄暮雨。监狱的车队与城主的车队同时从熊猫城出发，后者都已经返程半路了，前者居然才刚刚抵达牦牛镇——这就是寻常马匹和追风鹈鹕的差距！

狄暮雨睁开眼，看了看苏泽，目光中早已没有了之前的怨恨。他仿佛看破了红尘似的，再次闭上眼睛，慢悠悠地说：“上一次，我败于你手；这一次，你为我送终，此等因缘倒也快哉。记着，你可是扳倒了我狄暮雨的人，别输给我瞧不起的人啊。”

苏泽与狄暮雨也算半个狱友，对方的临终赠言，他必然谨记于心，“你放心，我绝不会输给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