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他的亲昵,战南笙脑海里本能的就回放着她七岁那年被人贩子猥亵的画面。
可,她却强忍着心底的恶心,像是为了证明或者是突破什么,就没有躲。
她没有躲,慕西洲本来就凶,甚至连呼吸都没有让她畅快,不管不顾,肆无忌惮……直至压着她完全欺了进去,她才像是终于难以承受这种滔天恶心而昏了过去。
慕西洲再浓烈的兴致,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而击的一败涂地。
战南笙再次醒来,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晚上了。
她看着流光溢彩的夜景,不禁想,要是不恢复这段记忆就好了。
可是,劳拉说,记忆被唤醒再想催眠洗掉,就会十分凶险,搞不好深度催眠失败她会再也醒不过来。
她目前这个情况,只能进行心理疏导以及自身的突破,时间久了,慢慢就会好转。
她第一次尝试突破,就失败了,想必他应该扫兴极了,也厌倦他们当前这种状态了吧。
慕西洲从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抱膝面向着窗外发呆的样子
房间并没有开灯,她一张脸被窗外城市灯火渲染得有几分迷离,而她整个人却显得格外沉寂以及不真实。
慕西洲心头就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在战南笙身后站了好一会儿才走过去。
原本走过去就是想要将她的人从沙发上捞起抱住的,但那个抱的动作到底还是僵在了半空中。
她现在不喜欢男人的碰触,连最基本的男女朋友之间的拥抱或者是亲吻都会觉得膈应呢。
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在自作自受什么,当真是找了个菩萨,只能供着,连碰触一下都是亵渎。
他的手收了回来,女人也在这时对他昂起了头。
她黑白分明的一双眼底,似有星光在流淌,只是那星光之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云翳,让人看得心头泛着阴郁。
她在他的注视下踩着沙发站了起来,如此她的目光便跟他保持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爱惨了这个女人,慕西洲觉得只是看她黯淡无光的眸子就心头软踏踏的厉害。
他喉骨动了动,还是硬着心肠对她道:
“因为觉得不能生,也不能陪我做夫妻间的情趣就想跟我分手,听起来你好像很牺牲,我应该感动才对。”
顿了下,
“但,你有想过我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吗?我想的很简单,无论是不孕还是你的性冷淡都并不是难以治愈的绝症。你才二十三岁,那么年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去治。
为什么连治一治这个念头都没有就要选择放弃我呢?于我而言,我总觉得在你的取舍之间,我永远都是被你舍弃的那个。这种感觉,让我对你……失望透顶。”
战南笙眼瞳蓦然放大了一些,她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到了嘴边的话又变了,“所以,你还在坚持什么?”
慕西洲眉头拧了起来,英俊的脸在流光溢彩的夜色里显得格外阴沉。
好一会儿,他才道:“你就那么想断?”
战南笙闭上了眼,压下眼底就要浮出的水汽。
她在这时背过身,嗓音很冷静:“是。”
话落,她便转过身来,无比平静的看着他,
“不孕和性冷淡,前者会剥夺你身为父亲的权利,性冷淡会无法满足你身为丈夫的需求。客观来说,你不可能一直过着清心寡欲没有女人的日子,你的家族也不会容忍你娶一个不能生的女人回去。即便,戚老同意你跟我复婚,即便你也能跟我过无性的婚姻生活,但戚老仍然会往你床上送女人,
你一次两次能拒绝,但久而久之呢?早晚,在戚老没完没了的干预下,你会跟别的女人有染,甚至是让别的女人怀上你们家族新的继承人。所以一眼就能看到头的结果为什么还要去做错误的决定呢。及时止损,对谁都好,不是吗?”
因为战南笙这番话,慕西洲脸色阴沉到了极致。
他阴气沉沉的看了她许久,才突地的冷冷笑出了声,“及时止损?请问,从始至终,你损失了什么?”
战南笙被噎住了。
慕西洲在这时抬手掐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脸,笑得愈发阴森:
“战大小姐,我虽得了失忆症,对过去关于你的记忆不太清楚,但又不是真的智障了,我记不住过去难道还不能去调查吗?从始至终,自打你我闪婚以来,一直妥协和损失的那个人好像都是我吧?
你有何损失?你唯一的损失就是你替莫如故挨了一下,因大出血导致现在难孕,这也是你找的。我为了你和你们战家那一堆烂摊子的事跑前跑后,到头来就是这么个结果?”
战南笙在他说话间,撇开头,身体向后退了一步同慕西洲拉开了一段距离后,她道:
“所以,你的付出都是要求一定回报的,没有回报就会满胸腔的怨言。现在是因为我们家的一些破烂事,你就是这个态度。今后如果我跟你复婚,我既不能给你生也不能给你睡,我每天岂不是要被你的怨气给熏死了?与其等到那个乌烟瘴气的时候,现在和平分手有什么不好?”
说到这,抿了抿唇,无奈地叹了口气,
“慕西洲,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够在一起吗?是来自你外祖父的压力小了,还是你觉得你真的能忍受我现在身体对你本能的恶心反应?亦或者,你觉得我每天看着一堆围着你转的花蝴蝶能够心平气和地视而不见?别把事情想的太理想化了。”
战南笙这番话只会让慕西洲脸色愈发的难看。
他一言不发的看了会儿她,低低冷冷的道:
“我说了,你的难孕和心理障碍都能治,我不信治不好,你为什么对自己就那么没有信心?”
战南笙反问:“那你为什么,又想跟我复婚,又跟别的女人暧昧不清?别跟我说你不知道沈婉清对你的心思。”
慕西洲因为她这句话,表情微末地缓和了些。
他在这时将站在沙发上的战南笙给强行拽坐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单手扣住她冷冷冰的小脸,道:“你是因为这个跟我闹?”
战南笙想推开他,但男人浑身都是力气,她根本弄不过他。
不过,她也没说话。
慕西洲眸色深暗了几秒,道:
“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我可以等下就将她调离集团总部,以后的秘书室除了金秘书别的女人一概不用……”
战南笙打断他:
“何必因为我一句话就兴师动众?沈婉清一看就是戚老和沈老安插在你身边做事的,你现在把她赶走,这笔账他们肯定是要算在我的头上,何必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究竟想要我怎么做?我又该拿你如何是好?”
男人突然软下来又似无奈的口吻让战南笙一时间心头就很不是滋味了。
她微微抿了抿唇,视线瞥向窗外,看了会儿,她说的便是另一件事了,
“我这两天,去霍见深的云禅首府了。他根据我的情况给我开了一个疗程的药,没说对我的不孕能不能有效果,只是让我先吃。”
顿了下,视线从窗外撤回,重新看向了慕西洲,眸色认真的补充道,
“既然,你对我和你自己都很有信心,那便往前再走走看吧。但,复婚还是先算了,复婚就是一根引爆平静的导火索。等我什么时候治好了不孕恢复了正常状态,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慕西洲想着,这大概是战南笙对他能做到的最大妥协了。
他也不想将人逼得太狠,静了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道:“晚上想吃什么,今晚我们在外面吃。”
正说着话,慕西洲兜里的手机振动了,是戚东轶打来的。
慕西洲当着战南笙的面接通了戚东轶的电话,“什么事?”
戚东轶此时人就在集团大厦旁边的七星级餐厅包厢里,他听到慕西洲这话就来气,板着脸子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今晚陪我一起接待沈老的,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慕西洲在这时起身,表情很淡的回道:“忙,忘了。”
闻言,手机那端的戚东轶就冷嗤:“忙?忙着跟战南笙那个女人腻歪……”
慕西洲打断他:“是。所以,您老自己接待,我有女人要陪。”
此话一出,戚东轶就气得血压飚了,他正要发怒时,电话就被慕西洲给掐断了。
慕西洲掐断戚东轶电话后,就找来战南笙的鞋子给她穿上,然后对她伸出手,“走了。”
战南笙目光在他的手掌上停留了几秒,便将手递了上去。
伴随男人掌心用力,她便被慕西洲从沙发上拽了起来。
她听到了慕西洲跟戚东轶的电话,若有所思了会儿,仰头问:
“不去没关系吗?听说,厉老也在拉拢沈老,如果得罪了沈老,万一厉老和沈老勾结再加上林老加入的话,对你们戚家军岂不是很不利?”
慕西洲没想到战南笙会对他这边事这么了解,他略沉默了片刻,道:“是有这个可能,但这个可能性不大。”
战南笙:“是可能性不大,但至少你不赴宴会得罪沈老。”
慕西洲挑了下眉,“难道你想我扔下你去赴宴?”
战南笙抿了会儿唇,“我是不想,但我更不想你多一个敌人。”
慕西洲脸上露出一抹兴味,似是心情不错般,下意识地就想亲吻女人粉嫩的唇。
只是他才稍稍低头女人便撇开了头,如此他好起来的心情又阴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