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笙单手就截住她打过来的拐杖,眸色幽深的看着她,怜悯的口吻:“真是冥顽不灵,顽固不化!”
霍老夫人气的咬牙:
“战南笙,你最好祈祷永远都不要落在我的手上,否则我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闻言,战南笙就扯唇道:“话别说得太满,没准哪天您就求到我的头上了呢。”
“你——”
霍老夫人彻底被气走了。
她前脚走后,战南笙后脚就要离开红叶公馆时,慕西洲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战南笙:
“一天到晚不着家,你打算疯死在外头?”
音落,战南笙整个胸腔就像是被点了一把烈火,瞬间就炸了。
她转过身冷看着那几步就已经跨到她面前的挺拔男人,怒极反笑:“你这么期望我留下?”
音落,男人就对她无比刻薄的讥讽道:
“要不是你从前跟莫如故行苟且被人拍下了证据,我慕西洲今天就不会被贻笑大方成为全国网民的笑柄,现在整个舆论风向都没有被压下,你还要到外面招摇过市,生怕别人不知你是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的大型公交车吗?”
“啪——”
战南笙几乎在他话音落下后,就毫不犹豫的给了慕西洲一耳光。
慕西洲被打的半边面颊都木了。
他双目倏尔猩红,怒火中烧的就要冲战南笙吼时,才发现她一双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布上了一层湿红的水汽,她整个人更是颤抖的厉害。
慕西洲抬手掐了掐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以后,喉骨深深的滚了滚,僵硬的挤出了两个字,“抱歉。”
慕西洲被网上那些风言风语气坏了,更因为吃战南笙跟莫如故的醋而妒恨地昏了头,否则他不会对战南笙说出这么重的话。
他的嗓音还在继续,嗓音低沉又危险,
“战南笙,你可以自己不要脸,但我慕西洲不能不要。舆论再没有被压下之前,你哪里都不能去。”
战南笙闭了闭眼,强行压下眸底那一层汹涌的怒意后,她睁开眼,眸色就已经很淡了。
她嗓音也是,像是没有温度的机器:
“你的脸早在你跟顾良辰和慕向晚等女人纠缠不清之前,就已经被你丢尽了,不是我战南笙丢的。你明知道网上那些负面是顾良辰、慕向晚和霍老夫人弄出来的,
却还要对我百般羞辱。慕西洲,从始至终,你身为我法定上的丈夫,你有尊重过你的妻子么?请问,丈夫两个字你担当得起吗?”
说到这,就不禁冷嘲的笑了一下,那笑容里全是破碎斑驳的光影,
“慕西洲,你是不是觉得我战南笙铜墙铁壁……百毒不侵啊?红叶公馆养了除我以外跟你有关且伤我不浅的两个女人,我的心得冷硬成什么样才能留下来跟她们同在一个屋檐下?”
顿了顿,嗓音莫名就铺上了一层哑意,筋疲力尽的口吻,
“洲哥哥,你放过我吧。我是个有血有肉有七情六欲的人,不是个没有知觉的工具人,你往我心上扎刀子,我也会疼的,嗯?”
此话一出,慕西洲整个人都震惊到了极致。
他一双通红的凤眸就那么一瞬不瞬的紧锁着战南笙苍白起来的小脸,像是要望进她的灵魂深处一般,炙热而浓深。
他从未想到时隔十几年以后,她重新开口再唤他一声洲哥哥,只是为了求他放过她。
更没想到,她会亲自拔下满身的倒刺卸下伪装而对他露出最脆弱的一部分。
原来,她也会疼!
慕西洲的心脏抽拧了起来。
她说求他放过她。
呵~
他将她藏在心上十几年,默默的关注着她所有的一切,更是为她遮风挡雨了这么多年,到头来却只换来她一句,你放过我吧。
她就那么想要逃,那么不想要他么?
慕西洲的心脏揪扯的生疼,眼底的血色也越来越深,良久,他对战南笙冷冷嗤笑道:
“是么?原来,你也会疼。”顿了下,在战南笙满眼震惊中无情的补充道,“你疼,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战南笙脸色白了又白,就连唇上的血色都淡了下去。
男人的话还在继续,
“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非要跟我对着干,大门就在你身后,你想走就走,我不拦着。”
顿了下,意有所指的补充道,“但,别指望下回你摊上事我还能给你出头,滚吧!”
战南笙走了。
但,她转过身的下一瞬,慕西洲叫住了她,“等等。”
战南笙没有回头,但顿住了脚步,“说。”
“你先前说,阿衍的死另有真相,把话讲清楚再走。”
战南笙唇角微勾,转过身,又恢复了慕西洲所熟悉的那一贯百毒不侵的样子。
他听她对他冷笑道:“既然你这么无所不能,怎么不自己去查?”
慕西洲被噎的心口疼,战南笙丢下这句话人就彻底消失在慕西洲的视线里。
慕西洲压下胸腔里愈发汹涌起来的烦躁和不安,在这时把江淮给叫到了跟前。
大佬浑身都是阴森骇人的戾气,江淮不敢靠他太久,找了个他认为的安全距离站好后,战战兢兢的道:
“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音落,男人就冷了他一眼:“过来。”
江淮不想过去,皮笑肉不笑的道:“四爷,我能听得见,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啊——”
话都没说完,江淮脑袋就被不明物体给打中了。
他痛苦的惨叫了一声后,只得认命的站到了慕西洲的面前,惨兮兮的道:
“四爷,您不能因为在少夫人那吃瘪就找属下撒气啊,您就是把属下的脑袋给打开花少夫人她也被您给气走了……”
说到这,意识到不对劲的江淮就恨不能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他瞎说什么大实话?
这不是火上浇油诚心给大佬找不痛快吗?
江淮闭上了嘴,低下了脑袋,等待大佬的暴击。
但,意外的是,男人竟然没有暴打他,还心平气和的问:“一周前,我吩咐你办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一周前,慕西洲让江淮亲自跑一趟兰城调查顾良辰怀孕这件事,江淮也是一个小时前才从兰城飞回京城。
他回到红叶公馆后本来要第一时间跟慕西洲汇报的,但因为霍老夫人在搞事,他就没有找到机会。
现在慕西洲问,江淮便将自己调查到的线索据实汇报,道:
“据属下调查来看,整个兰城无论是公立还是私立医院,都没有调查到任何关于顾小姐孕期产检的信息,更没有她生产的任何线索……感觉她这个孩子就好像是凭空而降,生得有点蹊跷呢!”
慕西洲眯起了眸:“你也觉得蹊跷?”
江淮道:“四爷,您是怀疑?”
慕西洲点了一根烟,却没有往嘴里送,只是夹在手指间,任由其燃着。
他视线看向窗外不明的远处,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变了天。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随时都像是要下雪,风吹的常青树摇曳生姿,又降温了,那个狗女人最怕冷,她今天过来的时候穿的那样少,也不知道会不会冷。
慕西洲就这样立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一会儿,待一根烟燃到了尽头烧到了手指,他才回神。
他丢掉烟头,许久没有说话的嗓音暗沉的厉害。
他侧首,看了眼立在他身侧的江淮:
“查一查那孩子跟顾良辰的DNA,我倒要看看,她这凭空冒出来的孩子究竟从何而来,究竟是不是她的亲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