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牛羊与猛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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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说这张脸长得难看，虽然的确也不怎么帅气，不过这并非夏秋不想见他的原因。

夏秋之所以不想去看这张脸，只是因为这张脸的表情实在太过单一，从他见这人第一面起，几乎就没见过第二种表情，永远只能看到一张冷漠脸。

如果用地球上一张表情包来说，这人的表情就是标准的帝王式冷漠，永远都是面瘫，一般人连他是高兴还是悲伤都难以判断。

“你今天不忙了？”夏秋仅是睨了这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韩金挂着一张扑克脸，点头道：“今天不忙。”

夏秋起身，道：“那一款材料试验得怎么样了？”

韩金摇了摇头：“不行。”

夏秋叹了一声，这个名叫韩金的家伙，是夜倾城推荐给他的人物，据说曾是灵虚学宗中有名的天才炼符师，不过后来在和其他学宗的比试中，灵虚学宗成绩很差，灵虚学宗内很多人都将矛头指向了韩金。

原因也很简单，就是因为韩金的帝王式冷漠，以至于人们都觉得灵虚学宗成绩不佳，是因为韩金太过孤僻，不和队友进行沟通。

面对这些风言风语，和韩金一齐参加大比的四位队友，没有一位站出来为韩金说话，尽是保持了缄默。反倒是韩金还在学府时认识的好友，不顾各路压力，力挺韩金。

只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灵虚学宗内对韩金的怒骂声不断，就是高层出面也没能起到太好的效果。

在这样的情况下，韩金选择了辍学，在长秋城一条偏僻小巷内开了一家铁匠铺。当然，铁匠铺只是幌子，这里实际上是一家阴暗面的符篆作坊。

这一个月，夏秋不断和韩金进行探讨实验，想要找出秘银的替代品，可惜都是以失败告终。

“有什么新的想法么？”

收了收心神，夏秋问向韩金。

“苍云铁，可以一试。”韩金依旧惜字如金。

“走吧。”夏秋点头，与韩金一起掀开了帘子，走进了一个宽阔的广场。

这里曾是一处斗兽场，后来荒废了，被夜倾城盘了下来，交给了韩金拿来做实验。

场内，到处都是废旧的器材，看起来有些凌乱。

韩金从一堆破烂堆积成的小山中，抽出了一块半人高的黑铁，正是苍云铁。

只见他指间冒出一张黄色符纸，将其贴在了那块苍云铁之上。

立时，半人高的苍云铁，开始迅速扭曲消融，最后化成一滩铁水。

韩金手中再出现三张红色符篆，扔在了那一滩铁水之中。

顷刻间，铁水迅速沸腾，氤氲雾气之间，铁水开始不断变幻，最终凝成了一具人高的机甲模样。

见此，夏秋面色一凝，下一步，就是关键了。

人高机甲的五官在成形，最后凝出了一双眸子。机甲像是有灵，拼了命想要睁开眸子，只是结果却是残忍。

半晌，机甲身上冒起热气，五官再次模糊了起来，哗啦一声，又化成了一滩铁水。

失败了！

夏秋和韩金都没有太过的表现，显然是司空见惯。

“这一次模拟有些简陋了。”夏秋有些疑惑地望向韩金，以往的机甲模拟，可不是几张符纸这么简单，需要十分复杂的工序。

“效果差不了多少。”韩金面无表情。“今晚我还会再试验一次，你不用担心，毕竟这是夜老师交代的事情。”

夏秋点了点头，很多人不了解韩金，以前灵虚学宗那些人，更是直呼韩金为自闭症孤儿。不过经过这一个月的接触，他对韩金有了初步了解——韩金其实是一个特别重情义的人。

若非如此，韩金也不会无条件的答应夜倾城，竭尽全力地帮他实验机甲材料。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夜倾城在韩金成为众矢之的之时，为韩金多说了几句话。

“说笑了。”夏秋笑了笑，见韩金不说话，知道这是韩金特有的逐客方式，也知趣地迈步离开。

不过，刚刚走出几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望向韩金。

“劳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韩金看着夏秋，见夏秋点了头，这才起身往斗兽场外走去。

“有点意思。”

夏秋随意找了个地儿坐下，开始思考其余的材料来替代秘银，打造全新的机甲。

……

铁匠铺子中，一个相貌俊秀，身着华服的公子正在四处打量，目光每扫过铁建铺子一寸，眉头便皱紧一分。

筱地，他眉头舒展开来，嘴角挂起一抹笑意。

“韩金，你的神识还是这么敏锐。”

公子哥熟络地走到韩金身边，拍了拍韩金的肩头。

不过韩金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并且还看了看他搭在肩头的手。

公子哥讪讪一笑，收回了手掌，道：“韩金，那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回学校了吧。”

韩金转身，端起茶壶，给公子哥倒了一杯茶，沉默良久，方才说道：

“物是人非。”

“我们都是兄弟，兄弟哪有隔夜仇？”公子哥正色道。

“呵呵。”韩金的笑声有些冷。

公子哥皱了皱眉，道：“韩金，你应该知道灵虚学宗的情况，你要是不归校，今年我们学宗就要掉出大燕国前十了。”

“呵呵。”韩金再次发出两声冷冽的笑声。

“韩金，我们那么多年的情谊，你就这么……”

“呵呵。”

“……”

公子哥腾地起身，将手中茶杯放一旁的桌上一放，怒声道：“韩金，你知道夜老师的情况，若是灵虚学宗跌出燕国前十，后果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

这一次，韩金低下了头，沉默了很久。

见此，华服公子哥眼中露出一抹喜色，觉得这次的任务多半要完成了。

不过，当韩金再次抬起头，对着他发出“呵呵”的笑声时，他感觉脸上火辣辣一片，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韩金，你……真是冥顽不灵。”华服公子哥气得甩袖就走。

韩金看着华服公子哥的背影，一言不发。

夏秋掀开帘布，来到韩金身边，看了看几乎消失的华服公子哥背影，问道：

“牛羊方需结对，猛兽只需独行？”

韩金看了看夏秋，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