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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尔。”从教会学校的大门走了出去,钱宁抬头看了眼外面天空的太阳,心里估摸这也就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有些茫然的在门口站了会儿,他正思索着自己究竟要去干什么,校门外的一个声音忽然叫住了自己。
一个女声。他抬起一直低着的头,看了眼外面树下不远处的那个声音的源头,一个穿着身旧破裙子的女孩。她张望地看向那个站在门口的少年,脸上带着几分惊喜。
“克丽丝。”钱宁张了张嘴,仿佛本能地就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一样。自己认识对方,对方好像也认识自己。
站立平直地与这个脸上有些脏的小女孩对视了一眼,对方朝着自己这边疑惑的看了几眼后点了点头。
“怎么了?几天不见,感觉你变化好大。”金发女孩看着没有下文的雷尔问道,抽了抽小蒜鼻往着这个少年面前靠了几步,耳边顿时传来了一阵边上放学的学生们的口哨声。
没有反驳,女孩显然早已习以为常了。
心里头隐隐一紧,钱宁表面却不露神色地没有表现出来,往着女孩的方向退了半步。他已经从雷尔的记忆里知道,自己一般要去干什么了。
“没想到你们学校比我们学校放学放得还要早。”
神态自若地转移着话题,到让面前这个女孩并没有起多少疑心。两人朝着另几条街区的居民区的一家酒馆走去。以前的雷尔一般下午都和面前的女孩去那个酒馆里打个下手帮个忙。因为那里除了有一顿免费的晚餐以外,更主要的是能够赚取一些补贴家用的小钱。
“这样也好,可以借机更多的了解这个世界。”心里默默打算着。
“那是因为刚好今天学校有武道资格赛的缘故。”女孩往前走着,眼睛里对着那所谓的武道资格赛充满了莫名的向往之色。
可一想到自己糟糕的学习天赋,目光一下子又黯淡了下来。“所以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和雷尔交朋友的原因吧。”
转头看了眼往前走的少年,虽然有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克丽丝却还是跟了上去。
沿着和自己世界相比有些古旧的街道,钱宁平静地往前走,街面上几辆车辆从他们两人身边驶过。
少年看了眼这在街面上明显少见的交通机械,眼眸中闪过丝好奇。这些虽然雷尔的记忆里出现过,但真正见到却又是另一回事。
“有些像老爷车的那种款式。”他的心里评价道,看着那几辆在这座城市不算太罕见的机械从自己的面前扬长而去。
不远处几辆有些像是自己那个世界单车的东西从另一个街口骑远,克丽丝眼睛盯着那些转动的轮胎,眼里尽是满满的羡慕。这东西在一般人看来已经是贵重的要死的物什了。
……
“喂,服务员,添酒。”酒馆里,一个在一张木圆桌边上坐着的壮汉对着端着托盘来来往往地那个瘦弱少年叫道。让穿着一身有些宽松服务打扮的钱宁停下了脚步。
“好。”钱宁点了点头,从吧台边上取下两瓶烈酒字样的瓶装酒之后送到了那个胳膊上纹着刺青的汉子桌上,上面依稀可见哪个工厂出品字样。
拿起酒桌上几张票据样的纸片看了两眼,在确认是这些可收取票中的一种没错之后,他顺手把收进了衣服里一个特制的兜子里。动作说不出的麻利。
端着酒水或者食物在一桌又一桌来回穿梭着,他竖着耳朵,平静地听着那些客人嘴里谈论的一些街头巷陌的传闻或者茶余饭后的笑料。
又送了几个酒桌,钱宁平静地把票据交递给吧台后面的一个收票酒保手里。倒并没有多少气馁意思,他耐心地听着从那些酒客之间口中讲的一些日常,分析着自己到底处在一个怎样的世界。
至少目前和自己的那个末日世界相比好上太多了。现在,他更多的是想要了解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以及一些其他别的隐秘的东西。
“雷尔,那边有一桌要酒的。”吧台边山那个黑色络腮胡的酒保想要伸手推一推这个有些走神的小子,谁知道这个刚刚还在发呆的少年忽然转头看向自己这边。反应快得有些吓人。
本能的从沉思当中被惊醒了过来,钱宁点了点头,看着边上被自己忽然警觉的下意识动作吓得后退了两步的酒保,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哦。”
“先生,你的酒。”熟练地把两瓶酒放下,收走了酒桌上的几张散票。钱宁听着圆木桌旁那两人的对话内容,本能地放缓了自己离开的步伐。
前面隔了几桌的一个和他做一样事情的家伙正好与一名企图用其他票据付账的酒客发生了争执,让他刚好也有了些许理由,至少看上去不是突然。
总有人想用一些以前相似的票据来蒙混过关,这在今天晚上钱宁便就已经碰到三起了。毕竟大家的生活都过得紧巴巴的,依靠刚上台的那个政-府统一分配的每月的酒票,在一些老酒鬼口中还不够几口喝的呢。
至于面粉票、肉票和一些其他之类的票据酒馆虽然会收,但却并没有多少人会把那些很受欢迎的硬通货傻乎乎花在喝酒的地方。而自己喝得薯干粥,那只能算是贫民区人自救的无奈之举。
“我说了,这笔生意绝对不赔。”酒馆角落里的酒桌边上,一个男人打开一瓶酒,对着边上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自信低声说道。
这人把那瓶起开酒的推到了对坐的家伙面前,脸上的一道斜疤在酒馆昏亮的灯光下颇显狰狞。
“理由。”把酒倒了一杯到透明的杯子里,那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平淡道,却让对桌的疤面男目光躲闪了起来。
“你总要给我一点诚意吧。谁会平白无故地将自己身上的钱扔进你那不知深浅的坑洞里。”
“你想知道什么?”疤面男寒声问道,他咬了咬自己泛黄的牙齿,伸手又起开一瓶酒给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
“至少给我那么一点点小讯息吧。”戴帽子的男人举杯喝了口后说道,腔调里却透着几分情有可原的意思。你看,你连这东西都不肯告诉我,万一我的钱赔了怎么办?
“现在,除了我,前站城谁愿意把钱借给你这只贪财的獠狗。”
“你也差不到哪去。”疤面男不甘示弱地狞道。“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点内幕,但你必须再在那笔钱上增加30%,无偿。”
“那要看你的消息值不值了。”压低着声音,两人交谈着,在这满是喧闹的酒馆里交谈倒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至少给那些跟踪偷听的人增加了不小的难度。
边上的人他也检查过了,是一个早就喝了烂醉的家伙。殊却不知另一处还有一只竖起来的耳朵。
又在附近一张要收拾的酒桌边上磨蹭了会儿,钱宁看着那个闹事的家伙被扒了衣服架走扔出去,看来那人是有备而来,连一张能抵酒的东西都没放在身上。
将一个空酒瓶收起,神色自若地绕道路过这边,隐隐约约地几个字也就在这时传入自己的耳朵里。
“魔裔,南都。”点了点头,那男人说道,他从酒馆圆桌边上站起身,慢条斯理地顺着酒馆的大门走了出去。“把钱送到老地方。”
另一个压低了下帽檐,起身也离开了。
人走桌空,心里琢磨着刚刚听到的那几个字的意思,钱宁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打算把那桌上只喝了两口的酒杯酒瓶收走。用抹布擦了擦桌子,刚打算离去。忽然桌边椅子下的一张东西引起了自己的注意。
“这是什么?”拾起地上那张皱巴巴的纸页,他疑惑的看着这有些像是从报纸裁剪下来的方块纸页,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样子。他平静地看了眼纸张一面上的标题,那几个加粗的黑体大字,除了开头的三个字能够识得出以外,其他的自己一概不怎么认识。一段文字的旁边还被配了一张有些像是地图的黑白插画。
“反,叛,军?”钱宁的心里默道,然后不动声色地将这张不大的报纸片收进了裤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