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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玄灵的母亲走了,脸上不留一丝遗憾。我本来想多问一点关于张玄灵的事情,却根本来不及。她修行已深,甘愿以己身渡人,自己是可以超度自己的。沈碧云告诉我,她那接近佛的境界。
临近分别的时候,张玄灵的母亲指点我去灵岩寺,那里有一番机缘。
东子问我:“小先生,道士也修佛嘛?”
沈碧云作答说:“佛是一种境界,不是一个身份。所谓众生平等,道士当然可以修。”
“那不是叛教?”
我摇了摇头,东子这话理解的太狭隘,所谓修道,即是天道。只要能走到重点,走那条道都是一样,所以“道”包含的更广。只不过路不同,风景也各自不一样,那边是人的心境了。
东子沉思良久说:“我不愿做佛,那太辛苦,风景不好看,不如小先生,还可以娶漂亮嫂子。”
我叹了口气说:“娶老婆赚钱更辛苦。”
东子笑了笑,又问我:“小先生,你愿意做什么,是佛还是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看着坐在后面闭眼佯装睡觉的沈碧云,想起来清朝康熙的第八子说的那句话来:“今生不愿做皇帝,只求做个富家翁。”
他们两个大笑。
临走之时,李星云告诉我,农历七月十五前必须要去一趟武当山。我查了一下日历,还有一月有余,思量之下并无它事,于是定下先去灵岩寺看一下。
但凡名川大山,皆有传说来历,但细细数算,少有灵岩寺如斯沉重。这座寺庙至今有近两千年的历史,“中兴佐命定动之碑”矗立在上,尤其显得厚重大方。
东子不晓得这石碑的来历,知道这石碑不是凡品,一边围着转,一边说:“这碑是好东西啊,少说也是五百年前的东西。”
沈碧云打趣道:“你要拿得动,可以偷走。”
东子笑道:“这东西我肯定能偷走,但是石碑无用,字也不是什么好字,就是识货的人太少了。小先生你知道这碑是谁写的嘛?”
“是谁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是给谁写的。”
“谁?”
“韩世忠。”
东子闻言面色正谨,恭恭敬敬的鞠躬道:“小子无知,请前辈见谅。”
我夸他说:“还算你小子有良心。”
东子摇摇头说:“我是摸金,不是小偷儿,况且盗亦有道,韩世忠替岳元帅鸣冤,被罢免兵权,老祖宗的脊梁骨我是不敢亵渎。”
我对东子说:“那带你来这里还真算是来错了,香山溪北侧还有一个再来人之墓,乃是清朝张永夫的坟墓,他乃清朝诗人,一生穷困,不肯接受官府财务,最后穷饿致死,这里的古坟无数,古迹巨繁,你是不是有入宝山而手空的感觉?”
东子大怒:“我不图财!”随即气势又弱了几分道:“再说自古名士多清高,陪葬的能有多少东西。”
我们循山路而行,刚好是学生放假的旅游旺季,路上人山人海。走到大殿之前,无数信的或者不信的人拿着香超周围祭拜。
这敬香的套路也各有不同,有的超四方,有的单单敬香炉,旁边的善堂,有僧人出售各种佛用之物。神圣之地,不觉沾染了无数铜臭。
我们漫无目的的随着人群行走,一路穿过佛堂,听僧侣做课,想到沈碧云之前也是这般清修,如今跟着我却四处奔波,心中免不了难以心安,心中不由想到:“若是有机会,必然找个合适的地方先安定下来,谋一份差事,才是正经。”
我心念如斯,却忘记胸前有一宝塔,能遂人愿,我只觉得心头一热,再看那宝塔已经黯淡无光。随即林晓茹打来电话告诉我,他与任少锋定下婚期,下个月完婚,不仅请我们参加婚礼,还要我们一路同行,说是有要紧的事情商议。我心中感叹,这宝塔遂不遂人愿我不知道,但是这个份子钱我是少不了了。
我们逛遍寺庙,东子指着前面一个人说:“小先生,你看前面有个女道士!”
“那叫坤道!”我对东子说:“对出家人称呼男女性别是极其不尊重的行为,不要冲撞人家。”然而不期然,对方听力极好,隔着十几米,人声嘈杂的情况居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
那坤道眼神清澈,自有一股灵动,对我们颔首而笑,竟然停留了下来。我们上前打招呼,才知道这坤道竟然是清华大学的学生,她自愿放弃学业转而修道,今天来这里是为了一个故人而来。
“想不到这灵岩寺跟和尚缘分少,跟道士的缘分多。”
那坤道微笑说:“我是来寻找一位师叔的足迹,打磨道心,也算是一种修炼。”
东子问道:“道士还有和尚师叔?”
坤道笑而不语,我顿时想起来一个人。于是问道:“敢问道友可是从青城山而来?”
坤道有些惊讶,问道:“咦,你怎么知道?”
我回答说:“灵岩寺名人极多,近年来称得上是大师的更是十数位。但是这里走出来的大师,与道家有关的,就只有一位南怀瑾大师。”
坤道点点头说:“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东子问道:“你刚才说他是你的师叔,这是怎么回事?”
我笑了笑,东子孤陋寡闻,这件事流传极广。当年南怀瑾大师随着袁焕仙去青城山,曾经遇到过一位剑仙,他一时好奇,问是不是有剑光一闪百米伤人的事情,在三请求,那剑仙给他露一手,伸手一指,百米之外的树木应声而倒。但是并无剑光。后来这位剑仙要收大师为徒,被大师婉言拒绝。但是那剑仙并没有藏私,而是将修炼之法传给了大师,所以两人虽无师徒之名,却又师徒只实,这坤道说是师叔的确没说错。
东子问道:“这世界上真的有剑仙?”
我回答说:“大师亲口所述,想来不是虚言。”
那坤道点点头说:“我听师父说过,祖师当年能够离地三尺,踏雪无痕,剑法百米之外即可伤人,他曾经多次亲眼见过。”
“那你师父跟你可会?”
坤道摇摇头说:“这个方法修炼困难,我师父愚钝练了六十年,只能做到轻身离地,我就更不行了。”
“不是假的把?”东子问道:“你敢不敢把修炼的方法说给我们听听?”
坤道毕竟修为尚浅,经不起激将,随口道:“这有何不可,我太师父能教外人,我又怎么不敢教,只是怕你听了不信,学了不会将来埋怨我。”
我笑道:“这方法我会,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下文。”
坤道说:“南大师说的,就是我师太师父教的,绝无藏私。”
东子问道:“小先生,原来你会啊,能不能告诉我,是什么办法?”
“方法简单,先斩花生,在斩红豆、大米,等能够一剑劈开大米就可以试着劈点着的香,等香劈成两半,香火不灭的时候,剑法就练成了。”
“这怎么可能?”东子闻言一脸的不信。
那坤道脸上鄙夷说:“你不信是因为你不相信有人肯下此苦功。我师父如今就能凭空斩开绿豆,再过十年就可斩开香烛!”
那坤道离开,我心中却一片通明,所谓机缘既不是什么奇遇,也不是什么有什么好处,只是在你修行的路上,恰好有一个人提醒你坚持一条最简单但有最困难的路。
东子乃是俗人,自然不理解这熟能生巧的道理,沈碧云如今一篇经文即可超度亡灵,自然不是身份特殊或者有什么了不起的法门,唯独她自幼抄了二十年的经文,精神力能够凝聚不散,所以才有此力量。
她此时把后背的大威天龙剑解下来递给我说:“明天开始,你来练剑。”
“我有剑!”我拍了拍后背的那根黑棍子,说:“心中有剑!”
“但是那个劈不开花生啊!”东子说:“而且这东西很沉,挥舞起来都费事。”
说到此处,我得意地笑了起来,“蕴丹术”毕竟是内家气功的无上宝典,如今三个动作我不仅可以挥动一千下,而且加起来绝对不超过一个小时。换句话说,这几十斤重的家伙,我一秒钟可以连续挥出两剑。
所谓斩花生的诀窍,不过是两个要诀,一个是快,一个是准,不仅要有眼里和体力,还要有一个心沉静似水。这三者缺一不可,我虽然能够做到,但是尚在门外,这方法对我而言,正是量身打造。
不过我肯定不能用斩花生的方法,主要是过于浪费。我也有别的办法,等回去的时候,我让东子帮我买了两种钢珠,一大一小,相差一毫米左右,然后放进竹筒,跟沙子混在一起。竹筒有洞,那钢珠顺沙子留下,我只劈小的,不劈大的。
东子问我要练到什么时候,我想了想,起码要练到能一击把钢珠击扁。
在下山之时,我们路过一个小店,老板懒洋洋的坐在门口,并没有招揽生意的意思,沈碧云突然停下脚步跟我说:“你把那个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