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千年牡丹万年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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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东子想的一样，林晓茹得知我们要去洛阳，立刻就答应了，只是我们没想到的是，她本来就计划去一趟洛阳，只不过行程安排的靠后而已。东子的提议也没有打乱她们的计划，算是阴差阳错。

北邙山在洛阳，洛阳有牡丹。传说洛阳的牡丹是牡丹仙子亲手种下，吕洞宾亲自结茶炉，以牡丹根为天下百姓治病。我与沈碧云，东子和刘轻舞，还有林晓茹一家子六个人结伴而行。

洛阳干燥，又是初秋未到，天气相当炎热。虽然洛阳城历史悠久，但是却已经很难见到当年古拙的气息。唯独乡间一座茶棚尚能感受到一丝古意。

茶棚的老板姓苟，叫做苟趋之，想来是取自“苟利国家生死已”的含义。他今年已经有五十多岁了，是林博瀚的古交，他穿着简朴，谁也想不到背后一望无际的牡丹园，竟是他私人的产业。他对我们说牡丹乃花种仙子，自有灵性，所以采花之时千万不能生气，要身心愉悦，摘下的花才能鲜嫩欲滴。

以这样的花炮制成花茶，辅以安溪铁观音，香味经久不散。他说的话或许有些夸张，但是老板做出来的茶叶的确不一般，香浓甘甜。我大抵也是同意他的说法，他采花的时候心情愉悦，这茶叶也没有了焦躁的干涩。

我不由得赞叹道：“好手艺！”

老板摇摇头如得道名士，拱手而谈：“我非练手，唯炼心耳！”后又提及牡丹花各种功效，根能治疗痢疾和肠胃炎病症，牡丹花茶则可通畅气血。赞美已极！其实从古至今，人们总是不吝惜笔墨赞美牡丹之美。

林晓茹他们毕竟年轻，不懂得这简单做人的道理，只是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拿着一个计算器一边盘算一边说：“以后我做牡丹花的生意，您给我打个折扣呗？”

“你爹行，你不行！”老板笑道：“你爹爱花，尤胜爱自己，当年你爹还跟牡丹仙子有过一段姻缘呢，你要是想打我这牡丹花的主意，得想办法打动我。”

林晓茹不屑一顾，笑道：“还牡丹仙子，我爸又不是吕洞宾。”

老板笑而不语，只是收拾茶具，然后替我们安排食宿。我看了沈碧云一眼，发现她用同样的目光看着我，显然对刚才老板说的事情大感兴趣，问道：“林前辈居然还跟牡丹仙子有过姻缘，这从来没听他提起过，不知道您肯不肯跟我们说一说？”

老板叹了口气说：“要说起来，是这小子的缘分，我养了三十年的牡丹，也不曾见过这样的事情。”

原来林老板上大学的时候，跟苟老板两个人是同学，也是上下铺的好友。早年间这里还是一片荒地，往北走靠近北邙山的山脚处，是一片老坟。在这里，坟地并不算是什么恐怖的地方，实际上在北邙山的周围，到处都是上了年头的坟地，甚至有些年代不太久远的坟地干脆就压在一些千年老坟的上面。

那时候的大学跟现在的大雪不一样，学生不用交学费，但是却要给学校里面教粮食和木柴。前几年在一些偏远的山区仍然有这个情况，我们的国家远没有想的那么富有。实际上在三十年前的时候，我们的国家还是一个很贫穷的国家，经过一代人辛苦的努力，才慢慢地改善了生活。

许多外国人吃着面包喝着牛奶没做到的事情，老一代的人啃着从地里刨出来的土豆和粗盐卤过的野菜做到了。

林博瀚家里有钱，但是仍然需要去农场干活，然后收集牛粪和野菜。有一天他走了三十多里地，去城郊的一个农场里干活，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那时候没有汽车，连自行车都很少见。三十里地全靠着两条腿走。林博瀚走了一半的时候，在一片坟地里迷路了。根据他后来的回忆，当时他是记得回去的路的，可是当时不管他怎么走，总是会莫名其妙的走到原点。他当时年轻，也不相信什么妖魔鬼怪，但是遇到这种事情却也有点害怕了。

就在那个时候，突然从后面走过来一群人，林博瀚上去跟人家打招呼，那群人显得十分热情，跟林博瀚说今天家里有个亲戚结婚，回来晚了，要林博瀚一起做个伴。林博瀚当时也没多想，就跟着那群人一起走了。一群人很快来到了一个村子的外面。林博瀚有点好奇，这村庄很大，但是屋子却很矮小，勉强能够走进去人，而旁边的那些人热情的邀请林博瀚快点进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从对面来了一个姑娘，那个姑娘穿着一身运动服，那个时候的运动服十分简单，就跟学校里面的校服一样，但是那时候能穿运动服的女孩都是十分时尚的打扮。

那个女孩过来拦下林博瀚，对他说：“你这个臭流氓，大半夜的不回家，你居然跑出来玩！”

林博瀚不认识这个女孩，有些疑惑的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那个女孩急了对林博瀚说：“好啊，你这么绝情，还说不认识我，你是不是害怕见我爸爸？”

林博瀚又说：“我真的不认识你，我为什么怕见你爸爸？”

那个女孩说：“别狡辩了，你就是害怕我爸爸，你敢不敢跟我走？你毁了我的清白，你要是个男人就跟我走！”

林博瀚当时年轻，被一个女孩子这么说，心里当然不痛快，当即回答说：“走就走，谁怕谁！”

他跟着那个女孩走了快十里地的时候累的走不动了，问道那个女孩说：“你到底是谁呀，你爸爸在哪里？”

那个女孩却噗嗤一声笑了说：“你真是个傻瓜，刚才喊你走的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人，我这是在救你的命呢！”

林博瀚听了大吃一惊，他回过头去这才发现身后是一片荒芜，不远处是一片坟地，哪里有什么村庄。他这才知道刚才那姑娘救了自己，刚要回头道谢，却发现那姑娘早已经消失不见，在他的面前是一株一人高的巨大的牡丹树。

听苟前辈将林博瀚以前的事情，林晓茹有点意犹未尽的样子说：“这就结束了，这不就是跟一般的鬼故事一样嘛！”

苟趋之却说：“谁说结束了，这才刚刚开始！”

“啊？”林晓茹听了大吃一惊，我们这些人也来了兴趣。苟趋之说：“从那之后，林博瀚仿佛着了魔一样，他白天不上课，躲在屋子里睡觉，晚上的时候跑出去，有时候半夜回来，有时候第二天凌晨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他都晕乎乎的，仿佛喝了酒一样。这样半个月，我们发现了不对之处，那天夜里我偷偷地跟着他出去了。然后就发现，他站在一棵巨大的牡丹树下，给那棵树写情诗，那棵树仿佛活着一样，树枝把林博瀚缠绕在里面，林博瀚就这么一边给它念情诗，一边摘下那牡丹的花吃。”说到这里，林博瀚叹了口气说：“我看到那个情景，一开始吓了一跳，但是随后发现旁边还有一个极美丽的姑娘站在她的身后，哪个姑娘似乎发现了我，朝我笑了一下，我就昏迷过去了，再后来是林博瀚把我送回了宿舍。”

“后来呢？”林晓茹焦急的问道：“我爸跟那个树妖怎么样了？”

苟趋之摇了摇头说：“后来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白天凭着记忆去找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那个地方，而你爸爸也再也没有出去过。”

林晓茹有点失望，显然对这个故事的结局有点不满意，不过我听了之后，心里却禁不住有点骇然，如果苟趋之说的是真的，那么林博瀚遇到的牡丹树可不是一般的妖精，而是一株千年成精的大妖！

不过这牡丹树显然没有害人的心思，要不然林博瀚早就被吸成人干了，更何况那树妖会把自己的花给林博瀚吃，这等于把自己积累的精华送个一个人，让人来吃它！

苟趋之又说：“从那之后，我就迷恋上了牡丹花，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够见到那牡丹仙子，只可惜这么长时间了，我始终没有缘分见到。”

林晓茹却把我推荐给对方说：“你想见那还不简单，我身边的这位大师可以帮你。”

苟趋之听了之后眼睛一亮问道：“你真能帮我见到她？如果你能帮我见到他，我愿意给您十万，不，一百万作为酬劳！”

我叹了口气，一百万的确不是小数目，只是这千年的树妖都修炼到能够自己挪动地方的程度了，我上哪里去找？这个道理连东子都明白，他对苟趋之说：“要找一个能够到处跑的妖精，鬼才知道她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听了之后脑子里灵光一现，问道：“你说话算话？”

苟趋之点点头说：“说话算话，只要能见她一面，百万不在话下！”

“行，不过你需要答应我一个请求，见面之后，不许跟对方提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