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浔赶到洋房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他跳下车,快速进了屋子,问道:“沈悠之呢?”
陆大帅这次是正在吃晚饭,道:“楼上。”
陆浔就要往楼上冲,陆大帅道:“这个丫头不适合做我们陆家的媳妇儿,她自己也并不愿意reads;。”
陆浔恼羞成怒:“愿不愿意,与你有什么关系。我自己会说服她的,你现在在这里添乱,是嫌我太顺了是吧?”
陆大帅砰的一声将碗放下,怒道:“我不过是为了你好吗?你整天心心念念着她,还不是因为没有得手,如若是你真的睡了她,许是感觉就不同了。而且,如若你真的睡了她,她还会说不嫁给你吗?到时候就是你说娶不娶她的问题了。到底是懂还是不懂,你不情场老手吗?情场老手好几年都没得手,你有意思吗?”
陆浔:“我和沈悠之之间不是睡不睡的问题,你能不能不这么武断,什么事儿你觉得对就是对?你给我弄成现在这个骑虎难下的境界,你让沈悠之怎么想我?”
陆浔也是气极了,脸都黑了,转头就骂人:“你个狐狸精,年轻的时候就勾引这老不死的,现在又帮着他干坏事儿,你们俩能不能要点脸?”
陆大帅直接将菜砸了出来,也没打中陆浔,就是叫骂:“我他妈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看你像是个哈巴狗似得跟在人家身后,人家也不搭理你,我这不给你想了一个好主意吗?我都为你将坏人给做了,你还要怎样,你说你还要怎么样?有我这么好的老子吗?你打着灯笼都找不着,我真是我真是让你给气死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到倒霉东西,真是下颗蛋都比你强。下颗蛋还能吃了,你说你呢?你只会气我。你是不给我气死就不乐意是吧?”
陆大帅大喘气,继续叫骂:“我个人是很欣赏这个小姑娘的,要不是为了你,我都愿意收她做干女儿,性格干脆利落。你说你,我为了你脸都不要了做出这样下三滥的事儿算计人小姑娘,还不就是为了你好。你说我为了谁,我为了谁啊!你现在就跟我这儿暴躁。好好好,你不乐意是吧?你不乐意你给沈悠之送到医院,然后送回沈家啊!我还不管你了我。”
陆大帅站起身子,交代五姨太:“走!我们去别墅住去,看见他这个熊货就心烦。”
陆浔还没等叫嚷出更多,就看陆大帅已经带着五姨太和人离开了。
他又一想,快速的冲上了楼,推开房门,就看悠之抱膝坐在床边,不断的哆嗦,但是却死死的盯着门口,她的唇已经被咬出了血。
看到陆浔的一刹那,悠之道:“放我走,放我走”眼神亮了起来。
陆浔上前一把抱起悠之,“没事儿,我送你回去,这老东西太乱来了,他”陆浔突然停下了脚步,脑子里闪过陆大帅的话,“你如果真的睡了她,她还会说不嫁给你吗?”
陆浔一瞬间就好似被定住了。
悠之感受到他一瞬间的停滞,越发的慌乱起来:“怎、怎么了?我们走呀。”
陆浔垂首,就看小姑娘长长的睫毛,脸蛋儿绯红,许是着急,呼吸十分急促,胸口起伏。
陆浔这样看着,突然间就觉得心猿意马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来,仿佛是一刻都不想动,他轻声道:“悠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悠之咬着唇,道:“你送我去医院好不好?我好难受,我”他轻微的碰触就让她觉得冰冰凉凉的好舒服,可是她知道,自己是断然要忍住的,“齐修哥,你上次都帮了我,这次也帮我好不好?你放了我好不好?”
陆浔就这样看着悠之,神色晦涩难懂,他轻声:“好,放了你。”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却仍旧动也不动,只看着悠之,手指轻轻的滑过她的脸蛋儿,眼神全是爱慕。
陆浔不是柳下惠,这也不是悠之第一次落入他的手中,其实他也知晓,若不是他的喜欢,悠之不会遭遇这些reads;。这次又与上次不同,上次是在张侃的地方,他会觉得不安全,然而现在并不是,自己的地方,他倒是并不太担心什么。看着灵动可人的悠之,他觉得自己要好好的平复一下心情才能离开。
他终究也是个普通人,面对自己喜欢的姑娘,心心念念的姑娘,总是难以平复自己的悸动。
“我”
陆浔强忍着自己的感情,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悠之,我的悠之”
陆浔努力平复自己,打算暂时平静一下,可是悠之却怕极了,随着时间的推进,她越来越慌,越来越怕,总是觉得陆浔似乎下一刻就要把她吃掉。悠之心里怕极了,她咬住唇,呢喃:“放过我”
陆浔摸着她的唇,轻声:“我不会伤害你,别怕。”
楼梯间突然传来剧烈的跑步声与吵杂声,陆浔一愣,生怕遇到什么情况,立时抱着悠之站在了门后,门被大力的推开。
“齐修。”
陆林跟了上来,道:“少帅,秦少爷”
陆浔摆摆手,示意他下去,如若秦言执意要进来,陆林是拦不住的。
秦言一身都是汗,他望向了陆浔。
也就那么一瞬间,悠之伸手:“谨言哥,救我。”
陆浔一下子就觉得自己的心落了冰窖,他垂首看悠之,可悠之似乎是多一眼都不肯看他,只盯着秦言,“谨言哥。”
秦言认真:“齐修,你把悠之交给我,我送她去医院。”
陆浔嘲讽的扬了扬嘴角,问道:“你为什么会来。”他盯紧了秦言,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来这边?”
秦言一动不动,道:“我接到了悠之的电话,她只说了一句话就挂了,我担心她出事儿,所以找了过来。”他上前一步,“把悠之给我。”
“电话,呵呵,电话。”他摸着悠之已经汗湿的发,轻声问道:“就这么不相信我?”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的颤抖。
悠之只呢喃:“谨言哥,救我。”看都不看陆浔一眼。
秦言再也没有一刻的停留,直接就扯住陆浔,想要从他手中抢走悠之,陆浔不肯撒手,他低头看向悠之那绯红的脸蛋儿,再次问道:“你不信我会放了你?”
死死的扯着悠之不肯撒手,眼睛一眨不眨:“你告诉我,你不相信我?”
悠之此时已经昏昏沉沉,不过她还是强撑着自己最后一丝理智,使劲儿的挣脱陆浔的手,呢喃:“不信,我不信,你放开我”
陆浔在那么一刻突然就了无滋味儿,他的心好似一下子就空了,手上的劲儿也小了,秦言接过悠之,道:“我送悠之去医院,你要不要一起来?”
声音很平静,可是平静下又有几分后怕,生怕自己来的晚了,悠之真的遭受什么。那样开朗活泼的一个小姑娘,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该遇到不好的事情。这一次,陆家太过分了。
可饶是内心如此气愤,秦言却也撑着问道:“你要不要一起?悠之这个样子不去医院是不行的,那种乱七八糟的药对身体都不好,你们也舍得”剩下的话,终究没说。
悠之将头埋在秦言的胸前,虽然怕,但是总算是放心几分,最起码,秦言还是一个正人君子。
陆浔心中难过,那小姑娘多一眼都不肯看他,她不是娇气的孩子,遇到杀手的时候尚且能保持一丝冷静,而现在却颤抖着窝在秦言的怀中,似乎怕极了他亦或者,恨极了他reads;。
“我和你们一起去医院。”
几人一同下楼,就看秦言的车胡乱的停在院中,险些撞到树的样子。
陆浔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带人去我的别墅。”悠之听到紧紧地攥住了秦言衬衫的袖子,秦言知晓她怕,道:“不行,这样,去秦家大宅。”
陆浔捏住了拳头,盯着悠之,声音干涩:“好,我现在安排大夫过去,这样的情况最好还是不要去医院,不太方便,我安排人过来看她,十分信得过。”
刚才他们都太过慌乱了,倒是忘记,其实完全可以将大夫安排到这边来,不过陆浔只望着悠之的脸蛋儿却又知晓,留在这里,她是不愿意的。
悠之紧紧的扯着秦言的衬衫,豆大的汗珠儿不断的落下,可饶是如此,仍是强撑着精神,一丝一毫都不肯动。
陆浔心里难过,却又不知如何才是更好。
掏出帕子想要为她擦拭额头的汗珠儿,悠之胆小的闪躲了一下,陆浔立时捏紧了帕子,随即强自镇定的松开,道:“我又不会吃了你。”
悠之不管多么迷糊,内心却是明镜儿一样,坏事儿是陆大帅做的,这她知道。陆浔,陆浔说了要放过她,她也知道。可是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很快的带走她。他再迟疑,越是迷糊,内心越是清楚。
陆浔再迟疑,只这一瞬间的迟疑就让悠之怕极了。
悠之甚至不敢想,如若秦言没有来,如果自己被欺负了,又该是如何
她、她不会如何吧?
他们不过是为了比他就范,如若她不肯,他们总是没有什么辄的,自己可以当做被狗咬了一口,可以
悠之胡乱的想着,这次的事情变成这样,那么下次呢?一旦还有下次呢?
“悠悠,悠悠”
看悠之昏了过去,陆浔怒道:“快点开。”
夏日的清晨阳光十足的好。
悠之被暖洋洋的感觉笼罩,终于醒了过来,她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唤道:“凤喜、凤喜”
只是也就是那么一瞬间,她立时就如同一盆凉水泼了下来,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猛地低头,就见自己昨天白天穿的衣服已经被换掉了,现在身着一身樱粉色的睡裙。
悠之小脸儿刷白,她仔细回想了昨天的情形,竟是对后面的情形一无所知,而不管是秦言还是陆浔,不管是谁帮她换了这身衣服,都是不合情理的。
悠之恨极了,动也不动。
“咚咚。”
门外传来敲门声,悠之抬头,咬住嘴唇。
“悠悠,是我。”
竟是陆宁的声音,悠之缓和了一下,道:“进来。”
陆宁进屋的时候抱着一身衣服,将衣服挂好,道:“一会儿你换上这身。”又道:“放心好了,昨晚是我帮你换的衣服,陆浔去了北大营,秦言去了公司,只有我在。”
悠之总算是吁了一口气,又恍然想到对她下药的正是陆宁姐的父亲,竟是一下子不知如何言道才好reads;。
陆宁看她这般,知晓她心里是有疙瘩的,道:“昨天的事儿,是我们家不对。哦对,我刚才给西京银行去了电话,为你请了一天的假。昨晚也给你们家打了电话,就说你在我这边喝多了,住在我这里了,你放心就是,没有什么问题。”
悠之嗫嚅嘴角,随即抬头道:“陆宁姐,这件事儿,这算是结束吗?”
陆宁沉默一下,拉出椅子坐下,道:“为什么这么问?”随即轻声笑了起来,是呀,人家这么问不是很正常的么?哪有他们家这样做事儿的,十分的不体面。
陆宁道:“应该没问题吧。你放心好了,陆浔会解决的,不会让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家不对,我代替我父亲和你道歉。但是我还是想说,这事儿和陆浔没有关系,一丁点都没有,冤有头债有主,你生气也别生他的气好吗?”
到底是自己亲弟弟,虽然平日里总是拆台,可是这个时候有些话又不能不说了。
若是任由悠之这样一直讨厌陆浔,想来陆浔也不知是怎样的心思了。
悠之淡淡道:“我晓得不是他故意的。”
悠之想,自己到底还是道行不够,像是这个时候,她没有办法将这件事和陆浔这个人剥离开。
没有陆浔的执意追求,是不是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不至于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算计;陆浔还有陆浔那个时候的犹豫,那一瞬间就让悠之想到了陆浔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对于女人方面,从来都是不在意的。自己以为做朋友就很好,可是实际呢?也许陆浔一开始就不过是以退为进罢了,她以为陆浔不会为女人费心思,所以拒绝了就安然无事。就听信了他的话,可实际呢?他上一辈子没有强求自己是因为可以轻易得到,也许他并不是没有费过心思,只是那不是对自己罢了。
悠之本就在骨子里对陆浔有种不认可的防备,这般情形之下,竟是不自觉就将人往最坏的方向想了。
“悠悠?”陆宁看她恍惚,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总算是放心几分,“你今日好好的休息一天,别想那许多。旁的事情,不要放在心里。”
悠之微笑:“好。”
她这才打起精神四下看了看,房间偏欧式风格,不过却并不太过复杂,悠之想到秦家大厅的风格,倒是觉得果真是如出一撤。
她道:“原来谨言哥家里是这样的。”
陆宁微笑:“是呀。”她沉默了一下,突然就问道:“你为什么会给秦言打电话?”
悠之轻声笑了起来,缓缓道:“我不给秦言哥打电话,我要给谁打电话呢?真的往我家里打?他们找得到那处宅子么?他们进得去么?若是什么事儿也没有,该是多么难堪?谨言哥就不同了,就算什么也没有发生,谨言哥也可以是单独过去做客的吧?”
有时候女人家的感觉还真是不能一点都不信,像是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因为觉得心慌就为自己加了一层保险,而这层保险恰好就救了她自己。
陆宁不可思议的看着悠之,缓缓道:“只那么一瞬间,你就想了这么多?”
悠之摇头,“也是也不是。我想,他们那样做是临时起意的吧?若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打电话出去,陆大帅好好的怎么就出去散步了呢?现在想想,大抵是故意出去,然后交代他们对我下药的吧?呵呵!堂堂北师的大帅,真是呵呵呵。”
陆宁看她的表情,一时间倒是也说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