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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冒沉默了,打小他就喜欢看《水浒传》、《三国演义》等荡气回肠的小说,对书中的英雄人物很是佩服,个个都是讲义气,好汉做事敢做敢当,而对善于转风使舵者很是鄙视,对其行为感到甚为不耻。方才听了张大壮打死东北虎的事情,一时陷入困惑,如果换换角色,是自己把老虎打死,动物保护协会找来的话,自己会怎么说呢?
是像夏高高那样,把责任彻底推掉让自己脱离干系呢,还是像张大壮那样实事求是地把责任揽到身上呢?
脱掉干系可确保自身无忧,但,良心上过不去;主动承揽责任会面临牢狱之灾,却可以心安。
“唉!做人真难啊!”
自言自语的一句话被夏高高听到耳朵里,他对胡大冒说:“胡兄弟,我老夏也是从青葱岁月走过来的,也有过纯真与诚实,以及对生活对社会美好的向往和憧憬。那时候我多么天真啊,以为以真诚对待社会,社会必定给予我好的回报,可,无情的现实与残酷的经历一次一次教育了我,生活就像一把杀猪刀,它把我身上所有的棱棱角角都给削平了,到了不惑之年之后,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说话不可全真,也不可全假,有时候要三分真七分假,有时候要三分假七分真,要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胡兄弟你是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胡大冒点点头,又摇摇头。夏高高说的话好像对,又好像不对,有些似是而非,让人似懂非懂。
毕竟,胡大冒大学毕业后刚掉进社会这个大染缸,对周围的一切还不是很适应。接触到J市生猛环球娱乐有限公司后,他先后认识了阿艺、夏高高、玉兰、史密斯和牛曼莎五个人,在这五个人中,令他心动的当然是玉兰,一个貌美女子,国际K警官学校毕业,年龄与其相仿,如果彼此能发生点什么的话,那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夏高高和史密斯就不用说了,两人有话说在当面,都不是藏着掖着之人。阿艺不太好让人琢磨,他是牛曼莎的保镖,是其心腹,应该掌握着牛曼莎在乌克兰跨国集团公司的许多秘密。牛曼莎看上去说话热情,待人亲切,但,总觉得其内心深处隐藏着东西,对方尽管很年轻,但气质不俗,举手投足间透出与其年龄不相称的老练与成熟。
阿艺说:“有失必有得,张大壮五年大狱不会白蹲,应该会给其带来一些声誉。”
刘伯通说:“不是怎么着,张大壮走出监狱后,狗逼的不得了,得了个绰号叫‘扁担张’。有上百家驴友协会、探险组织等等主动上门找他,请他担任会长之类的职务,甚至有好多家广告商找到他,请他为产品做代言人,这些产品五花八门,有卖狗皮膏药的,有卖壮阳药的,甚至还有卖避孕药的……”说到这里,他嘻嘻笑了起来,“那膏药起名叫虎牌膏药,哈哈,狗屁!其实就是狗皮膏药。壮阳药就更有意思,叫大壮牌壮阳药,广告词都给张大壮设计好了,‘吃了大壮牌壮阳药,一扁担打死东北虎’,哈,驴唇不对马嘴呀。”
胡大冒指着台上的张大壮说:“这家伙身体结实的出奇,给壮阳药代言倒挺合适。但,卖避孕药的找他就有点不那个了。”
刘伯通说:“只要能赚钱,管它避孕不避孕呢?张大壮蹲了五年大狱,与社会脱节了,思维还停留在学雷锋做好事的那个年代。起初,狗逼广告商们找他的时候,他以为助人为乐呢,就很痛快地答应了,等广告商们送钞票上门的时候,他就觉得事不对,后来,找他做代言的越来越多,狗逼拉萨的,不仅卖避孕药的,甚至卖耗子药的也找上门,他就越发觉得不太对劲了,直到工商部门的工作人员找到他,说他代言的很多药是假药时,张大壮才如梦初醒,一怒之下,他扛着生铁扁担,逐个找到其代言的药品厂家,将他们的牌子全砸了。”
刘伯通的话触到了史密斯的神经,他深有感触地说:“壮阳药?NO!NO!统统的骗人的干活,祸害人大大的。”
洋人为什么对壮阳药如此感兴趣呢?想起对方缠着夏高高要老鞭草的那一幕,胡大冒更加有理由相信:人高马大的史密斯不是先天肾气不足,就是曾经经历过什么,肯定有过一段令人难以启齿的往事。
一句话,史密先生需要壮阳补肾。
洋人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情呢?胡大冒难以压制心中的好奇,禁不住凑近史密斯,刚要小声一探究竟时,就听擂台上又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现在,请上届冒险王排名第八、第七、第六,大漠三雄上台!”
大漠三雄?胡大冒一怔,我去呀!名字听起来好熟悉呀,射雕英雄传?不对,神雕侠侣?也不对,忘了是那部武侠小说了,反正在书中出现过,印象中,大漠三雄是亲兄弟三个,使弯形月牙刀,长得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不会真是小说里的那三个人吧?
胡大冒朝擂台之上看去,原来这“大漠三雄”是三胞胎,长得一模一样,虽不凶神恶煞般,但个个皮色黝黑,眼神冷酷。哥三个手里分别攥了一条皮鞭,那皮鞭不一般,油黑发亮,让人想到了犀牛皮。
刘伯通介绍说:“大漠三兄弟是关外人,老大叫那拉龙,老二叫那拉虎,老三叫那拉豹,身份狗逼显贵的很,是满洲镶蓝旗,叶赫那拉氏的后人,据说慈禧太后是他们奶奶的奶奶的奶奶,这三个家伙功夫不赖,擅长打猎,专门捉稀有珍贵的动物,这些年,他们靠贩卖珍贵动物发了大财。”
夏高高说:“了不起啊,这三人居然是慈禧太后奶奶的奶奶的奶奶,呸!反了反了,慈禧太后是这三人的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他大爷的,这话说起来怎么这么绕口啊,奶奶的奶奶的奶奶不就是太祖奶奶吗?唉,要说这大漠三雄也是混瞎巴了,满洲镶蓝旗那可是尊贵身份的象征啊,慈禧什么人?那是大清太后啊,其后人再不济,也不至于靠打猎为生啊,丢老祖宗太祖奶的脸呀!”
胡大冒说:“一提慈禧太后,我就气不打一处来,八国联军打到咱家门口,把值钱的宝贝抢的抢,拿的拿,临了一把火把圆明园烧了,这事慈禧难辞其咎。”
说完,他瞪了史密斯一眼,其目光很吓人。
洋人一哆嗦,赶紧解释:“大冒君,你的不要误会,火烧圆明园的,我的没有参入,不但我,而且我的father,father的father,统统的没有参入,和你一样,我的对八国联军也是痛恨大大的!”
夏高高说:“史密先生说的是事实,他虽然在M国生活长大,但不是M国人,他是RB后裔,所以,火烧圆明园这事与史密先生的爸爸,爸爸的爸爸,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其实,史密先生除了脾气不太好外,还是蛮有正义感的,不过、不过……”大概想起在宾馆与对方同一个房间时发生的那一幕,“拳头是用来对付不法分子和教训敌人的,不是对付友好阶级弟兄的,所以,史密先生你以后不能动不动就举拳头了,中国是礼仪之邦,处处讲文明,讲和谐,孔老夫子的中庸之道自两千年前就开始传承了,时至今日……”
“这位姓夏的兄弟呀!”刘伯通打断夏高高,“打第一眼见你,我就发现你这人特能说,也很会说,让我情不自禁想起街道办事处的大妈,倍亲切,今后我就叫你夏大妈了。夏大妈,你看去喜马拉雅山,咱们啥时候动身合适?”
几个人都是听得忍俊不禁,别说,大妈这个词用在说话婆婆妈妈夏高高身上还挺合适。史密斯说:“夏大妈,吆西!顺口大大的,我的喜欢。”
听史密斯没有把“夏”说成“虾”,胡大冒说:“真奇怪,史密先生说夏大妈的时候,发言特标准,好像这个词语专门为史密先生发明的。”
“哈哈~~~”史密斯放声大笑,“太好了,我的,汉语进步大大的。”
洋人的笑声有些放肆,声音也高,将刚登上擂台的大漠三雄惊动了,三人转脸,目光齐刷刷觅着发出笑声的方向射过来,眼神冷漠中带着一股难以言状的凶狠。
刘伯通说:“要是单挑,这哥三哪个都不是我的对手,不过,要是狗逼联手的话,还真有些麻烦。当然喽,轮赤手空拳,别说他们三个人,即便再来三个,组成大漠六雄,想赢我,那也是狗逼做梦不可能!问题是他们手里的皮鞭,厉害的很,知道用什么制成的吗?用犀牛皮做的……”他一顿,问众人,“喂,哥几个,你们听说过苏门答腊岛上的黑犀牛吗?”
夏高高说:“犀牛是珍贵无比的稀有动物,世界上存量已经不多了,其待遇和大熊猫差不多,我国早在公元1902年就绝迹了,目前只有印度和非洲一带少数几个国家还有。苏门答腊岛黑犀牛?听说过,但没见过!”
刘伯通说:“夏大妈说的对,犀牛这玩意在我们中国,是不可能见到了,苏门答腊岛上的黑犀牛,体重最大的一头可达到3200公斤,牛逼拉萨到家了,它身上的皮坚韧无比,是制作皮鞭最好的材料。”
胡大冒吃了一惊:“难道……大漠三雄使用的皮鞭是用黑犀牛皮制成的?”
刘伯通的眼睛眯了起来:“据三个狗逼自己说,为了弄到世界上最犀利无比的皮鞭,专门去了一趟苏门答腊岛,杀死一只黑犀牛后,皮鞭到手,话出自他们自己口,真假不知,但,我约莫,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慈禧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什么事干不出来呀!”
刘伯通话音刚落,史密斯忽然攥起拳头,瞪圆双眼,愤怒地喊了一声:“八格牙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