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夜话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他不停的挥动剑气，将前方挡住他的人，刺杀，砍倒。

梦魇，如同巨大的绳索，将北寒紧紧的锁住。

“都烧到42度了，快点采取物理里降温，给他注射降烧药！”

“这是那里？”北寒睁开了眼，看见馨梦与胖子，正坐在他的旁边，关切的注视着他，而Zoe正站在他们身后滔滔不绝：“我说过我的符水绝对管事，你们偏不信，这才喝了多长时间，烧就退下来了！”

“够了，不要再推销你的符水了，你也不说说你的符水是怎么制成的！他还病着呢！”馨梦突然恼羞成怒，对着Zoe开吼。

“兄弟，这是怎么回事，我问队长，她还偏偏不说，你不会被战场的血腥给搞崩溃了吧？虽然那确实极其的难受！”胖子调侃着，但脸上的苍白出卖了他。

北寒并没有回答，只是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

“不会吧，我说兄弟，你不会真被搞崩溃了吧，开什么玩笑，当初基地测试心里抗压测试，你虽然不是顶尖的，但也比我强的多啊！”胖子看着北寒这个神情，便知道他确实在战场上崩溃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胖子向继续发问。

“够了，你们跟我出去，我来解释。”馨梦拉着胖子和Zoe，走出了房间，来到了外面的走廊上。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Zoe这事也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你们在战场上遇到了些什么样的敌人？”馨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信仰者，反抗者，难道还有别的力量吗？”胖子这时忍不住，回答了馨梦。

“是啊，我们还遇到了童兵，说是童兵，其实只不过是被他人扭曲洗脑了的暴民罢了！”馨梦叹了一口气，有些悲痛的看了一眼两人。

“怎么可能，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做！”Zoe一下子惊呼出了声，而后好像意识到什么，脸上露出一丝惧怕的表情，“等等，你不会想说，北寒对他们下手了吧？”

“本来他不打算动手的。”听到馨梦此话两人的心暂时放下了，但下一句，又将他们放下的心打入深渊。

“那些孩子竟是人体炸弹，本来毫无防备的北寒是必死的，但是，有一个在战场上比较照顾他的长辈，替他挡了这一劫，阵亡了，这件事让他当场崩溃了，结果...。”馨梦并没有说下去。

“结果...怎样？”胖子与Zoe咽了一口口水，看向馨梦。

迎着两人的目光，馨梦的神色愈发的苦涩：“结果，北寒当即屠杀了剩余的那些已经没有多上战斗力孩子，还有...。”

馨梦长吸了一口气：“还有已经投降的俘虏，和失去战斗力的武装分子！他杀降了！”

“这怎么可能！”胖子惊呼出口，“北寒的脾气那么好，人也是极度反感争斗的，他怎么可能干这些事情？”

“这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吧？”Zoe的话语有些有些迟疑，声音有些涩哑。

“这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特别对于我们这种自主权限极大地小队来说，但是，你别忘了他在四个月前，还是一个普通人啊！道德伦理观念跟我们这些人也有一些不同啊！胖子，如果你是阿寒，你会如何？”

“我大概比他还不如吧！”胖子有些黯然的说道，而后站起身，向房间里走去。

“你干什么？”馨梦问道

“我要去劝解他！”

“不行，这一关，只能让他自己看破！”

“可恶！”胖子觉得心里很不好受，毕竟自己的好友经历了如此残酷的事情，而他没有任何的办法。

房间内，北寒一动不动的望着天花板，好似在发呆一般，思绪却飘到了一处漆黑的空间里。

“这就受不了了？”一个宏大的声音，在这里响起。

“呐，我想问问，他，有没有干过这件事情？”北寒并没有直接回应那道声音，只是呆呆的看着前方。

“你说谁？”

“圣者，守护圣者。”

“他呀，屠国灭域的事情做过不少！”那道声音听起来好似在怀念着什么。

“那他有没有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感到后悔？”

“怎么，后悔了？”

“也不是，就是突然特别痛恨自己所做的事情，毕竟，在手上沾满了同类的鲜血，而且有些还是一群可怜的孩子们的！”

“感到迷惘，不知道自己前往的方向？”

“那是好事啊，这起码不算冷血。不过他并没有感到迷惘！”

“为什么？”

“因为他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找到了自己的大义所在？”

“好中二，难道是当正义的伙伴吗？”北寒的口气有些嘲弄。

“并不是，这世间那有绝对的正义，站的立场不同，那么正义肯定也有所不同，所以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借口，很容易被人找到空隙，见缝插针！他的大义及守护好族人，而且，还有更加深层次的一些东西，只不过，我并不清楚。他曾经为了这个目的，差点屠掉了一个与他关系很近的神族大家族，并且还用他们的魂魄肉身，为自己铸造了一身甲胄，如此残忍上的事情，我敢肯定当时的他一定极其难受，但他依旧没有动摇，迷惘。”

“所以少年郎，你也要找到自己的大义，给自己找一个完美的“借口”才可以啊！”那道声音说完，北寒就觉一阵旋转，消失在了那个空间里，而这时，那道声音有响起来了：“因为，这是你的劫啊！只不过，没想到竟然是问心劫！”可惜北寒并没有听到这话。

房间里，北寒神志恢复，闭上了眼睛。

我的大义是什么呢额？守护我的队友和所珍视的人吗？但是，为了这个，就应该牺牲他人吗？眼前突然出现了，无尽的尸骸，而那些不久前已经死去的少年，正在眼前过想他索命！

北寒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中，不能解脱。

就在这茫茫然中，北寒仿佛又看见了战场上那个跟自己只有数面之缘的大叔，在始皇陵中，自己与馨梦死生与共，基地内胖子为自己向张云云发动进攻，师父对自己的孜孜教导，在训练中小队与自己的共患难，同享福，父母的辛勤抚养，亲人的无私关怀，到最后——

在一声哭声下，一个婴孩诞生，他的父母充满希望与幸福的笑容与泪水。

“啊~~~！给我破！“北寒好像将自己所有力气，都爆发在这一吼当中。

“我没有圣者那么伟大，愿意守护一个族群，但是，我也有自己想要拼命守护的东西啊！”

“你们是我杀的又如何，不说你们是否死有余辜，单说你们伤害了我所重视的人，那么即便将来堕入重重地狱，受到万世惩罚，那也是值得的！”

“这听起来虽然很中二，但历史上，那一个伟大的人物不曾怀着这看起来有些不成熟，幼稚的理想，并为实现他而努力奋斗着，所以说，给我破吧！”

顿时，北寒眼前所呈现的修罗地狱，一下子破碎开来，而自己的身体内发出咔擦一声破裂的响声，一道龙形印记，在北寒的左臂凝聚起来，他终于完成了自己的问心劫，突破到修身期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