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酒店已经开始有了一丝人烟味儿。
有行人来来往往,拥着不同国家的语言,讨论着昨天晚上突然而至的那场大暴雨。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心有余悸的惊惧。傅御风淡然的从他们身边经过,身上的白衬衫上有几滴泥泞,裤腿上面也是狼狈不堪,这跟他平时出门的时候形象相去甚远,让一向以绅士为荣的老外,都十分惊奇
的对他指指点点。
傅御风并不在意外界对他的眼光,回到酒店之后,径直上了楼。到他和温凉的房间里面去。
就在刚才,傅御风已经给路留时打了电话。电话是苏乘接起来的,路留时已经休息过来了,把手机放在她身边,去看望那些被埋在泥土下面的工作人员了。
至于他的身体状况,既然能够这样活蹦乱跳的,自然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只等着回家再好好睡一觉,基本上就能痊愈了。
听到这样的话,傅御风放下了心。
他的手中还有一张房间的备用房卡。这张是温凉的,在拍摄剧组那边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给了温诺然,自己保留了温凉的,就是防止回去太晚,吵到母子二人睡觉。
剧组那边的情况,在折腾出来这么大的动静之后,酒店的人就都已经听说了。他们赞叹于路留时和傅御风这两个东方男人的力量,竟然能在一夜之间调来二百多人,直接把那个花费了两个月才造成的假山夷为平地,这样的实力,在他们这个旅
游小镇,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知道他们参与救援,已经很累了。所以经理专程派遣了一些酒店的员工,在他们各自的休息楼层门口,为他们提供应有的帮助。
看到傅御风上楼,守在顶楼套房附近的服务员立刻迎了上来、
“你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吗?”
傅御风拿出房卡的手微微一顿,看了他们一眼,摆手,说道:
“不需要。”
然后他不再犹豫,直接拿出房卡,刷卡进门,房门砰的一身,在两人的面前关上。
服务员面面相觑,无奈的耸了耸肩,只能离开了原地。
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这一层楼还住了一个套间的东方男人,据说那个男人也参与了这次的救援,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傅御风回到房间以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室内暗黄色的灯光,身子微微一顿,朝着大床所在的位置走去。
在大床旁边的沙发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子,温诺然身上穿着酒店浴袍,小小的身子蜷缩在不算大的沙发上,身上的薄被滑落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角还盖在身上。
他应该是累坏了,跟着大人担惊受怕了那么长时间,回来看到温凉之后,一颗心慢慢的安顿了下来,又不舍得去打扰温凉,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傅御风抿了抿唇,走过去吧掉在地上的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温诺然的小身子,然后蹲在沙发边看了他一会儿,又起身去看躺在床上的温凉。
温凉睡得很香。面色比他刚刚离开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可见休息了这么长时间以后,她的精神已经渐渐地缓和了过来。
傅御风看到温凉,就有一种从心而生的幸福感,他身上脏,不想去碰温凉,只弯腰,在她的唇上亲亲的亲了一口,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把身上的所有的脏衣服全部脱下来扔进垃圾桶,傅御风好好的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
他穿着跟温诺然身上一样的白色浴袍,头发湿漉漉的,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出来,看到室内的母子二人依旧睡得很香的时候,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跑了这么远到法国的一个临边小镇,还遭遇了十多年来从
来没有遇见过的大暴雨,剧组假山崩塌,不亚于泥石流的再难袭来,那一刻,人的生命是真的十分脆弱和渺
小。但正是因为如此,这一刻的安宁,才愈发显得来之不易。
傅御风简单的擦了擦脑袋上的水,随手把毛巾扔到一边的桌子上,然后走到沙发边上,弯腰一把把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温诺然给抱了起来,抱着给抱到了床上。
傅御风抱得很稳,但是或许是因为诺诺今晚目睹了大暴雨造成的意外,心里一直不怎么踏实,所以傅御风一动他,他就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唔爸爸”
他的小奶音软软糯糯的,抬起手臂抱着傅御风的脖子,低低的喊道。
傅御风淡淡的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
“乖。上床睡。”然后他把温诺然放在温凉的身边,离开温凉这么久,温诺然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睡的。现在忽然再次有了跟妈妈一起睡觉的机会,但是傅御风却站在一旁目光灼灼的
盯着自己看,温诺然是怎么都没有勇气把闹灾钻进温凉的怀抱里去。
他别扭的转了个身,背对着温凉,躺在床上,再次睡了过去。
傅御风看着他的样子,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从另一侧上床,把温凉抱进自己的怀里。也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次日一早,温凉是被勒醒的。
她困困顿顿的睁开眼睛,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就被身边的傅御风一把给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而此时,温凉也发现了把自己弄醒的真正罪魁祸首,就是傅御风的两条胳膊。
她十分无奈。
这个男人,无论在哪里,只要是睡觉的时候,一定要双手抱着自己,非要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他才能安心的睡过去。
只要温凉挣扎一下,或者是不在他的身边,傅御风的睡眠就会被平时差上好几倍。
温凉已经习惯了,自己也有自己的一套哄着他松手的技巧。在被傅御风抱进怀里以后,她抬手。在他的后背上轻轻地拍着,低声轻哄。
“好好睡。”
这一招十分奏效。在温凉的低哄下,傅御风渐渐的松开了胳膊,转为手紧紧拉着温凉的手,虽然还是没有放开,但最起码已经没有再困着温凉,她已经十分满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