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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句话叫做无巧不成书,又有那么一句话叫做人在做,天在看。估计连老天也看不下去卫衍虽然满心不愿意还是被逼着不得不去调戏皇帝陛下的痛苦场面,派了个救兵过来救他。
“卫大人?好巧,我看着背影就像你。”
正处于无论是调戏还是被调戏其实都是被调戏所以卫衍僵持着拒绝去调戏的时候,后面突然有人高声招呼,他转过头去,就见一青衫男子奋力挤过人群,向他们行来。
景帝在霎那间收起了恶霸调戏民女的嬉笑嘴脸,端坐着上上下下将来人打量了一遍,表情高深莫测。
“齐兄,好巧。”在这种情况下碰到熟人还是有点尴尬的,不过比起刚才将要陷入的更难堪的境地,眼前的尴尬实在可以忽略不计。卫衍心头一松,赶忙站起来招呼,而且这招呼的语气中明显带了一丝喜意,然后就听到皇帝陛下在他身边重重“哼”了一声。
“在下齐远恒,这位是?”来人自然也是听到了这声重哼,视线从卫衍身上转到了景帝身上。
“鄙姓王。”在卫衍迟疑的时候,皇帝陛下做了自我介绍。
“王公子。”
“齐公子。”
两人互相致意,然后宾客落座,相谈甚欢。至于是不是真的相谈甚欢,只有王公子和齐公子自己心里明白,反正在卫衍看起来,那样的场面就是其乐融融相谈甚欢。
有了齐远恒这么一打茬,这游灯会之行貌似更加热闹,唯一受累的是跟着的诸位“小厮”。在吃完元宵重新开始游览后,皇帝陛下似乎对猜灯谜上了瘾,当然那位齐公子也不遑多让,直接导致他们手里的小花灯数量节节攀升。
景帝肯移驾回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沈莫早就等得不耐烦,派人来催过几次,最后与他们汇合的时候,盯着他们手里的花灯看了半天,问道:
“陛下是打算开个铺子卖花灯吗?”
皇帝陛下负手看天,卫衍低头望脚尖,众“小厮”神情无辜表情面瘫。
沈大统领看着眼前这一幕直接失了言语。
“马上处理掉,宫外的东西一件都不准带进宫去。”
景帝听到他的话后似乎想说点什么,不过望了望沈大统领的那张黑锅脸,决定还是明智地继续沉默看天。
皇帝陛下都不敢在沈大统领生气的时候开口反驳,其他人,当然更不敢在此时自己送上门去找训斥。
“那个齐远恒是什么人?怎么认识的?”
一番云雨暂歇,景帝将手指插在卫衍的头发里,慢慢顺着,突然问他。
“臣幼时体弱,臣父送臣去京郊谭家村学艺强身健体,齐兄和齐伯父当时正寄居在谭师傅家隔壁。齐兄和齐伯父是江南人氏,因家中无人照顾,齐伯父游学至北地时将齐兄也带在身边。那时候齐兄刚在启蒙念书,臣体弱谭师傅安排的习艺功课不足,常有时间去隔壁看齐兄念书,就这样认识了,后来齐伯父干脆一起教我们两个。不过臣愚钝,连齐伯父的一点皮毛都没学到。齐兄倒是尽得齐伯父真传,诸艺通晓,文采斐然。”
景帝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努力理解卫衍这段话的涵义。
“那就是说你与他实际上没什么关系?”听了那长长的一段话,景帝顿时有些不悦,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不悦些什么,故意选了一个轻描淡写的答案要卫衍来确定,将那些夸奖的话通通选择听而不闻。
“也不能这么说。臣与他自幼相识又一同念书……嗯……”卫衍后面的话因为景帝的动作被打断了。
景帝已经知道自己在不悦些什么了。自幼相识不就是等于青梅竹马吗?还一同念书,接下来是不是还要说两小无猜?本来卫衍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算短,此时却发现有个人更早认识他,景帝敏感地感觉到了一种威胁,纯粹是处于本能反应要在自己的所有物身上打上印记才能放心。
“等明日睡醒后就回家去歇两天。”
“十八那日先进宫和朕话别后才许出发。”
“一路上要想着朕。”
“到了幽州不许去风流快活。就算地方官宴请也不准去宿娼狎妓。”
“事情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准去做多余的事。心软怜悯这些东西给朕通通收起来。”
“事情办完了赶紧回来,敢故意在路上磨蹭看回来后朕怎么收拾你。”
“药膏每天记得要用,不许朕不在身边就能拖则拖能忘则忘,回来后朕要检查的。”
“自己照顾好自己,回来的时候不准瘦了憔悴了朕会心疼的。”
……
对于皇帝陛下在耳边的絮絮叨叨喃喃私语,卫衍除了点头应是外做不出其他反应,而且要他在这种情况下做出其他反应也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这样乖巧的反应让皇帝陛下很是满意,更是恣意温存百般宠幸,直到丑时的更漏声尽,才渐渐相拥着歇去。
卫衍想他昨晚明明听到皇帝陛下亲口说醒了后可以让他回家,虽然当时他的脑袋并不是处于很清醒的状态,但是他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听错。那么,现在皇帝陛下又是在干嘛?
醒是醒了,至于让他回家,就目前的状况来看,根本是他的痴心妄想。今日不朝,皇帝陛下非常心安理得地赖床,赖床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拖着他一起赖床。
天刚亮的时候,卫衍就想悄悄爬起来,结果才刚坐起来披上衣服,不知道怎么就吵醒了他,皇帝睁眼看他一下,一边呢喃着“还早着呢”四个字一边很顺手地剥掉他穿到一半的衣服将他往被窝里面拖,然后整手整脚将他团团围住搂在怀里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睡觉。
卫衍想起他越紧张越无措越是拒绝时他侍奉的君王兴致就会越高昂的极端恶劣的性格,只能放松了身体随他的意继续睡觉。
迷迷糊糊过了好一阵,醒来时已经过了卯时到了辰时,早膳的时辰早就到了,皇帝陛下还是像八爪鱼一样霸住他不放,卫衍只能眼巴巴地等着高大总管进来催皇帝起身。好不容易盼到了高大总管进来的声音,让他大失所望的是,高大总管不是来催皇帝起身的,而是来问皇帝是不是要把早膳摆到寝殿内。
还眯着眼的人在他头顶低声说了个“准”字,一阵有序无声地忙乱后,两个人口也漱了脸也洗了,早膳也摆到了龙榻旁的高几上。
饱而思淫欲。这是早膳后皇帝陛下将手掌从中衣下摆摸进去时卫衍脑中的第一反应。回忆起昨晚某些淫靡的片段,卫衍终于发现比起等到皇帝陛下厌了放他自由这个结局,他在龙榻上“精尽人亡”的可能性似乎比较高。
“还难受吗?”出乎他的意料,皇帝陛下伸出手来只是搂住他的腰肢,温暖的手掌捂在酸软的腰上,掌心的热量透过肌肤似乎能直达全身,脑袋被按在他的怀里,鼻尖充斥着年轻健康的身躯散发出来的淡淡体味,混合着衣服上的薰香味道,让他一时之间有了仿佛温馨到快要窒息的错觉。
皇帝陛下此时语气温柔动作轻柔,仿佛昨夜将他全身骨头拆开来再拼装起来狠命折腾他怎么哀求都不肯罢手的是另外一个人。猫哭老鼠假慈悲。卫衍非常小心地腹诽,注意不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一点不满的表情。这么被摸了片刻,他忍不住摆了摆头,虽然明知道皇帝是在假慈悲,这样的抚摸还是让他舒服得只想继续睡觉。
他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又迷糊了一阵,感觉头发被摆弄了一阵,接下来又是手指被摆弄了一阵,然后被皇帝陛下接下来的话吓醒了。
“手指甲长了,朕帮你剪一下。”
才露出一点边边的手指甲怎么也和“长”这个字联系不到一起吧,卫衍很想和皇帝好好讨论一下关于长短的定义,但是考虑到皇帝陛下如果无词可辩之下极有可能会当场恼羞成怒,答应他的回家之诺恐怕会更加遥遥无期,硬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吞进了肚子里去。皇帝想剪就剪吧,就算他再怎么喜欢和他过不去总不会故意要剪他手指头上的肉吧,卫衍很是认命地把右手伸了出去。
宫女很快送上了剪指甲的一应用具。金色的小剪子发出细微的声响,卫衍屏住呼吸看着细小的指甲屑往手下铺就的白巾上掉落。
很快卫衍就发现自己刚才的害怕绝对是多余的。皇帝拿着剪子的手很稳,表情也是很认真小心,没有一丝准备伤着他的打算。皇帝是帝王,他的胸襟自然应该如大海般广阔,以为他要借剪指甲来为难自己应该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吧。
卫衍这样想着,继续注视着皇帝的动作,他先用剪子将多余的指甲都去除,然后用小锉刀磨平,最后是用特制的厚丝锻打光。卫衍不知道皇帝是从哪里学来的手艺,不过说实话皇帝手上的功夫不比他家专门给他修理指甲的侍女手艺差。
“怎么样,朕的手艺还不坏吧?”景帝笑吟吟地举着卫衍打理好的手指炫耀,“这可是你天大的福气,只有母后才享受过朕的手艺。”
“臣惶恐。”虽然皇帝的手艺真的是很不错,但是让皇帝陛下亲自动手,而且还是与太后娘娘一般待遇怎么能不让卫衍觉得惶恐,听了这话就要起身行礼。
看到卫衍试图起身在床上行礼,景帝白了他一眼,单手制止了他乱动。
“躺着不许动,另一只手给朕。”
……
“脚。”
“陛下,那个脚就不用了吧,臣自己来。”卫衍将脚悄悄往边上缩,不肯拿出来。
“脚,不要让朕重复。”
景帝摆出了严肃认真的表情,很快如愿地握住了卫衍很不甘愿伸出来的脚掌,三下五除二马上就将它料理得干干净净。
“朕以前还给母后在上面描过花纹呢。”景帝摸着卫衍的脚掌低声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开始慢慢消失。
他恍然记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乘太后午后小憩的时候制止了太后身边人的通报,偷偷溜进去,为自己的母后修理指甲,还描上了漂亮的花纹,为此事前他还找了二三十个内侍宫女来练习以确保万无一失。
那时候,他们母子是彼此的唯一,而如今……景帝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而如今,他们之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大有深意,都脱不开权力的影子。那样的情景那样的心情可能永远不会再有重温的机会了吧。